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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喷喷的真名叫唐香香,以前是江尾城市银行信贷部的职员,冯姗姗的手下,后来跳槽去了村镇银行当业务主管,工资翻倍,接触的事情也多了起来,一时间踌躇满志,幻想着等积累了经验资历,也和姗姗姐一样去国际上发展。

村镇银行这边缺乏人才,唐香香因为是蒋行长的人,所以颇受重用,能够看到机密核心的东西,这让金融专业科班出身的她非常惊恐,违规的操作太多了,万一出事,大佬们尾巴一甩就出国了,自己铺盖一卷就进去了。

她最先找蒋行长反映,没结果,写信给银监局,没下文,又找冯姗姗倾诉,冯姗姗说这事儿非常严重,建议她找媒体人曝光,这下联系到一个论坛的“像冰一样自由”。

把心中秘密倾诉出去之后,唐香香轻松了许多,换上衣服准备去夜跑,银行工作太忙下班晚,所以只能夜里锻炼,她经常在小区周边跑圈,穿着瑜伽裤和跑鞋,带着耳机听音乐,配速不重要,重要的是享受跑步燃脂带来的快乐。

按说这个路线还挺安全的,有路灯,有行人,还路过一个烧烤摊,可是今天不知道咋回事,路灯坏了,行人稀少,连烧烤摊都没出摊子。

唐香香带着耳机健步如飞,脑子里也没想其他,路过一段漆黑的路,她不由得有些心慌,加快脚步快速通过,怕什么来什么,一个黑影从暗处扑出来,将唐香香扑倒在地,重拳劈头盖脸,这意思不是劫财也不是劫色,是奔着要命去的。

两拳下去,唐香香就休克了,黑影把她拖进巷子里,正扒瑜伽裤呢,又一个黑影出现,手里还拿着砖头,一砖砸在前面这个黑影的后脑勺上,还不罢休,继续砸了十几下,黑暗中也看不出砸成什么样子。

唐香香醒过来,看不清人脸,只听到熟悉的声音:“香香,香香!”

是李寒的声音,以前城市银行的同事,香香瞬间就找到了安全感,摸到手机打开手电,就看到旁边躺着一个人,后脑勺血肉模糊一片,已经被砸死了。

两人先跑向安全的地方,在有路灯的地方打电话报警,很快警察来了,勘察现场,把人带走,录口供,验伤,香香在医院处理完伤口,想找李寒却找不到了,打电话是警察接的,这个警察还挺好,说你是受害者吧,你帮李寒找个律师吧,他杀人了。

唐香香脑子嗡的一下,明明是救人,怎么成了杀人,还有天理么。

但是法律就是法律,容不得徇私,李寒在做笔录的时候,说不出自己为什么出现在那里,为什么会砸很多下,也无法证明是在制止犯罪过程中出手,因为摄像头坏了,受害者当时昏迷无法作证。

也就是说,存在一种可能性,死者当时已经停止了侵害,依然被李寒打死,这不就是妥妥的杀人么。

估计死刑可免,无期有望,反正这辈子就因为一次出手交代了。

案子悄无声息,没有记者报道,只有唐香香和李寒的家人在奔走,法律无情,谁也改变不了现状,而那个死者的身份也查明是一个刑满释放人员,有暴力犯罪前科,那又如何呢,依然不能免除李寒的罪。

忽然唐香香猛醒,为什么有人要害自己,可能不是瑜伽裤惹的祸,而是举报信!

想到这一层,她吓的瑟瑟发抖。

唐香香跑去派出所,说这不是一般案子,是谋杀,是杀人灭口,负责接待她的是吴斌,听说牵扯到江尾村镇银行的非法集资,他一个小刑警处理不了这么大事情,于是向上级报告,同样没了下文。

这让唐香香更加恐惧无助,她家里人都是平头百姓,求告无门,又不能活在恐惧中,谁知道哪天杀手就上门了,制造个灭门惨案,或者一把火把整栋楼都烧了,人命在几十亿财富面前一钱不值。

唐香香连夜去了上海,没敢坐高铁或者飞机,她有个老邻居是上访户,身份证号码都被锁定的,一买火车票就报警,她知道银行高层乃至市领导都参与进来,所以还是开车自驾最安全。

