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现场有片刻的沉寂,很快便传出一阵哄笑,庄家也嗤笑出声。
“一千两?你怕不是梦还没做醒吧?”
李维维脸色难看,他犹豫了会儿,还是说道:“你可以打开看看,但只准你看,不准给别人看。”
“哦?”
庄家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屑与调侃,“那我倒要看看是何种宝贝,竟是值那一千两。”
说着,他伸出手,将铁盒拿到自己面前,缓缓打开一条缝隙朝里看去,便又很快合上,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道:“不值一千两。”
“你......”
李维维急了,他比谁都清楚铁盒中物品的价格,绝对不止一千两。
“算了,看你输得多,给你一次翻盘的机会。”
庄家忽然说道,然后将桌面上的银两全部推出,“也不管你盒中之物价值几何,一局定输赢吧,同意便开始,不同意你便走人。”
哗啦啦!
那足有两百两的白银躺在桌面上,相当有视觉冲击。
咕咚!
李维维咽了口唾沫,眼中挣扎之色闪过,最终还是一点头,道:“好,我压大!”
已经连续开了三把小,李维维可不相信还会继续出大。
所以这一把,他必定会赢!
哗,哗,哗!
庄家一掌拍在骰盅上,将其直接震起,随后在手中快速晃动,发出清脆整齐的声音。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引得周围之人惊叹连连。
李维维的神情专注,死死盯着庄家的手,想要寻找他手上可能存在的任何破绽。
很遗憾,庄家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砰!
骰盅再次落下,砸在桌面之上。
李维维的呼吸变得急促,他趴在桌面之上,双眸瞪出,满是血丝的瞳孔落在盅上不移动丝毫。
“大,一定要大!”
李维维心中呼唤着,嘴唇都变得无比干涸,道,“开吧。”
庄家嘴角勾起一缕笑意,径直将骰盅打开。
一二三,小!
轰!
李维维脸色骤然变得煞白,身形晃动,直接瘫倒在椅子上。
输了,他输了!
下一刻,他猛然跃起,伸手就要抢走铁盒。
然而庄家的手速却更快,早在李维维动手之前,便拿走了那个盒子,让他扑了个空。
“我乃唐家奴仆,是准修士唐永清少爷的跟班!”
李维维着急了,他顾不得隐藏,直接亮出了身份,“那盒内之物乃是为永清少爷准备,绝不能给你!”
庄家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将银两与铁盒全部收好,道:“那又如何,入了赌坊,便得遵守赌坊规矩,输了便是输了。”
“你不怕得罪唐家!”
李维维死死盯住庄家,“我家少爷有大帝之资,绝对会成为上三境的大修士,你可得罪得起?”
“呵呵,我好怕怕哦。”
庄家依旧淡定自若,“可是,明明是你输掉了他的宝贝啊。”
李维维听得此话,脸色当即变得更加难看。
他看了眼旁边维持秩序的赌坊大汉,终究还是没有敢动手抢夺,而是语气变得婉转,道:“求求你,你先把东西给我,回头我去唐府取来银两还你,一百两,不,我给你三百两,可好?”
“不好。”
庄家摇头,“你可以拿钱出来,继续和我赌,不然的话,就快些离去吧。”
“好,你等我。”
李维维当下不再耽搁,立即起身朝外赶去。
他要回到唐府之中,赶紧将多年积蓄取来,然后把铁盒赢回来,否则的话,他绝对会遭到家主的严厉训责。
李维维离开之后,庄家继续开局,赌桌上再次热闹起来。
数轮之后,大部分的人便将此前之事忘记,发热的头脑再次涌入到赌局输赢带来的刺激体验中去。
没有人注意到,原本跟在李维维身旁的两名少年已然不知去向,连同消失的,还有之前赢走铁盒的庄家。
......
赌坊外,周正斜靠着一座矮墙,口中叼着根不知名杂草,目光落在赌坊的出口。
片刻之后,胡晓天呼哧呼哧地跑来,身上的肥肉随着震动,显得极有喜感。
等到了周正面前,胡晓天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其中还冒着不少的油脂。
“这倒霉天气,太热了!”
胡晓天伸手甩去额头上的一把汗水,抱怨道,“做人太难了,下辈子我想当一条狗。”
“胖子。”
周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下辈子要是当了狗,在路上见到我,记得汪汪叫告诉我,让我带你回家,我养你。”
胡晓天眼中流露出感动:“阿正,你太好了。”
“嗯。”
周正点头,补充道:“我给你拉大坨的。”
胡晓天:???
满脸黑线,胡晓天一拳锤在周正胸口,嘟囔道:“滚你丫的,老子才不当狗。”
“嘿嘿嘿。”
周正贱兮兮地笑着,转移话题,道:“怎么样,上钩了没?”
“那肯定的。”
说到这个,胡晓天来了兴致,眼中都冒出了光,“你怕是没看到,李维维那家伙,被小明和小武吹捧得哟,尾巴都快要翘上天了。”
“小明、小武两人非常机灵。”
周正也笑,“再加上老王的配合,李维维估计不输个底裤朝天,估计是出不来了。”
“那还真是,李维维比我们想得更快上头。”
胡晓天情不自禁感慨道,“你们读书人心眼也忒坏了,明明要整人家,还让人主动往里钻,就差把底裤都给你看了。”
“你这是什么话。”
周正乐了,“什么叫读书人心眼坏,那明明是我心眼坏。”
“……”
胡晓天翻了个白眼,道,“亏得你有自知之明,我们几个就属你读的书最多,也就属你鬼点子最多。”
“那不然嘞?总不能和你一样就知道吃吧。”
周正也打趣道,“好了,言归正传,等会儿记得看我手势暗号行事。”
“还看暗号啊。”
胡晓天挠了挠头,“会有什么危险吗?”
“有备总无患,我做事情都喜欢留一手。”
周正目光闪烁,不论何时,他都会做好最坏的打算,并且准备好几套应对措施。
因为人算不如天算,再周密的部署也会有疏漏的一刻,周正带着几人在戎州城摸爬滚打十多年,靠的就是谨慎、谨慎,再谨慎。
“他出来了。”
胡晓天忽然指向赌坊出口,李维维正狼狈地逃了出来。
是殊不知,他从一张大网中钻出,很快便没入了另一张大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