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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燃烧木料传出的噼啪声被一阵阵风传得老远,随即又被轰隆隆的巨响盖过,立在宫墙上的阿济格转头看过去,却见又有一段城墙轰然倒塌,露出数丈的缺口,砖石相互碰撞,粉碎成无数小块,落雨一般从天而降,冲天的尘土将那片范围完全笼罩在其中,隐隐约约能够看见不少人在烟雾中惊慌的哭喊逃窜。

“快派人去堵住缺口!”一旁正拿着地图查看的鳌拜怒喝一声,他身上的盔甲沾满了黑灰,衣服也皱巴巴的,胡子头发皱成一团,面色黑沉暗淡,双眼布满血丝,从外表上再也看不出当年皇太极护军统领的风采,但他声音却依旧宏亮如雷,身子也站得笔直,立在宫门城楼的台阶上,如同小山一般。

几名将领飞奔而去,一旁的遏必隆的视线紧紧跟着他们,直到他们消失不见,这才把视线挪了回来,落在阿济格的身上。

阿济格却没有理会他,看着远处滚滚烟尘,听着随风飘来的连绵的号角声和急促的哨声,扶着城垛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

和大熙军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他也能分辨一些大熙军的传令方式,听着外城连天响起的号角战鼓声和哨声,阿济格很清楚大熙军已经在集结准备最后的进攻了。

敞开的宫门中奔出几骑快马,朝着那段倒塌的城墙飞奔而去,阿济格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堵得住吗?外城堵不住,内城就能堵得住吗?能轰塌一两处城墙,就不能轰塌更多的缺口吗?堵不住的……堵不住的!”

阿济格的声音很轻,他身边的戈什哈都没听到他的话,遏必隆自然也没听到,但他看着阿济格自言自语的模样,面色微微变了变,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幽幽叹了口气,扭头看向远处滚滚浓烟。

“盛京内城,经过两代营造,又有皇城为支点依托,固若金汤!”鳌拜或许是发现城楼上气氛有些沉郁,朗声鼓气道:“且盛京为我朝旧都,我军占据地利,今日一战,必然能击退武乡贼!只待豫亲王大军一到,武乡贼必化为齑粉也!”

阿济格轻蔑的冷哼一声,在城楼上显得格外的清晰,鳌拜本就黑沉的脸顿时涨得通红,盯着阿济格背影的双目几乎喷出火来,咬牙切齿的声响连遏必隆都听得分明。

就在此时,一匹快马奔入宫门,不一会儿一名灰头土脸的将领飞奔上城楼,送上几封书信:“王爷,武乡贼在城外射来这几封书信,奴才第一时间便给王爷送来了。”

“看都不用看,定然是武乡贼的劝降信!”鳌拜怒气冲冲的喝骂着,伸手便要去夺,似乎要把怒火撒在这些书信上:“这种东西还送来做甚?直接撕碎得了!”

阿济格连头都没回,任由鳌拜去夺信,但不知怎的,忽然心头一跳,转身摆了摆手:“慢着,本王想看一看武乡贼说了些什么。”

鳌拜的手猛然停住,脸上扭曲了一阵,到底是不敢僭越了上下尊卑,只能收回手悻悻的退到一旁,阿济格的戈什哈将那些书信取来,阿济格随手拆了一封扫了两眼,面色一变,又赶忙拆了第二封仔细看了一阵,面色凝重的拆了第三封,这次是随意的扫了两眼,幽幽叹了口气,没有再拆剩下的书信的动作。

遏必隆和鳌拜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是疑惑和惊诧,遏必隆上前一步,问道:“王爷,武乡贼在这些书信中说了些什么?”

“说得都是一个事…….”阿济格将那些书信递给遏必隆:“塔山埔失守了,祖可法和李国翰投降了武乡贼,多铎把辽阳方向的兵马都撤走了,多铎拿不下海州卫,准备撤军了。”

“怎么可能!”遏必隆大惊失色,慌忙抢过那些书信查看起来,不仅是他,周围的将领也一个个面色大变:“豫王爷手里七八万兵马,怎么会连个小小的海州卫都拿不下来?祖可法投降也就算了,李国翰在大清这么多年,他是跟咱们大清绑在一块的,武乡贼的战犯名单里,他也是名列前茅的,公审台上他哪有活路?他怎会投降武乡贼?”

“此必武乡贼乱我军心之法!”鳌拜一声断喝,一把夺过几封书信就要撕扯,撕了一半,却又忍不住查看起来,看了一阵,又猛然将那些书信撕得粉碎:“这是武乡贼的奸计!奸计!武乡贼是要动摇我军军心,所以才造出此等谣言来,豫亲王……不可能退却的!”

“没错,盛京何等紧要,豫亲王会不知道?他怎么可能放着盛京不管,一走了之?”遏必隆头点得如捣蒜一般,语气急促的说道:“这必然是武乡贼的借题发挥之计,豫王爷定然是调集兵力南下阻挡塔山埔方向的武乡贼,武乡贼便借机造谣称豫王爷退兵,以此祸乱我军军心!”

阿济格环视了一圈彷徨的众人,冷笑几声,理了理衣甲,冷言冷语的问道:“诸位,本王问一句,武乡贼若要拿下盛京,需要耍这些造谣的花招吗?”

城楼上一阵死一般的寂静,过了一阵,鳌拜忽然勃然大怒:“王爷说的哪般话?我军尚有两万余人,还有城内数万百姓相助,盛京城又是我大清的旧都,我们熟门熟路,武乡贼想要夺下盛京……有奴才在,武乡贼就拿不下盛京城!”

“自信是好事……”阿济格淡淡一笑,转身往城下走去:“本王礼佛的时间要到了,错过了时辰,佛爷怪罪下来可麻烦了,巴图鲁,城内的防务你尽管做主便是,用不着通报本王了。”

鳌拜张着嘴看着阿济格下城,终于忍不住怒火骂道:“呸!大清的亲王,整日里钻在佛堂,礼个屁的佛!老汗的脸都给他丢尽了!”

遏必隆默然不语,就在此时,连天的号角声和哨声传来,鳌拜凝眉向着外城方向看去,扶着刀说道:“遏必隆大人,武乡贼的总攻开始了,劳烦您守好宫城,本将亲自去内城督战,不击退武乡贼,宁战死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