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们，罪名暂且放到一边，现在立刻就给本官出发！”
“本官要知道这场霜灾为什么会发生！发生之前有没有什么征兆！在明年会不会继续！今年又在何时才适合播种！”
“是！”
回头再看向那群钦天监的官员，即使看着他们脸上的惨白，颤抖的身体，赵征还是忍不住爆发怒气。
但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这群专业的人来做。
这群钦天监官员听见先前赵征口中一句句斩立决，以为自己肯定是逃不掉了，谁知道还能有机会再活过一段时间，甚至将功补过，赶紧挂上感激，作鸟兽散。
“霜灾……”
现场独剩下赵征与两个队正站在衙门门口。
面对这场看不见的天灾，赵征唯一庆幸的就是幸亏发现的早，不然等所有的税粮都离开了当地，本就十不足一的谷米转换，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混乱。
可类似这般突如其来的灾难，在大地上还有多少呢？总不能每一次都看运气吧。
“赵大人，朝廷很快就会收到消息，派来救济粮，您可别急坏了身体。”
锦衣卫队正也不知道是不忘自己的基本职责，还是出于对赵征真正的关心，见他一脸惆怅，主动上前安慰。
“救济粮？”
赵征看向这个锦衣卫队正，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一种讽刺。
天下产粮看南河，然而在这个时代，这种时候，南河却要等待遥遥无期的救济粮。
铁路修的太慢，压力没地分散，救济与提前规划都必须一起写上计划表。
……
京城，工部营造司。
“小友，小友！琉璃生产线已经搞定了！”
工部尚书王正拿着一块玻璃，跑出了他这个年纪不常见的速度，寻到了赵征。
“那便好。”
赵征此时此刻正在角落里面看着三个大缸，脸上捂了一块湿布。
王正不知道他这番打扮是为什么，直到赵征拿着一根棒子在缸里搅拌了一下。
一股刺鼻的味道瞬间弥散在空气中，给王正差点儿直接把昨天的隔夜饭吐出来。
“呕~小友，呕~”
“你这是又在做什么，咱们工部现在不缺钱了，看那老吕这下子还能说什么。”
再刺鼻的味道也没能止住王正想要分享的那颗心。
隔着被刺激出来的泪水，王正看向自己手上玻璃的眼神，都充满着爱意。
“堆肥！”
“生产线制作出来了？那先扩大生产线设备用以备用，另外产量必须得严格控制与保密，万万不可滥发！”
赵征头也没回，只顾看着缸中的变化。
“堆肥？这不是户部应该做的事吗？”
王正用衣袖也捂着自己嘴巴，看向了那三个大缸。
至于为什么要控制产量。
长久以往的交道下来，王正知道赵征肯定有赵征的道理，自己只要听着便是，就没有多问。
“一号缸是豆渣菜叶，二号缸是蛋壳骨灰和贝壳粉，三号缸是淘米水草木灰与甘蕉皮，老王你可别小瞧了这几个缸里的东西。”
把玻璃生产线弄出来，赵征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弄温室大棚，以备实验田与极端天气所需，给工部赚钱都是次要。
毕竟他现在的所有花销都由皇室出，他又不差钱，不花钱，为什么要挣钱。
至于眼前的三个大缸，那就是真正的宝贝了。
一号缸是原始氮肥，促生长，增强土壤肥力。
二号缸是原始磷肥，增抗性，提产量，促成熟。
三号缸是原始钾肥，起平衡，抗倒伏，保活力。
“如此配方！如此神器！”
“小友，老夫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那老吕脸上的皱纹了，哈哈哈！”
“老夫立刻就去向陛下报道！这下六部之中，谁还能比得过我们工部的新年贺礼！””
“哈咳咳咳！”
王正听见赵征的解释过后，开心得都放开了对口鼻的遮挡，然后就一下子吸进去了一大口的刺激气体，差点儿没把人咳过去。
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要倒要歪的带着笑脸往外走去。
赵征看着他的走路姿势也是被他整无语了，只能无奈的挥手，让手下人赶紧上去搀扶。
“贺礼啊，南河的情报应该也快到了。”
……
御书房。
“开年大宴还要过两天，你就这么急不可耐的跑来先送礼，咱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宝贝！”
随着年关将近，加上皇帝朱重八现在本就已让太子监国，满朝文武就算真有什么破烂事儿，也都默契的没有上奏折到这御书房。
所以皇帝朱重八除了复看东宫处理过的奏折批复外，这段时间他也是真的闲。
“回陛下！是神器啊，真正的神器！”
“是可供我朝粮食产量近乎翻倍的神器！赵侍郎在工部里实验出来了。”
“老臣亲眼看见，那几口大缸旁边的花草都开的比院子里其他地方要茂盛！”
王正的兴奋止不住，赶忙从怀里掏着配方。
可待他拿出配方，看向皇帝朱重八，他却发现皇帝居然一点儿都没有惊喜的感觉。
怎么回事？
陛下不是最重视农业了吗？
难道因为我是工部尚书，不是户部，就会少高兴？
可恶的老吕！户部尚书就该让我来做。
“咳咳，王爱卿啊。”
“你这个配方，先前已经有人献上来过，东宫那边已经着手开始计划南洋属国的贝壳特产了。”
老朱看着王正，脸上挂着笑意。
纯粹的笑意，没有其他意思，最多里面还有着一些得意。
甚至主要目标都不是对王正，而是对王正背后的工部侍郎赵征。
砰！
“老臣该死！”
可王正不知道啊，把已有的东西再次献上，那就是欺君之罪，直接把他吓倒了。
“尚书大人快快起来吧，这不是罪过。”
老朱旁边的老太监王半得到老朱的提示，赶紧上前将王正扶起。
“不是？”
王正一脸懵，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爱卿啊，行为处事稍微淡定些。”
“事先拿出这个配方的也不是外人，是咱太子手下的大学士杨奇。”
老朱笑着看着配方，即使再看第二遍，他也没搞清楚这些东西加在一起，怎么就成了神器。
“杨奇？”
杨奇是谁？那又如何？
王正还是没有搞清楚其中关键。
“你啊，工部可不能一直闭门造车。”
“这也算不得咱的赵侍郎之过。”
“那杨奇是他赵府广湖巡查的弟子，懂了吗？”
老朱瞥眼笑看王正。
此刻他的心里，那就是完完全全的开怀大笑了。
赵府也有今天，打起来好啊！
手下族人的弟子，抢了家主的功劳！
老朱都想不到手下今年送上来的新年贺礼，要达到什么样的品质，才能超过这个好消息。
“……是。”
王正恍然大悟的同时，瞬间蔫了。
……
时回前段时间。
杨奇刚熟悉了事务，第一次上手处理各部奏折，就得到了太子朱标赞赏当夜。
“这是？”
刚回到自己的休息处，杨奇坐在椅子上，下意识扫过自己眼前的案桌，就发现上面居然留有水迹。
‘作业第一题时间到’
“！！！”
杨奇看清后，赶忙上手将其擦干，同时心里被惊起了一道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