刚进大殿,张宁见秦末躺在榻上睡觉,便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阻止王总管将其唤醒。
王总管领命,蹑手蹑脚的退到一边。
而秦末却是毫无察觉,仍沉浸在梦乡里,嘴角还挂着丝丝笑容,像是在做美梦。
见状,张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很少见到秦末露出如此放松的姿态,即使这段时间每天都要处理政务到深夜,秦末依旧没有露出半分疲倦的样子,仿佛永远不会累。
张宁轻手轻脚的走到榻边。
这个时候的秦末脸上满是安详,眼睛紧闭,鼻梁高挺,嘴唇饱满,轮廓清晰。
完全符合东方男性所特有的帅气俊朗,让人难免会多看几眼,甚至是怦然心动。
但是张宁却没有半分旖旎情绪,只觉得很是心疼眼前这个,为秦国百姓生计为华夏民族未来,呕心沥血辛苦操劳的热血男儿。
张宁拿出早膳摆好,然后取过一条毯子盖在秦末身上,并静静的守在一旁。
直到快要接近午时,秦末才幽幽醒了过来。
“宁儿,你怎么来了?”
他揉了揉有些睡眼惺忪的眼睛,打量了外面一眼,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还有一会儿应该快要到午时了。”张宁温柔的回答道。
闻言,秦末眉头皱起,显然是有些不悦。
“王总管,孤不是让你辰时三刻将孤唤醒,怎么,汝耳朵是不是聋了?”他转眸,朝站在一侧,低垂着脑袋的内侍王总管训斥道。
“奴婢知罪。”王总管立马跪地请罪。
“大王不可怪罪王总管,是臣妾看大王睡得香甜,不舍王总管叫醒大王。”
张宁急忙替王总管求饶。
听了张宁的话,秦末心中虽是有气,也消散许多,本打算今天处理刘妍之事,去诏狱里面看一看她,看来又得拖到明天了。
“罢了,看在王后的面子上,你起来吧。”
“多谢大王,多谢王后!”王总管赶紧谢恩,随后缓缓起身,毕恭毕敬的退至一侧。
张宁之所以为王总管求情,则是他来头不低,本就是黄巾起义之时,秦末从小兵一直提拔上来的心腹将领,直至提拔到渠帅的位置。
后因在保卫幽州的战场上,身体的某个部位被敌军流矢所伤,直接变成了太监。
而这也让他生不如死,在秦末细心开导下,顺理成章将其提拔至司礼监大内总管,总管王宫所有宦官事务。
朝廷众臣都知道锦衣卫是秦末的一把刀,但司礼监这个部门里面也有一个神秘机构。
名曰——不良人。
具体做什么的,知道的人不超过一手之数,并只对秦王负责,其忠诚度超过锦衣卫。
要不是有一个硬性条件,恐怕不少将领都想抢大内总管这个位置呢。
“大王,今日是您的生辰,妾身知道大王不喜大办宴席,所以便吩咐膳房做了些饭食,叫上妹妹们在椒房殿为大王庆生。”
“嗯,既然快到午时了,那就去吧。”
秦末点了点头。
后宫有张宁管理各诸侯及世家送来和亲的那些妃嫔,也算得上是安定和睦,这段时间后宫也没有出现什么事,兴许是公孙鸾死的蹊跷。让那些动了歪心思的嫔妃,不得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同时也让秦末少了许多烦心事。
椒房殿。
此刻,一群妃嫔三五几个坐在一起叽叽喳喳,等待午宴的开始。
她们穿着精致,妆容艳丽,或娇俏动人,或风韵犹存……一群莺莺燕燕凑在一起。
倒别有一番景色。
而且也有不少妃嫔为秦末怀上了身孕。
包括一些妃嫔怀中抱着的,秦末如今也有五个儿子,三个女儿了。
而秦泽与秦牧如今也快年满四周岁了,此刻兄弟姐妹也在一旁玩耍。
“王兄,能不能让我也骑一会儿木马,我把糖果分给你吃。”一个长得浓眉大眼男童,笑嘻嘻对正在逗弄妹妹的秦泽说道。
秦泽摇了摇头拒绝,并用稚嫩的童音说道:
“我给阿姐玩都不给你玩。”
“阿姐,你来玩。”
秦牧顿时嘟囔着小嘴巴,一脸的委屈。
“阿弟。”
