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双拳紧握,满眼猩红,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杀气,“为何一定要置我爹于死地,我们肖家,为昭月国做的还不够多吗!”
“可我爹已死,为何还要把信息透露给我娘?”
安王听后讽刺一笑,“姐夫的尸身一直未找到,陛下一直觉得是我窝藏了,回城后说是为了犒赏我,其实就是贬我,他每在朝堂上见我一眼,就会想起当日的种种!”
“还有就是因为他始终怀疑姐夫并未战死,所以使了一记,派人悄悄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即将临盆的长姐,还把和离书拿了出来,气的长姐难产而死!”
“陛下怕是忘了,忘了是谁把他扶上王位,也许是因为这个,所以一直忌惮姐夫!”
“此次派你前来怕是为了让你亲手杀了我,好让当年的事就此掩埋下来!”
萧逸闭了闭眼,冷笑了一声,“这昭月国,我们肖家守了这么多年,竟会被如此忌惮!”
抬眼看着安王,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后呢,太后可曾知道这些?”
其实萧逸内心还是,想听到此事与太后无关的,毕竟小时候太后也是真的很疼他,若是此事太后她知情,那便…
安王拍了拍萧逸的肩,结果不言而喻,萧逸冷笑出声,“竟会有如此心狠的母亲,看着自己女儿难产而死,也毫无动容!”
安王摇了摇头,“也并非全然清楚,母后是深宫妇人一介女流,对朝堂上的事也不大了解,当日陛下派人偷偷透露消息,母后她老人家并不知情,可这和离书却是她自送上的!”
“当日我也在场,陛下在洗脑母后,一个劲儿的在说,西北余孽会报复长姐与你,说姐夫倒是死的痛快,可你们二人却惨了!”
“其实也是可笑,别想这样做,只是为了联姻,等下他并无公主,可以和亲,我朝就只有长姐一个公主,他已经早就学到了新的驸马,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了,怂恿母后去送和离书,可以未曾想到,长姐动气,连自己都没有保下来!”
“母后当日抱着长姐的尸体痛哭,长姐生前最后一句话就是,此后他再也不是昭月国的长公主,她要舍弃皇姓,舍弃公主的名讳,也让姐夫舍去驸马的尊称,死后以萧将军夫人为称,把你嘱咐托给了我,就撒手人寰了!”
安王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也没有伸手去擦,这么些年,隐忍了那么久,自从那件事发生在到他贬到这个边塞,除了长公主和萧将军的忌日,再也没有流过一滴泪,眼下如此的神伤,怕是也记起了当年的事。
萧逸放下手中的锦盒,此时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终究是陛下的忌惮,太后的助纣为虐,还有他们一家四口,天人永隔了。
安王上前,拿出暗格里的许多信件,递给了萧逸,那些信封都已经发黄了,可信封表面还是干干的,打开信封,里面的字迹让他十分的心痛,‘这的的确确是爹的笔迹,爹是武将,里面的字迹依旧是强劲有力的,还有自己独特的地方。’
放开每一封信里面的第一句就是,芸儿吾妻安好,逸儿是否长大了些,可否有照顾娘亲!’
每一封信的开头都是这几句,结尾永远都写着,‘不日便可回城,并带着芸儿和逸儿还有腹中的女儿,云游四海,幸福的过完这一生!’
可现实却没有如愿,萧阔再也没有回来,娘亲和妹妹也没有留下来,而他,却一直坚守着守护昭月国的使命。
萧逸讽刺的笑出了声,把里面的信一封一封的装好,放进了胸前的衣服里,“这么些年,我肖家为整个昭月国做了那么多,竟都抵不过,陛下的猜疑!”
安王走到桌前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逸儿,这么些年你想必过得很苦,可我能做的就是,不去关注你整日饮酒作乐,可陛下为什么还是不可放过我!”
“当年之事经历的人,眼下也只剩下我了,此行的目的,他也是向你下了密旨吧!”
安王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拧开瓶盖,大口的喝了下去,手中的药落在了地上,安王仰天长笑,满眼都是泪,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此刻他的眼前出现了长姐和姐夫当年恩爱的一幕幕,想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了。
萧逸上前扶住了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把了把脉,惊恐的看着他,“你为何,为何?”
