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鹤年回至清和殿,唤来和风、和雨二人,交代道:“我奉门中派遣,前往西南边地,若遇来人拜访,便言我要数月方回。若是恩师出关,飞书速报我知”。又从囊中取出一只传讯飞剑交给和风。当日执事堂派人祝贺,其中便有传讯金剑三只。
交代完毕,挥退二人,便于法台坐定,又取出三朵托举金莲祭炼。这宝花乃是灵根一类,其中并无禁制,只是一股精纯灵机。越是祭炼长久,越是应变通灵。若是炼至最后,只是一道灵气,随心而现,覆护周身。他不知此行是否遇着危机,未雨绸缪总是不差。
三日之期,转眼已至。赵鹤年踏光来至遇真宫,早有童子领进殿中。见礼已毕,白昙清道:“师弟可曾准备妥当?”
赵鹤年回道:“愚弟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白昙清一敲座前玉罄,忙有童子进殿施礼道:“老爷可有吩咐?”
白昙清道:“且召叶让四人进殿”。童子连忙领命出去。
不一时,有四人进殿。三男一女,皆是道装打扮。
四人进殿施礼,口称“上师”。
白昙清指着赵鹤年说道:“这位乃是天荡峰赵真传,你等见过。”
四人连忙施礼道:“见过赵真传。”
赵鹤年在座前略一颔首,道:“今番有劳四位。”
四人连道:“不敢。”
白昙清道:“此次下山,你等四人皆需听从赵师弟调遣,若是不遵号令,事后必定严加惩处。若是立下功劳,本座自也论功行赏。”
四人连忙俯身道:“谨遵上师法谕。”
白昙清挥退四人,独留赵鹤年道:“此次下山,务必小心行事。西南乃是三洲交汇,鱼龙混杂。纵然我派威视四境,但是龙不压蛇,宵小之辈混迹江湖,亡命之徒奔走其中,切莫轻信轻言,也莫恃强斗狠,若遇强敌速速撤离,诸事留待日后处置。”
赵鹤年听他言语关切,也是感激,应道:“师兄之言愚弟铭记。”
白昙清从袖中取出二物,乃是一只玉符与一只宝匣。白昙清道:“这只玉符名为遁空符,佩戴可以隐身藏形,捏碎可以化光逃遁,此符乃是天一院密授,今赐你防身。另外这只宝匣之中正是你所求太虚神铁,份量也足够你炼制法宝。”
赵鹤年忙将二物接过,端详遁空玉符,只见其:青玉作底,朱砂绘纹。正刻符箓,背按星辰。层层云图,道道法痕。正是:仙家亲授青玉牌,玄宗炼成玄妙宝。
白昙清笑道:“你可路上再看”。
赵鹤年拱手拜谢,白昙清嘱托再三,亲送赵鹤年出殿,门前四人正在等候。白昙清道:“师弟且去,早日归山,以免为兄心中悬挂。”
赵鹤年等五人施礼告别,化光而起,出了巍屿山,一路往西南而去。
西南四平府乃是三洲交界之地,虽说关禁严防,军容整齐,但是防不住术法之辈,只是慑于天都派威势,不敢为非作歹,倒是大多隐迹军中,托身官府,追逐那世俗名利。毕竟:仙家飘渺难得见,人间富贵眼底收。
赵鹤年五人踏光而行,不一日来至四平府城外,五人落下云光。赵鹤年对四人说道:“不知四人如何称呼,日后之事还得劳烦几位。”
四人忙道:“有劳真传下问”。四人各说名姓。
为首一人,四旬上下,身穿灰袍,头挽道髻,腰束丝绦,颔下五柳长髯,面上常带笑颜,自称“叶让”。
第二人,三十余岁,身高九尺,浓眉大眼,黑发短髭,身穿蓝袍,腰缠玉带。自称“刘礼”。
第三人,二十余岁,三旬未满,头戴纯阳巾,身穿褚黄袍。自称“何路”。
最后一人,乃是女修。头梳叠云髻,发插飞凤簪,身穿绣罗裙。面容清秀,举止端庄。自称“沈茹”。
赵鹤年点头道:“诸位道友,尘世自有法度,我等久居山林,不通俗世人情,未免惊扰百姓,宜当收敛术法。不如步行进城,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四人得了白昙清吩咐,一切以赵鹤年为首,自然毫无异义。于是五人迈步进城,守城军士见此情形,连忙上前查看碟文,只是五人皆是世外之人,哪里有此俗物,不由面面相觑。
赵鹤年也曾穿州过府,连忙取出道官文书。军士自然不敢阻拦,放了众人进城。
赵鹤年笑道:“出家人摒弃外缘,抛弃得越多,反而约束越多,到底是尘网重重难躲避,只得将身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