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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京兆府和靖安司协同查出的结果来看,这些在京中的北辰细作基本都是单线联系。

也就是说每一名细作,平日里都只会和另外两名细作进行联络、只知道另外两名细作的身份,安珞他们抓到这四人亦是如此。

是以尽管京兆府将四人平日里所有有过接触的人,都查了出来、列出了清单。

几相比较下,也只确定了哪两人是在这四人形成的联络线中处于中段,哪两人又是两端。

而由于眼下没有更多的线索能继续进行对比,也就只能将这联络线两端的细作接触的所有人都一一进行查验。

只是这查验也需得再暗中才能不打草惊蛇,可如今无论是京兆府还是靖安司,人手都十分紧张,这事也就只能暂时先搁置了下来、将清单留存,待到北辰使团离开后再慢慢查来。

两人聊到此处,一道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向凉亭靠近。

安珞闻声转眸、站起身走到亭边,略微掀开了围帐的一角向外看去。

闵景迟见安珞突然起身,无声地看了她一眼,亦是随她一同站起身来。

没过几息,追擎便进入了安珞的视野之中。

与此同时,安珞听到更多人的脚步声正从两侧的方向靠近。

见安珞和自家主子已经注意到了自己,追擎便没有多说什么,只一拱手便离开了亭前,隐蔽去了两侧的花木之后。

安珞放下围帐,转身看了闵景迟一眼,他便当即会意微微颔首,稍稍上前两步、让自己的身形轮廓投在围帐之上。

亭内的两人相视一眼、做好了准备。

亭外从两侧传入安珞耳中的脚步声,距离也越来越近。

耳听到两边的来人、已差不多走到了他们计划好的位置,安珞狐眸微眯,朗声开口。

不属于她自己的声音在亭中响起,传入了两边来人的耳中——

“……殿下,您让我查的那件事有眉目了,果然不出您所料,那六公主之所以对和亲一事十分抗拒,的确是因为她与别人早有了私情!”

“卓驼鲁”报告发现的声音从亭中传出,安珞听到亭外两侧的脚步声不约而同地俱是一滞。

或许是因为这话中提到了六公主,两方人虽都没有再继续上前,却也同样无人就此离开此处。

亭中,“叱罗那”接口说道:“呵,本王就知道,若非早有私情,那闵思芸怕是早应下了和亲,也不敢宫宴之上那般违抗本王!可查出与她有私情的是哪家的男子?”

“查到了,是徐太师府,徐尚书的三子,名唤徐煜的那个小子。”

“卓驼鲁”回答道。

“出发之前,殿下您也了解过天佑那几家值得注意的高门,他们家中之人的情况,这徐煜就在其中。”

“叱罗那”闻言微顿了两息,声音透着些疑惑,似乎是在思索。

“徐煜……那徐家有这么个人吗?我记得他们家中……哦!是徐家三子里,唯一还是白丁的那个小子?”

“正是!徐尚书一共三个儿子,徐煜上面那两个都有了官职,长子是四品光禄少卿,次子是五品谏议大夫,唯独这个徐煜,已经年过弱冠还未有功名。”

“卓驼鲁”答道。

“听说徐煜就只在五六年前科考过一回,落了榜后就一蹶不振、在那徐太师的隆贤馆学了这么多年也没再去考过,天佑人都传他是知道自己学问不行,所以才不去丢人现眼。”

“叱罗那”闻言嗤笑:“倒是也有些自知之明,那武学方面呢?他可有造诣?那日宫宴上也没见他上场来比试比试。”

“卓驼鲁”跟着笑道:“自是也没有的,徐家本就一家子从文,习武也就只是些粗浅武艺,当不得大用,下官这几日特意打听了一下这徐煜,听说他最拿手的非文非武,而是投壶。”

“投壶?”

“叱罗那”声音中的不屑之意更加分明。

“这闵思芸也是个眼瞎的,这样的人竟也能看在眼里?玩物丧志、不思进取,就算是太师府嫡孙、尚书嫡子又如何?就算在这天佑,恐怕也是全京城人的笑柄——一个玩物丧志、不思进取的废物!”

“——他才不是废物!”

激动的女声突然从亭外一侧响起。

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闵思芸的身影从花木后大步走出,来到亭前。

“你了解徐煜吗?你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吗?那些嘲笑他的人还有你,你们才是真正的有眼无珠!”

闵思芸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吼叫着反驳亭中之人的话。

她的情绪异常激动、眸中已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泪来,她吼叫时甚至有些破音,整个人也在抑制不住地颤抖,既是因为面对亭内之人的恐惧,也是因为对他所说之言的愤怒。

“徐煜他既正直又温柔,他有一颗最宝贵的真心!他看我时,看的从来都不是六公主的身份或是我的容貌!他眼中看到的一直是真正的我!他就是这世间最好、最好,最好的男子!”