安王靠在他的肩膀上,讽刺的笑出了声,“我苟活了这么些年,没想到竟还是害了你,姐夫当年拼命保下我,可最终我也只多活了十几载!”
“逸儿,我不会那么快死的,这要再怎么样也会撑到我见到陛下的那一日,一定会撑到的,到时候我不是死在你的手里,你不必为难他,也没有任何的罪能加在你的身上,到时候就说我是畏罪自杀的,就好了!”
萧逸的泪流了下来,没让他看见,就已经擦掉了,语气有些哽咽,“为何我身边一个一个的都要离开我,当年之事你既然已经知晓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可还是要前去镇压西北的流寇,他也是在赌吧,可结果还是输了!”
安王握住了萧逸的手,坚定的说道,“陛下无能,又十分多疑,逸儿若是我们不反,再推一个新帝上位,不然他是有很多冤死的忠烈,会有更多的人像你当年一样。”
萧逸此刻心里眼里都是慢慢的恨意,被安王一说,此刻也下定了决心,“既然陛下如此赶尽杀绝,那便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萧逸把人背了回 去,放到床榻上,此刻杀气四起,“小舅舅,好好的养着,我会派人治好你的,当年之事,我一定会让陛下给我一个交代!”
萧逸走了出去,看着黑压压的天空,感觉以前坚守的所有,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想必陛下也是十分的忌惮于他的吧!
拿着萧阔的骨灰,信件,还有佩剑,悄悄的跃上屋顶,回了军营。
一旁林辰哪儿,看着熟睡的小人,还有马车前驱车坐着的冷漠,林辰悄悄的从怀里拿出药瓶,打开来放在司菀沁的鼻子旁,用手扇了扇,不一会儿人就醒了。
司菀沁看着周围的装饰,还有不断移动的感觉,起身揉了揉脑袋,又晃了晃,仔细的看了看,发现林辰正一脸严肃的盯着她。
林辰见小嫂子像是要说话,立马捂住了她的嘴,整个人凑到她耳边,轻声的说,“小嫂子别害怕,我们此刻很安全,你有什么问题就招招手,我把耳朵凑到你的面前,千万不要给外面的大傻子,听见了里面的动静,不然我们就完了!”
随即慢慢的松开了手,司菀沁害怕的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心脏,理了理思绪,朝一旁的男人招了招手,林辰凑上前去。
“我们是被萧逸送出来的?冷漠是来保护我们的,萧逸是有什么危险嘛?”
林辰点了点头,凑过去,“他终于还是要复仇了,不想连累我们,就把我们送了回来!”
司菀沁没想到真的是这样,刚才昏迷前听见他说了许多,虽然睁不开眼,浑身也没有力气,但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也全都听到了。
司菀沁给自己把了把脉,发现手上自己一直紧握的药瓶,有些生气的放在了一旁,给自己把了把脉,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轻微的迷药,都还不如她最低的迷药厉害。
小脑袋瓜转了转,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想到了解决的办法,朝林辰招了招手,说了自己的办法,林辰崇拜的点了点头,立马大声喊道,“小嫂子,小嫂子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冷漠停下手中的动作,立马掀开帘子,就被眼前的粉墨给弄晕了,司菀沁和林辰,紧紧的捂住口鼻,一点事也没有,进车上的粉还有很多,俩人捂着口鼻,把粉末都挥了出去?
二人缓了缓,林辰从袖子里拿出了麻绳,司菀沁把冷漠扶了起来,二人合力把人绑了起来,司菀沁又怕冷漠发出声音,拿出锦帕塞在了他的嘴巴里。
林辰此时对她甚是崇拜,司菀沁看着他满脸都是看大哥的表情,霸气的摆了摆手,“这有啥的,姐以前经常干这种事!”
林辰有些惊讶,‘这小嫂子不是应该养在深闺大院里吗?怎么经常做这件事啊!’
司菀沁想了想,严肃的看着林辰,“此刻我们必须得赶紧赶回去,得立马回去,陪在他身边!”
林辰认同的点了点头,起身坐在马车前,调转车头,赶往边塞!
‘萧逸,此次的事我们回去再算账,现在就希望你好好的不要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