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许久未见,等你多时了。”
皇帝扶起了西幽王,吩咐一旁的李安可以开席了,这才朝主位上走去。
众臣也找着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就有人注意到了安王身旁的一抹倩影,可都当没有看到似的,安静的吃着着菜,喝着酒。
一坐下,西幽王就端起了桌上的酒杯,起身主动敬了酒,“多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孤敬你一杯。”
说着仰头一饮而尽,把酒杯朝下晃了晃,朝着皇帝摊了摊手,暗示他把酒喝尽了,这下该到你喝了。
上首的皇帝端起了,可并未起身,只是点了点头,就一口闷了。
三王子本来就有些气愤,眼下又看见这皇帝不把他阿爹放在眼里,心中的怒意,马上就要压制不了了,刚想起身拍案,就被大王子拦住了。
“这里是昭月,不是我们西幽,注意你的行为举止,不要失了规矩体统。”
“大王兄,我…”
“哎呀,三王弟,你就听大哥的吧,你在人家的地盘上撒野,这不是找死吗!”
见两位王兄都如此说,三王子也只能忍着了,可心中还是不服,一直沉默不语的四王子,瞧着这三人窃窃私语的样子,心中满满的不屑,‘看来这大王兄,得尽早除去,三人里就他比较像有脑子,省得以后又打扰了自己的计划。’
“西幽王多年未见,这些年可还好呀!”皇帝先开了口,作为东道主,你应该关心一下他的身体。
“孤这些年也还好,可处理朝政也是越发的力不从心了,幸亏有我的儿子们,倒也不是很累。”
西幽王和昭月先帝小了几岁,可身体却比先帝不知道好了多少,这最小的王子如今也有二十了,和他一比皇帝倒是子嗣稀少,现在也只有皇后诞下的嫡子,其他后宫妃嫔也只有林贵人怀有皇子嗣,当真是少的可怜。
“哦,那西幽王真有福气,有四个儿子从旁辅佐,你也可以躲个清闲了,不像朕,平时忙起来也只能自己累着些了。”
西幽王笑了笑,仔细打量了一遍,他后宫的嫔妃,只有一个小皇子,看起来也只有三岁的模样,眼下看来 当真是个好时机啊。
“皇帝陛下你还年轻,你父皇与孤当年也曾算是兄弟,看着你如今娶妻生子,孤也是替你父皇放心了不少啊!”
他的胡须很长,也很乱,可在他们西幽,胡子越多越茂盛,就证明这个人又有本事越有领导的能力,也只有王室才能留着这么多的胡须,彰显他们王室的威严。
刚才喝了酒吃了菜,胡子上沾了不少,现在湿哒哒的,西幽王整个人也斜靠在座椅上,看起来好不自在,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捋着胡须,不知道的以为这是他西幽的宫殿呢。
萧暮冷笑了一声,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别看他们当年小,可也知道不少事,谁不知道他们当年欺负各个小国,然后吞并,后面又把主意打到了昭月,先帝瞧他们越来越不把昭月放在眼里,这才打起了仗。
也没有多久,眼看马上就要打到西幽王都了,可谁曾想,这西幽王突然投降了,说愿意臣服于昭月的脚下,给了许多好处,两国特产安定了下来,这才多久呀,又闹起来了。
“西幽王,本王儿时听父皇说了许多过去的事,对以前的事也了解一二。”
“怎么本王记得,当年是西幽眼巴巴的颤了上来,允诺每年进贡许多的战马和牛羊,还说永远愿臣服于昭月的脚下。”
“这他们的狗,何时成了我父皇的兄弟了,这倒是让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萧暮这句话,雷的西幽王刚才还满脸笑意的脸一下子就僵了起来,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么久远的事,竟然还有人记得,本来还想占一下皇帝的便宜,结果偷鸡不反而蚀了把米。
皇帝也没打算开口,他早就知道安王会按耐不住,他只需要等着安王讽刺够了,再安抚几句, 这就显得皇帝是个宽容有度的君主就行了,现实也确实是这样的。
“当年之事本不想提,这西幽王一再提及,想来也是觉得这些年的朝贡有些少了,这次前来恐怕是为了请旨多供些吧!”
安王说着就站起了身,朝着皇帝拱手行了一礼,善解人意的说道,“皇兄,西幽王如此诚意,我们断不可辜负呀,还请陛下答应他远道而来的要求吧!”
