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这才醒来。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后山上的枯草丛中,周围安静得很。她抬起头来,就能看到上方埋大黄的那座小土包,却不见了胡二。
她明明记得胡二利用小明将她骗上山,并对自己施暴。而且,就是他的一掌打昏了自己。
这个遭天杀的畜生!
难道他是被人赶跑了?
喜儿重新坐起,整理起自己的衣裳。她只是发现,自己棉袄领口的下方,松了两颗纽扣。
那人赶跑了胡二这个畜生,为什么不救人救到底呢,让我一个人躺在这里?
喜儿支撑起虚弱的身子站起,看天色已晚,便慌里慌张地往山下赶去。
回到家,胡不起已在门口张望。看见喜儿,展颜一笑,关切地问:“外面天冷,喜儿你怎么跑出去了?”
喜儿不理会,直接进屋,然后示意丈夫将门关上,她自己进了厨房,准备做饭。
怕引起丈夫的担心和对胡二的愤怒,发生不测情况,喜儿将这事没有对丈夫说,她压在了自己的心底。这也有点符合她的性格。
这一天,就这样的过去了。
第二天,胡不起一早就出了门。但是,不到半个多时辰,他又惊慌失措地跑回来了。
喜儿问,怎么回事?
“胡二死了!”胡不起心有余悸、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喜儿大为吃惊,心跳加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外面太恐怖了,喜儿你千万不要出去。”胡不起走到喜儿面前,神色仍是慌张,对她说道。
喜儿以为丈夫要讲胡二死了的情况,他却对她打招呼叫她不要出去,原来,他赶回来,也是为了这个。
“胡二到底是怎么死的?” 喜儿急问。
胡不起这才想起把早上看到的情况说给喜儿听。
早上出门,胡不起看见村里好多人都往胖婶家的方向跑。
难道胖婶家出了什么事?
出于好奇,胡不起也跟着他们后面跑往胖婶家。
走在自己家门口通往村中心的路上,胡不起远远的看见,胖婶家的门口围了好些的人。
有人惊慌掩目,有人吓得往外跑,也有一些胆大的人站在那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胖婶家的门却是关着的。
胡不起挤进人群。他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跳。
岂止是吓了一跳,简直是吓得全身颤抖,而且抖个不停。
胖婶家门前的场地上,胡二暴毙在地上。其状极惨,令人不忍目睹。
他一只眼睁还是睁着的,另一只眼睛没有了眼珠,成了一个血洞。他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一只胳膊和一条腿不见了,落得尸身不全。
他头上身上到处都是血。血大部分都凝固了,血迹斑斑,腥味四溢。
有一条断断续续依稀可见的血迹,从他尸体的下方,一直延伸到胡不起跑过来的路上,直到很远的地方。
胡二显然是被人打死了之后,拖到胖婶家门口的,而且应该是在昨天晚上。
胡六斤说,早上胖婶起来一开门,就看到了胡二躺在这里,血肉模糊,她一声大叫,就晕过去了。
确实吓得不轻,胖婶及她家的人到现在都不敢开门出来。
胡不起对喜儿说,村长过来了,正在处理这事,我就赶回来了。
喜儿骇然心惊!
莫非是胡二正在对我施暴的时候,被人发现了。那人疾恶如仇,杀死了他?
或者俩人打斗的时候,胡二遇到的,却是比他功夫更深的人,这人砍了他的胳膊和腿,他就死了?
为什么要把胡二的尸体拖到胖婶家的门口呢?
胡二死有余辜,但他怎么会是这样一个死法?
喜儿这些问题,都不好对丈夫说,她心里有点乱。
唯一让她安慰的是,胡二死了,她的噩梦也该结束了。
“胡二不是什么好人,他死了便死了,你去打你的柴,我关好门便是。” 喜儿说。
胡不起想想也是,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便提了扁担、绳子和柴刀,叮嘱喜儿几句,出门了。
他这一走,喜儿心里又是翻江倒海,哪里平静得了!
胡二被人拖到胖婶门口,这与胖婶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有人在帮我?
他惩处胡二,警示胖婶,也就是杀鸡给猴看,以儆效尤?
如果真是有人要帮我,那这人又是谁呢?
如果真是有人要帮我,他以前为什么不帮我呢?
我多虑了,又怎么可能有人帮我?!
喜儿百思不得其解,理还乱!
再说村长那边。针对胡二的死,胡山海问询了村里大部分的人,并且沿着那血迹一直追到了后山,结果毫无头绪。
村长唯独没有问胡小明。因为胡小明上学去了。这么恐怖的事,他问一个小孩子干什么。
村长也问过胖婶。胖婶知道,胡二的死跟她有关,但她又怎么会说呢。
村长没有问胡不起。胡不起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又是早出晚归打柴,问了也是白问。
没有任何头绪的时候,有人对他说,胡二定是在外面结了仇家,人家找上门来杀了他。外面那么大,胡二又死了,不好查,恐怕就是一宗无头案了。
歇!
胡山海吩咐胡六斤等人将胡二装到麻袋里抬到后山埋了。这事就此了结。
现在想想,胡二死了,还不如大黄。
大黄死了还有胖婶牵挂。胡二死了,除了让人恐惧外,同情他的也没有几个,甚至还有人叫好的。谁让他以前作恶多端呢。
悲哀!
喜儿也想就此了结,把过去所有不愉快的事都忘掉,把所有的心事都投入到家务事中来。
闲一点的时候,她便动手给丈夫胡不起打起毛线衣。冬天到了,她要给丈夫一个小小的惊喜,以感谢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
这天傍晚,她做好了饭,便坐在床头一边打毛衣,一边等着丈夫回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敲门声。她一阵喜悦,连忙出去开门。
但是,她看到的却不是他的丈夫胡不起,而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胖婶。
她大为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