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乌兰巴托爆发了大面积的感染,紧接着就是相邻的几个城市也接连发生了同样的事。
无数人发起了高烧,开始上吐下泻,腹痛难忍。
贫民窟的小路上随处可见躺在地上呻吟的大人、小孩。
市中心的医院里人满为患,病房里、走廊里、厕所里,所有的地方都被人填满。
成百上千的病人都等着医生为他们诊治,可本该忙碌救人的医生却迟迟没有出现。
院长办公室里,所有医护人员,都面带焦急的看着胡子花白的老院长。
从早上开始,院里就陆陆续续的有人来投医,这些人都有相似的症状。
经过医生们的检查,引起感染的原因是痢疾病菌,治疗痢疾的针剂他们倒是有。
可这年头针剂这玩意儿很珍贵,他们医院总共就没几支。
再说了,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病人,那几支药能管个der用啊。
医生们拿不定主意,全都齐齐来找院长。
“院长,您倒是说话啊?现在病房里可是躺满了感染痢疾的病人,再这么下去,恐怕咱们医院就要装不下了。”
“是啊,院长,再不用药,有些人都要扛不住了,您倒是快想想办法啊?”
“是啊?院长赶紧想想,怎么办啊?”
“在想了,在想了,不要催,不要催。”
胖胖的,胡子花白的老院长,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
他不急吗?他都要急死了好吗?
他要是能搞来药,还用得着在这里被这群兔崽子催成狗吗?
搞得他大热的天,愣是出了一身冷汗。
心眼儿同体型一样圆润的老院长,直觉这事儿哪哪都透着蹊跷。
也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他要赶紧上报。
“嘟嘟嘟”电话打了出去,很久之后对面终于有人接了起来。
对面的男人说话有气无力,没两句就听见听筒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完蛋,这也是个没用的。
圆润的老院长一脸沉重的挂了电话。
“奶奶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听我的先救那几个病重的,其他人先用土法子试试。”
而这样的情况,正在整个外蒙的医院中上演。
与此同时,与痢疾病毒一样,在外蒙人民中迅速蔓延的还有一则传言,有人在河水里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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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巴托 总理府邸
今天,总理府的仆人们私底下都传疯了。
怎么滴呢?
他们的总理乔巴山被行刺了!!
那刺客神出鬼没,绕过了总理府层层守备直接进了总理的办公室。
还在总理的脑门狠狠敲了一锤,据说还是天亮有人进去打扫,才发现倒在地上,满脸是血的总理。
嘘,小点声,听声音好像是总理又在骂人了,哎嘛,赶紧走。
总理卧室
乔巴山背靠着床头,一手捂住肿成寿星公的额头,平复着胸中怒气。
他这总理府邸都成了筛子了。
满府的府兵愣是没一个人发现刺客进来?这些人都是死人吗?
乔巴山恼怒的对着站在身侧的护卫队长开口质问。
“还没有查到刺客的任何踪迹吗?”
护卫队长忐忐忑忑,偷偷瞄了眼乔巴山红彤彤的寿星额头后,又迅速垂下眼斟酌的开口。
“回禀总理,还没有,不过我们已经在全城搜捕可疑人员了,总理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将人抓到的。”
真是一群废物!!
见护卫队长这副无能的样子,乔巴山想要直接枪毙了他。
可他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这些人出力,只能暂时忍下想要杀人的冲动。
乔巴山尽量平复了一下自己的语气,继续问。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见这一关过了,护卫队长狠狠松了口气,赶紧将外面的情况事无巨细的向乔巴山汇报了一遍
听到外面已经乱了,乔巴山很满意。
他这次被行刺也不是全无好处的,至少可以利用这次的事情给赤军坐实了罪名。
只要他拖得足够久,死的人足够多,民愤也就越大,赶走赤军就会越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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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乌兰巴托郊外五十里 , 赤军营帐处。
一名站岗的士兵匆匆跑进司令的营帐。
“报告司令,不好了,部队外面来了很多人,他们手里都拿着武器,非说咱们给他们的河里投了毒,吵着要咱们给个说法。”
正在研究大毛战术的司令,同另外的几位将领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来者不善四个字。
“哦,有这事儿?那咱们就一起去看看?”
几人就这样一起来到了部队门口,同来的还有听到消息赶来的林阮。
人群里的指导员看了她一眼,他对这位上面塞进来,并要求给予重点关照的小医生印象深刻。
本来挺抵触的,不过这姑娘来了之后挺识趣,除了偶尔出去两天外,就是在自己的帐篷里鼓捣那些瓶瓶罐罐。
要嘛就是给战士们检查身体,不爱与人交往,也没闹过幺蛾子,指导员也就没那么反感了。
姑娘是个好姑娘,就是太内向,爱看热闹挺好,挺好。
还破天荒的,对着林阮微笑的点了下头。
可惜,林阮并没有看他,来到外蒙之后,除了被乔巴山牵住了一丝精力,其余的时间她都放在了研究羊粪上。
不过,今天例外,有大热闹看。
部队大门外的空地上,足有上万名牧民,牧民们人人手拿猎枪,神情愤怒的注视着出来的赤军司令等人。
“将凶手交出来,不然,就滚出我们的地盘。”
“对,滚出我们的地盘。”
司令抬抬手,开口安抚。
“大家先不要急,听我说,对于最近发生的瘟疫我深表同情,我也可以配合大家调查,如果真是我们的人下了毒,我一定严惩严惩不贷。”
“就是不知道那凶手身高多少?年龄多大?长什么样子??”
牧民们面面相觑。
谁他妈知道凶手多高?多大?又长个啥样子?
他们就是听说是赤军里有人往河里投毒,他们就来了。
根本就没想那么多。
这时,人群里又有人带头出声:
“我们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为啥都没出现过这样的事,怎么你们一来就这样了?就算不是你们投的,那也一定跟你们有关。”
“对,跟你们有关。”
这就是耍无赖了?
那要是比这个,赤军司令可就精神了啊。
只见他一脸不被人民信任的沉痛表情。
“你们可是我们的同胞啊?我们怎么会跟小鬼子一样祸害自己的同胞呢?是,我们是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可大家想想,我们为什要这么干啊?这对我们有什好处?要是一张嘴就能给人定罪,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怀疑有人就是看不得咱们民族大团结,想要再次分裂我们啊?”
现场静默良久,之后又再次响起议论声。
“对啊?凭什么就非得是赤军干的?那也有可能是大毛干的啊?
再说了,赤军为啥要干这么缺心眼的事情?他们都已经赢得了公投啊?
这么干对他们有啥好处?我都明白的事儿他们会这么傻吗?肯定不能啊。
说不准,还真是大毛干的,他这是没得到咱家的地盘狗急跳墙了?想将咱们全都弄死?然后,再把罪名往按在赤军头上。 那咱们这块地盘,不就是他们的了吗?
嘶,真实好歹毒的心思。”
而且,这种事儿他们不是没干过啊,那六十万的小鬼子不就是证明吗?
完了,越分析大毛越可疑。
“对哦,你说的也有道理。”
“那可不是。”
眼看话题就要被赤军司令带偏,混在牧民里的奸细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终于在一万次祈祷后,身后传来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