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手臂,一个躯干,一颗头颅,两条腿,以及一包密封完好的手指脚趾,这就是在酒店后门的垃圾堆里面找到的全部东西,死者像个木偶一样被拆成了许多个零部件。
从躯干上的性征来看,死者应该是一名女性,她的整张脸都被替换成了一个诡异的面具,这也导致她的真实身份很难辨认。
而且所有零部件切口的断面都十分平整,头发和内脏也都做过防腐处理,如果没有一定的专业知识很难做到这点。
这件恶性猎奇谋杀案隔天就被报社登上了头版头条,慕尼黑警察厅也对此高度重视,在得知消息当晚就派遣了一支特别调查小组前往科隆。
也正是因为这次案件的重要性,酒店内所有的住户包括工作人员都被带到了当地警察局,好在我和卡罗特有卡夫卡授权的文件,它可以帮我们洗脱嫌疑。
“你们是中央手底下的侦探?”
留着络腮胡子的警官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他之前收走了我们身上除了衣服以外的所有私人物品,包括与卡罗特形影不离的那个黑色烟斗。
“是啊,没问题的话能把东西还给我了吗?”
失去了烟斗的卡罗特明显有些不自在,她烦躁地催促着那名警员。
“拿去吧。”
我从他手中接过带着枪套的皮带,把它绑在了腰上,卡罗特则迅速夺回了她的烟斗,
“你们办事最好低调点,最近针对警方的袭击案很多。”
警官一边翻着档案一边朝我们说道,作为这个地区的负责人,他这段时间一直忙的焦头烂额。
“多谢提醒。”
卡罗特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一切似乎真的正在按照她的预想发展,昨天夜里,在整个科隆市内一共发现了三个这样的裹尸袋。
所有的裹尸袋都在旅馆后门的垃圾堆放处被发现,而且对应旅馆的前台事发前也都收到了骚扰电话。
电话的内容之间区别很大,不过来电人的自称名字倒是一模一样,他称自己为马库斯·约克·弗里曼。
“真是恶趣味的凶手啊。”
我和卡罗特漫步在警察厅的走廊中,周围全都是抱着文件快速行走着的警员,卡罗特则依旧叼着那个烟斗,不紧不慢地跟在我身后。
“这是宣战信号啊,而且不光是给我们的。”
“什么意思?”
卡罗特吐出一个烟圈,深吸一口气之后娓娓道来。
“简单的逻辑推理,如果这只是一起简单的谋杀案的话,凶手完全可以选择将尸体打包丢到河里,丢在旅馆外围的垃圾堆里被发现的概率很大。”
“除非对方是个犯案新手,不然他不可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我个人认为一个新手不可能把尸体处理的如此完美,所以剩下的可能性也就只有一个了。”
她侧身让过一个正在低头向前走的矮个子女警员,径直朝不远处的一个办公室走去。
“凶手是故意这么做的,他想要借助警方之手来向外界宣传自己的信息,对一般市民来说这只不过是一起普通的谋杀案而已,但对追寻天神遗指的几股势力来说就不一样了。”
“共济会,教会,凯芙兰家族,还有我们,这四股势力都有能力接触到一般人接触不到的信息,比如说,死者的身份。”
“这四个人应该都与天神遗指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我们的任务就是顺藤摸瓜,找到共济会在德国的会监,然后把他干掉。”
卡罗特一边说着一边礼貌性地敲了敲门,和其他地方不同,这间房间上并没有名称标识,而且给人一种阴森的诡异感。
敲门声响起片刻之后,从内部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请进。”
是杰西卡,她正在和一众法医一起解剖着面前那具被分割的七零八落的尸体。
“喂……”
我在卡罗特耳边轻声提醒道,由于之前门牌号上并没有标明,直到进入房间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这里是解剖室,一般来说这里工作期间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
“啊,是你们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死者的死亡时间和身份确定下来了吗?”
杰西卡叹了口气。
“有两个已经确认了,分别是38岁的银行家埃德米尔森·弗朗西斯卡和42岁的无业游民菲利普·佩特罗夫,情报机构已经调查过了,他们在此前并没有任何接触,属于真正意义上的陌生人。”
“剩下的那几个呢?”
“目前还在调查中。”
此时的法医团队正在对死者的肠子和胃部进行解刨,一般这里都会装满未消化的食物和粪便,研究它们可以判断死者死亡前曾经在什么地方停留过。
“啊……”
打开胃袋之后,杰西卡失望地叹了口气,和之前一样,无论是胃还是肠子里面都空空如也,这四个人在死前四十二小时以内都没有吃过东西。
卡罗特悄悄地接过我从背后递过去的匕首,用它划破了手指,将自己的鲜血滴在了解剖室的地板上。
“怎么样?”
“五天前的下午两点三十六分,那边那个躺在台子上的是四天前的上午十点二十三分,二者的死亡原因都是窒息死,分尸是凶手在死者死后完成的。”
不得不说,卡罗特的能力似乎就是为了探案而生的,得到了这些信息之后,推导就比之前轻松很多了。
“身份出来之后能马上联系一下我们吗,辛苦你了。”
为了不打扰到法医们工作,卡罗特将旅店的名片放在了门口。
“知道了,晚点我打过来,之前在慕尼黑的那几个受害者尸检报告也全部出来了,有些地方还要跟你们核对一下。”
简单交代了一下之后,卡罗特便带着我离开了警察厅,在得到消息之后,她决定去实地探访一下。
邀请函已然发出,就看谁第一个揭开信封,看到里面的内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