去上海自然是投奔姗姗姐,冯姗姗忙的日理万机脚不沾地的,但她念旧情,还是接待了唐香香,把她安排在家里住宿,因为怕登记酒店引来杀手。

冯姗姗在陆家嘴附近租的房子,一室一厅自己住,月租金上万块,过着典型的小资生活,红酒摆上话当年。

“香香,你真是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但是值得。”冯姗姗是老金融人,深知其中的厉害,爆雷越早越好,不然会有更多人卷进去,更多的家破人亡。

“但是现在怎么办呢?”唐香香一筹莫展,“李寒为了救我,已经被抓进去了。”

“两码事,但也是一码事,我们要戳穿这个肥皂泡,也要救李寒。”冯姗姗坚定地说,“我认识一些金融圈的大佬,他们兴许能帮上忙。”

唐香香表示不太相信,坏人的势力太大了,简直只手遮天。

“他们遮不住全国的天。”冯姗姗冷笑,“唐副市长如何,还不照样判了十五年。”

她还特意保存了前公公的判决词,心情不好时就拿出来看看:报告人理想信念丧失,政治意识淡漠,对亲属失管失教,纵容默许亲属倚仗其职务影响谋取私利,将公权力当成攫取私利的工具,用人腐败,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在企业经营,项目承揽等方面谋利,个人生活作风腐化堕落,与多名女性保持不正当关系……

唐香香带着笔记本电脑,里面装着银行的秘密,她要将这些保命的东西多复制几份,放在各处,关键时刻拿来要挟对方,这都是电影里学来的本事。

顺手上了论坛,发现“像冰一样自由”发来私信,称自家也买了江尾村镇银行的理财。

……

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屠文虎的金融事业是和江尾市政府严密绑定的,银行卖的那些高息理财项目有一部分是代理的江尾城投公司的,城投公司是政府的钱袋子,一旦爆雷,谁也跑不了。

所以案子才被压了下来,但上面也很慌,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旦引发雪崩挤兑,可不是钱的问题了,是官帽子要丢,人也要进去。

城投公司的项目都是大窟窿,千疮百孔的,别说本金了,连利息都付不起,这也怨不到人家屠文虎头上,现在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能互相扶持着,争取这艘船别太快沉没。

有些聪明人,悄悄暗示自家亲朋,赶紧兑付理财,别把钱放在江尾村镇银行了,消息最灵通的一部分人,在事情还没闹出来之前,真把理财兑出来了,虽然损失了一些利息,好歹本金在。

纸里包不住火,事情闹大之后,更多的储户前来兑钱,可是银行哪有那么多钱啊,拆东墙补西墙,补得也只是利息而已,一个个都要提本金,神仙也变不出那么多钱。

只能先宣布技术故障,把线上兑付通道给关闭了,江尾村镇银行的客户有很多是外地的,他们来一趟不容易,能缓冲一天是一天。

市领导再给屠文虎打电话,想让他调拨一些款子来救急,可是屠文虎推三推四,只说自己也难。

派人杀唐香香是他授意的,一击不成,也就没再继续,因为没必要,灭一个唐香香影响不了大局,从一开始他就预料到了这种结局,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成立到破灭,一年都不满。

……

易冷是从小姨子这里得知爆雷的,原来丈母娘把家里的钱都买了理财,小户人家一辈子省吃俭用的也有个大几十万,血本无归,根本取不出来了。

不止是丈母娘的钱,还有叶自强他妈妈娶儿媳妇的钱,火碱哥的私房钱,以及全国各地或穷或富十几万储户的血汗钱,全都冻结在江尾村镇银行里拿不出来了。

消息传得飞快,一些本地储户跑到银行,发现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大厅里有人排队存取款,大堂经理和蔼可亲的向大妈介绍着理财项目,连保安都笑容可掬的帮客户取排号。

他们不知道这是强撑着的局面,市里特意调拨了一笔资金,维持正常运作和取款,普通储户存款这一块是万万不能出事的,目前冻结的只是理财部分,说是技术故障导致取不出来。

江尾村镇银行的员工们人心惶惶,可他们又能如何呢,只要工资还在发,就得干下去,这份工作可是很多人花了大价钱得到的。

忽然一声哀嚎打破了平静,一位大妈瘫坐在地,拍打着大腿哭天喊地,客户们围上去看个究竟,大妈说我有大病,就等着这个理财的利息治病呢,现在取不出来,我下次透析的钱都没有,我干脆死在这里好了。

