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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虽心如明镜,毕竟另一头是太后,有些主不是他能随便做下的。

可他问了,皇帝却连个眼神也不给他。

“摆驾翊坤宫——”

轿辇抬着皇帝到了翊坤宫门口,他想起昨夜自己耍无赖的模样,不仅不觉得面上无光,反倒笑了起来。

此时若夜幕降临,皇帝必得重演一回。

皇帝自进了主殿,“你们家娘娘呢?”

颂芝刚要回答,瞧见方才到的周宁海和吟香,分别给了自己一个眼神,想是有重要事情要说,需要先见娘娘。

她便拦在皇帝身前跪下,回禀道:

“回皇上,娘娘今日身子不适,处理完事情便去躺着了。”

皇上往前走了一步,颂芝鼓起勇气,往前阻拦道:

“娘娘说今日不便侍奉皇上,皇上还是改日再来吧。”

颂芝越是这样说,皇帝越觉得年世兰是在同自己生气、使小性子。

他无视颂芝阻拦去了寝殿。

周宁海和吟香小声埋怨:“你怎么不拦着皇上!”

“你们又不是没有瞧见,这是我能拦住的吗?”颂芝也是无辜:“话说你俩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等皇上离开再说不行吗?”

周宁海便将年羹尧和赫图动手的事说出来,吟香也道叶澜依不见了。

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都是必须要立刻让娘娘知道的。

寝殿中,年世兰睡得正香,盖在肚子上的丝被轻轻滑动,一股暖气靠近,她对这突如其来的升温,很是不满,蹙眉哼唧一声,往墙边靠了靠。

忽然腰上一紧,整个人被迫往后滑动。

“做什么躲着我?”

她听出皇帝的声音,咕哝一句:“热。”

“那我替你消消火。”

年世兰骤然睁开眼,一把按住他的手,旋即翻了个身,呸他一口,“青天白日,好不要脸面。”

“夫妻之间,怎就是不要脸面?”

皇帝将脸埋进她脖颈间,手自贴肤而动,“爱妃生得冰肌玉骨,炎炎夏日,当真叫人意往神驰、爱难释手。”

胭脂红衣滑落,玉肌红痕点点,全是昨夜所留。

她也实在无甚力气推拒,“皇上天亮方离开,总要饶臣妾歇息片刻吧?”

“你哥哥今日当众打了赫图。”

这话叫年世兰措手不及。

她愕然,脑子里绷了根弦,一瞬间什么疲惫、什么情绪,全没有了。

“哥哥、哥哥为人是有些冲动……”

脑子里有些空白,竟不知该如何替哥哥辩解,她有些讨好地抱住皇帝,小声道:“可哥哥也不会平白与人动手。”

皇帝也发现她这细微的动作变化。

果然在她心中,哥哥和年家更重要。

“嗯,然后呢?”

然后?

年世兰不知道前因后果,只怕多说多错,“想来这其中是有隐情的。”

“所以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置你哥哥?”

“处、处置?皇上要处置哥哥?”

“他一拳下去,赫图的牙都掉了,我总要给太后一个交代吧?”

年世兰索性翻身而上,俯视着皇帝,撒娇护短道:“哥哥才不会无缘无故动手打人,定是赫图故意激怒哥哥,逼他动手的。”

皇帝没想到她会为了哥哥主动,心里某个地方,总有些不舒服,“好个伶牙俐齿的皇贵妃,竟敢无中生有、颠倒黑白。”

“我……”

在年家的事情上,年世兰总容易乱了阵脚,她甚至分不清,皇帝现下是否真有责备之意,只硬着头皮,继续颠倒黑白,道:“皇上这是为了讨好新欢,故意为之吗?臣妾不依。”

皇帝并不计较她的颠倒黑白,抓着最后一句,道:“你要如何不依?”

听到这里,年世兰回过神来,她哼一声,轻推皇帝一下。

“原来皇上宿醉未醒,在这里等着臣妾呢?”

瞧她起身要走,皇帝不放人,他双手抱着她侧了身,承认道:“宿醉确实未醒,今早若非为了朝政,我也不会忍兴而起,舍你而去。”

他亲了亲她,又惆怅道:“你哥哥也确实打了赫图,我也确实在愁如何给太后交代。”

皇上没有怪罪之意,其他年世兰便不必管了,她伏在皇帝胸口,甜言蜜语地哄着,说着皇上圣明、爱与信任之类。

“你既相信我,为何还要给乌拉那拉氏拟那样的封号?”

若不是瞧她满身疲累,凭着那个封号带来的火气,这会子哪给她这样平心静气说话的机会?

早叫她像昨夜那般,哭着同自己求饶了。

年世兰自然是因为纯元,特意拟了这个封号。

乌拉那拉雯若像纯元,皇帝也宠了她,木已成舟,无力阻止的事情,她不捡这个顺水推舟的人情,难不成还要逆风而行?

疯了吗?

自然在这个档口,直接将纯元搬出来,也是不明智的。

她仗着近来多念了几本书,胡乱解释道:“琬者,美玉也,皇上心中,婉柔格格难道不像一块天然去雕饰的美玉吗?”

“美玉?”

皇帝本想告诉她,自己不曾宠幸过乌拉那拉雯若,可瞧着年世兰似乎在吃醋,他很受用,便道:“她是美玉,那你呢?顽石?”

年世兰哪听得了降自己身价的话?

“皇上心中若有此一较,何必待在顽石这里,还不速速去寻美玉?”

换个人说这样的话,皇帝难免会觉得冒犯。

可是由她说来,皇帝不仅不恼,还有种被放在心中的感觉——

她是在乎才这样吃醋。

皇帝将她抱紧,哄道:“好夫人,借我凉凉手,午时再起。”

帘上流苏摇到午时,宫人无声在殿中置了冰块,又两刻钟,皇帝叫了水、命人准备午膳,两人净了身子,换了衣裳,已是未时。

年世兰分不清何故所致,总之手脚绵软、眼前发黑。

用膳过后,皇帝也未离开,命人将奏折搬到翊坤宫来,她原想做做样子,陪皇帝看书,谁想沾书便犯困。

乳母将八阿哥抱来,她哄了会儿福沛,母子俩就这样在榻上睡着了。

外头蝉鸣,殿中宫女摇着风轮,偶尔吱呀一声,凉气徐徐。

斑驳的光影落在她身上,被风一吹,整个人好似在发光。

皇帝看奏折的间隙,抬头看一眼她们母子,只觉温和从容、岁月静好。

偷得浮生半日闲,未必需要登山竹院逢僧话,如此亦是养心。

同一日的下午,寿康宫那边却没有什么岁月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