这时,一个粉雕玉琢的女童扯了扯秦泽的袖子,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句。
“给牧弟玩一会儿吧。母后说了,我们兄弟姐妹要和睦相处。”身为长女的秦玲柔柔说道。
秦泽和秦玲乃张宁嫡出王子,而很早便被秦末封为世子,而秦牧乃赵霜庶出王子。秦泽听到长姐的话却不同意,撅着小嘴道:“这是父王送我的,我想给谁玩就给谁玩,就不给牧弟玩。”
听到这话,秦牧顿时不乐意了。
于是紧握拳头,上前给了秦泽胳膊一拳。
在场的人除了几名宫女照看着外,妃嫔们并没注意这边,于是秦泽便重重推了秦牧一下,将其推在地上,额头上直接磕破了一块皮,而秦牧却没有哭,准备爬起来打回去。
“王子们打架了。”
照看的宫女喊了一句,她们不敢上前拉架。
所有人的目光快速移动到了这边。
赵霜赶紧上前,将自己的儿子拉开。
“母妃王兄他推我。”
秦牧指了指秦泽,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牧儿,是谁先挑衅的?”赵霜板着一张脸,严肃的询问。
“孩儿想骑木马,他不给我骑……”
赵霜红着眼,对秦牧呵斥道:“牧儿你记住,不是你父王给你的,不能跟你兄长抢!”
“哇~呜呜!”
听到这话,秦牧委屈哇得哭了起来。
这话意有所指,在场的妃嫔全都不敢接话,后宫之事她们都明白一二。
此刻,秦末与张宁刚进入殿内。
听到里面传来一孩童的哭泣声。
一群妃嫔见状赶紧迎了上去,有赵霜、蔡琰、蔡琬、蔡氏、吕玲绮、田氏、沮氏……等十几名妃嫔,除蔡氏两姐妹和赵霜是秦末自己带回来的,其余全都是朝中大臣与其余各州郡各路诸侯的嫡系女儿,和秦末维系亲家关系的纽带。
秦末虽不喜,但也不得不妥协。
“怎么回事?”
秦末一走进来,看到这乱糟糟的场面,眉宇微皱,不耐烦的询问了一句。
一旁赵霜的贴身宫女赶紧上前解释道:“启禀大王,世子殿下与王子牧争夺木马……”
话说了一半,却被秦末抬手制止。
“泽儿!给孤过来!”
秦末看着赵霜正在处理秦牧额头上的伤口,顿时一声厉喝,吓得秦泽当即缩了缩脖子。
“母后……”
秦泽叫了一声,连忙快步躲在张宁的背后。
而在场的妃嫔,也被秦末这态度吓了一跳。
“听到没有,给孤站过来。”
秦末对自己的儿子,向来严厉苛刻。
但秦泽的脾气也随秦末很是倔强,他咬牙不愿意上前,于是秦末伸手拎住秦泽的衣服领子,将他提到自己跟前,而张宁也不敢阻止。
“怎么回事?孤要听你亲口说。”
“父王…牧弟想骑儿臣的木马,儿臣就说了一句这是父王给我的,给阿姐先玩,不给他玩,他就重重打了儿臣的胳膊一拳,然后儿臣就轻轻的推了他一下……”
秦泽避重就轻的说完,还悄悄的观察了一下秦末的脸色。虽然他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但说起话还是有理有据,条理清晰。
虽是实话,但却改了几个字,想减轻秦末对自己的责罚,不难看出其十分聪慧伶俐。
秦末见这小子的模样,心里有些欢喜,暗赞他果然继承了自己的狡诈,不过面上依旧板着。
随即,秦末走到秦牧那边,检查了他的一番伤势过后,一副要为其做主的模样问道:“牧儿,你王兄刚才说的你可听到,都是真的吗?”
秦牧想了一下经过确是这样的,于是低垂着头,怯懦应了一声:“不是…是真的。”
“父王……”秦泽还想狡辩。
“闭嘴。”秦末冷哼一声。
秦泽立马就不吭声了。
耷拉着脑袋站在原地,心里却在盘算着,要是父王等会责罚自己,该怎么办。
“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要害怕,要是你王兄欺负你,父王为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