大妈眼圈漆黑,脸色焦黄,一看就是有大病的人,旁人议论纷纷,有人同情,有人不以为然,大堂经理说阿姨我们也没办法,技术故障正在克服,您再等等你吧。

最终大妈是被保安和警察抬出去的,直接送医院去了,银行出钱帮她透析一次,这是上面定的调子,以最大能力化解矛盾,在筹措资金补窟窿的同时同时各种辟谣,只要稳住局面,就有希望。

但是随着一篇公号文章的爆料,一切都变得无法挽回。

这公众号属于向冰的工作室,她从唐香香这里得到详实的资料,加上家里的理财确实无法兑付,干脆直接揭开了盖子。

这篇文章太有力了,不是外人的揣测,而是各种铁证如山,江尾村镇银行受不法股东操控,通过内外勾结、利用第三方平台以及资金掮客等方式,吸收并非法占有公众资金,账外吸收的资金既未缴纳存款准备金,也未缴纳存款保险费。

文章当天就十万加的阅读量,虽然很快就被屏蔽,但影响已经出来了。

然后向冰就接到一个电话,陌生男子报出她的姓名和身份证号,问她人在哪里。

“是不是我涉嫌贩毒?你们这些骗子!”向冰还以为遇到了诈骗,但对方改成江尾口音说我们是江尾市局的,有事情找你,你把地址说一下,我们登门拜访。

向冰一惊,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把笔记本电脑一抱就走,下楼打了一辆车,直奔造船厂。

在近江能帮助她的,只有姐夫。

这回没那么惊险刺激,没有好莱坞电影里的杀手危机,追杀大戏,只有中国式的解决方案,向冰跑到易冷这里,警察的电话也打过来,催命一样,向冰不敢接,把手机交给易冷。

易冷接了电话,和对方沟通了一下,说你们上来吧。

来了两个便装人员,其中一个还是老熟人吴斌,易冷顿时就明白了,吴斌故意打电话给向冰等于是预警,让她找人托关系,让这事儿有个缓冲。

吴斌解释说,我们不是来抓人的,现在不是以前了,没有抓记者这样的做法,我们是来协调的,争取解决问题,帮老百姓办实事,把事情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

易冷已经从向冰这里了解过了,就问吴斌,你现在难道不应该去抓屠文虎么。

吴斌说:“已经把人抓了。”

抓屠文虎费了些周折,是在北京西郊的一处别墅里把人带走的,抓其他银行高层就简单多了,还有投案自首的,警方查封了江尾村镇银行的账本,冻结了一些资产,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面发展。

得知罪魁祸首伏法,向冰松了一口气,父母的血汗钱起码要讨回来一点了,她也向吴斌保证,不再公开发布相关信息,给本已经在爆炸边缘的高压锅下面加柴火了。

吴斌这趟任务就算完成,但他一点也不轻松,和老黄握手告别时,易冷问他其他地区类似的案件都是怎么处理的。

吴斌沉默了一会,说最终总会给人民一个交代的。

回去的路上,吴斌一直心情沉重,他老婆也投了二十万买理财,那是他准备换新车的钱。

同事打来电话,说屠文虎刚被放了。

“谁放的!谁敢放虎归山!”吴斌震惊不解委屈,花了大力气把人抓来,怎么说放就放,放了屠文虎,几十亿上百亿找谁要去。

“上面让放的。”同事也愤愤不平,“我们目前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拘他,这小子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看来早有准备。”

屠文虎是很从容的离开江尾的,他知道这帮人不但不敢抓自己,还要想方设法把自己恭送出去,因为自己一旦真进去, 会咬出太多人。

他都规划好了,下一站是浪漫的土耳其,然后坐船去塞浦路斯,他不怕边控,早就打点好了,再说他还有另一套身份和护照,屠文虎这个名字都是假的,他的真名叫涂文虎,到了国外再洗一遍身份,谁能查得到。

塞浦路斯的海边别墅,账户里的一串数字,美女香槟,蓝天碧海,皆是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