萧芸忍不住捂嘴偷笑,“你看啊,阿暮真长大了,现在都懂得阴阳人了。”
萧阔给她的碗中夹了一些,平日她爱吃的菜,淡淡说道,“他这不是长大了,他只是一如既往的抠,再说了刚才他们冒犯于陛下,照着他的脾气不开口都是假的。”
“可你说,这样无理的要求,他们会同意吗?”萧芸也不免有些担心了,若是等一下把他们惹急了,闹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萧阔把不好好吃饭的小逸儿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警告的看了他一眼,这才说道,“既然来了我们的地盘,那自然得守我们的规矩,占了我们的便宜,也当付出点利息这是他们应该的。”
‘渍渍渍,好狗啊,不过我喜欢!’
小逸儿看着自己的爹娘,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自己又听不懂,最讨厌这些宴会了,一直都要乖乖的坐着,不能乱动,哎,小孩子真的是…
“哎呦!”头上突然传来一阵疼痛,不用想都知道是谁锤的,有些委屈的嘟了嘟嘴,“爹,你又打我,等下锤傻了怎么办!”
“那就扔掉,反正我和你娘亲还得再生一个。”
这万年的冰块脸啊,还有他说出的话真的是能把人冻死,小逸儿只能乖乖吃饭了,不然照他爹的脾气真的得把他给丢了。
西幽王吃瘪,脸色难看的很,这眼下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不然下一句他们肯定会说,他们此次来这有不臣之心,把他们扣住那就不好了。
麻木的扯了扯嘴角,印出了一个 勉强的笑,“安王说的甚是,孤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请旨多加朝贡的。”
皇帝瞧着他这是同意, 心里开心的很,可脸上,还得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这,听说你们那先前暴风雪,冻死了不少马匹,眼下要增加,那可有难度啊!”
‘你知道有难度,你还任由这个什么狗屁王爷乱说话啊!’
“无事无事,已经解决了,没什么大碍!”
安王一听拍手叫好,“那感情好啊,那每年多加一万匹吧!”
西幽王现在恨不得抽出腰间的弯刀,此刻就朝他砍去,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一万匹怎么不要了他们的命。
可又碍于无奈,只能勉强的点了点头,‘没事没事,反正到时候都是我的,现在又让你们威风威风。’
皇帝瞧这事成了,立马就请人坐下,上菜饮酒,提前准备的歌舞现在就表演了起来,弹的歌曲都是欢快跳脱的,可把西幽的人起的半死。
这不是欢迎他们远道而来,而是庆贺刚刚宰了他们那么多,这些歌舞越看越生气,索性就不看了,大口吃着桌前的美酒和好菜,多吃一点是一点,吃回本了才要紧。
萧暮知道,等下他们会找一个由头,把那个什么狗屁公主带上来,果然,刚才那只舞才刚下,西幽的四王子就罕见的开了口。
“皇帝陛下,您不曾到我们西幽,定是没见过我们西幽的歌舞,刚好我们带来了一只舞蹈献给你。”
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看,就拍了拍手一堆人就走了进来。
鼓声响起,穿着淡蓝色无衣的十二名西幽女子,面带轻纱,遮住了她们的面貌,让她们的脸充满了神秘,忍不住让那些看着他们舞蹈痴迷的人,幻想美丽的面容。
随着音乐扭起了他们,那不盈一握的腰肢,沉月一直低头吃饭,听见了,这熟悉的音乐,这才抬起了头。
果然,这个舞蹈让人再熟悉不过了,瞧见了,被围在十一个人中间的那一抹湖蓝色身影,沉月立马就知道她是谁了。
沉曦穿着湖蓝色的舞衣,不似其他十一名舞姬那般,露着肚脐和耦臂,她的衣着在昭月的眼里,还算得体,可也透露着异常。
在场的除了沉月,其余人都不知道她跳的这是什么舞,为何她穿的如此保守。
这是西幽的定亲舞,每个西幽的女子,从小就练着,以备到时候在女儿节的时候可以向自己心爱的郎君舞上一曲,才能定亲,这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搁这跟谁俩呢,真当别人跟他们一样傻是吧。
果然一直站在中间的沉曦,随着音乐,扬起了挽在臂弯处的轻纱,那轻纱是水蛇般灵动鲜活,被抛出的每一下都恰到好处,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碰在那些看入迷的大臣面前,可又收回来,留下了一股迷人的清香,让人忍不住心神荡漾。
鼓声的高潮,也是这场舞考验舞者的身体灵动性,在每一下鼓声起,多顺滑的脱落一件外衣,还得在这个期间不停的扭动腰肢,呈现一副美感,直至那名舞者与其他十一名舞姬衣物相同,这才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