亭子内外俱因闵思芸这番话而静了一瞬,一息之后,亭内之人才再次开口,讥笑出声。

“呵,本王倒是没想到,会在此处偶遇六公主。听六公主这番陈情,你与那徐煜之间确有其事。只是六公主倒是情深义重了,那徐煜可也是这般对你的吗?你马上就要和亲于我了,那徐煜又做了什么?他要么就是个懦夫不敢招惹本王,要么、不过都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亭中之人说着,发出一声冷笑,声音中带了些威胁与阴狠。

“六公主对别的男人这般真情,倒真是让本王多了几分兴趣,待公主随本王回北辰、做了本王的王妃,本王定然会听王妃再好好陈情!”

“——她是绝不可能随你回北辰的!”

又是一道声音,从亭子另一侧突然响起。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闵思芸不敢置信地循声望去,泪眼朦胧间,周遭了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只剩下徐煜向着她大步走来的身影,充斥了她的眼中与心间!

徐煜径直走到闵思芸面前站定,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拉她、却又克制地停下,唯一双眼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眼中之情热烈得灼人。

“……思芸。”

徐煜的声音亦有了些缱绻的轻颤,那熟悉而亲密的称呼,终于跨越时间与隔阂,重新吐露自他的唇间。

“若、若我现在便回家禀明父母、今日便去圣上面前请旨!你可愿……可愿嫁我为妻吗?”他问。

他的声音中,亦有了些缱绻的轻颤。

“……不是只为着和亲,是为着……为着我心悦于你,我想护你一世周全!”

“我、我愿意……我愿意,我自然愿意!”

看着徐煜认真的烟,闵思芸胡乱点着头说着愿意,哭出了满脸泪痕。

只是这次的眼泪不再有半点苦涩,唯有甜馨与喜悦。

听到这个回答,徐煜也只觉得心中仿佛炸开了一簇烟火,他终于再不犹豫,伸出手握住闵思芸,向着亭子上前一步,将她挡在了身后。

“你听到了?叱罗那!今日我便向圣上请旨赐婚,思芸绝不会嫁给你去和亲的!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他握紧了掌心的手。

徐煜并没有如预想般、迎来叱罗那的怒火,不远处的亭中反是诡异地一静,围帐后的身影没有对他的话做出任何回应,就好像根本没听到一样。

这份平静反而让徐煜有些无措,他皱着眉紧紧盯着那围帐后的身影。

两息后,他才终于见那亭中之人终于动了,两道身影同时向外走来,其中一人向围帐伸出了手……

——下一息,围帐被掀开,安珞与闵景迟的身影走出围帐,出现在了徐煜与闵思芸的面前。

“珞儿!?”“……五皇兄?”

亭外的徐煜和闵思芸俱是一愣,看着意料之外的两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徐煜瞠目结舌:“你、你怎么会?刚刚亭内的分明就是——”

“——是本王吗?”安珞微微勾唇,向着分外迷惑的两人眨了眨眼,喉咙间发出的赫然是与叱罗那一模一样的男声,“只是一点巧技罢了,还未恭喜三表哥与六公主心心相印、情投意合。”

听了安珞这话,两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二人终于意识到从头到尾、这都是安珞谋划的一个局,目的就是要逼他们说出真心话。

包括召徐煜进宫的太子,让女儿来御花园为她寻几只鲜花插瓶的云妃,甚至是有意无意因着闵思芸来此的嬷嬷,都是安珞的帮手!

此时,与徐煜一同到此的太子、以及跟随六公主前来的嬷嬷和宫人们,也纷纷来到亭前。

众人行礼的行礼、参见的参见,显然是各个都早就知道实情。

只有被蒙在鼓里那一对在众人的目光下又惊又羞,还是闵思芸先反应了过来,红着脸赶忙抽出了手。

行礼参见过后,安珞便为她刚刚的做局哄骗、向徐煜和闵思芸道了个歉。

但徐煜与闵思芸又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对安珞自是只有感激。

尽管发现了刚刚之事都是安珞做的一场假戏,但闵思芸和徐煜却都知道,对方刚刚说的都是真心之言,自然没有不作数之理。

徐煜更是当即便向几人告辞,表示他现在就要出宫去秉明父母,今日便找圣上请旨、定下此事。

还是安珞和太子拦下了他,言明徐尚书、包括徐家其他长辈俱是早已知晓此事,并劝徐煜更改了一个更好的请旨时机。

既是不准备在今日请旨,徐煜自然也不再急着出宫。

眼见徐煜与六公主那副眉目传情的样子,安珞、闵景迟和太子便很是自觉地都没有再多留。

太子忙着回去帮圣上应付叱罗那的纠缠,只与安珞说了两句一切如她所愿那般、不必担心,便回去了御前。

而安珞与闵景迟便也一同出宫,准备回去锦绣阁、继续看守客栈。

然而,依旧是在前往西华门的路上,安珞又见到了那特来等待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