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好像也是。”
楚千凝尴尬挠头，一时竟不知应该从何说起。
他们当初在蓬莱学到的那些旧文明就算再不可思议，可哪怕是他们离开蓬莱的那日，所学的东西也始终局限在科技和修真的界限之间。
楚千凝倒是能感受到蓬莱那些文明的内容是在往科技修真相互融合的目的而去，但以他们当时接触的蓬莱守则来看，科技文明和修真文明之间因为各种条例和人权隔阂，彼此之间结合总是伴随各种阻隔。蓬莱有他们当日所见之局面，一早便在预料之内……
……
“我看就算再脱离那套科学理念，那也总该有他们非人化的媒介吧……”楚千凝隔着玻璃往里头瞧去，只觉她和齐衍也不过交流几句话的功夫，里头的这几个家伙看上去好像更不像活物了。
——咚。
齐衍指尖点在玻璃上，楚千凝不明所以看向齐衍，齐衍却示意楚千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你看他们手臂上一直没有愈合的伤口。”
“……嗯？”
楚千凝面上疑惑不解，却顺着齐衍手指的方向瞧过去。
一旁的齐衍看楚千凝两颗眼珠子都恨不得穿过玻璃贴到那几只魔人手臂的伤上一探究竟，就忍不住扶额，“你要是看不清，我带你进去看。”
“……嗯……嗯？还能进去？”
“嗯，他们被束魔绳绑着，直接进去好了。”
“那那那，那我们进去瞧瞧？”
“走？”
“走着呗～”
楚千凝跃跃欲试，从楚千凝看到这些魔化的叶家人开始，就一直想近距离查看这些魔人的具体情况，但碍于魔人特性不确定，而这实验室的门楚千凝也没有权限开启，就只能一直隔着玻璃瞧个大概。
如今既然齐衍主动开口带她进去看，楚千凝哪有拒绝的道理。
——咔哒。
紧闭的实验室门从外打开。
一直处于隔音状态下的魔人因这极其细微的动静，一下子躁动起来——咔哒——咔哒，几乎同时扭动僵硬的脖子看向实验室门开启的方向。
齐衍和楚千凝一前一后进入实验室，更是一下子点燃几个魔人躁动的内心，几个魔人哪怕被绑着，身体也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从地上奋力折叠蠕动，试图朝齐衍他们靠近。
就是不知是不是他们的嗓音结构也已经变化，往日里应该嘶吼急哇乱叫的声音没再出现，反倒是一种低频的嗡鸣……
“好像金属片拨动后震颤的声音……”楚千凝半捂住耳朵，这种声音听多了实在不好受，若不是想要再看清楚些，楚千凝只想现在！立刻！马上！出去……
“可以把听感封闭一些，这样会好受一些，”齐衍在一旁提醒。
楚千凝二话不说立马实施，在确认声音达到可接受范围后，楚千凝才松了口气，跟在齐衍身后，凑近这些魔人……“我怎么感觉他们非人化的速度在加快？”
走近一些后，就是看的比较清楚，不少隔着玻璃只能粗略查看的东西，楚千凝现在能直接蹲下来近距离接触。楚千凝能确定，面前这些魔人，比她刚进这里时看到的更加僵硬，而且就现在停顿的功夫，这些魔人的状态就是一瞬一个变化，这种趋势越来越快……
楚千凝从一旁手术台顺下把手术刀，毫不犹豫将刀刃对准其中距离她最近的倒霉鬼……魔。
蓬莱实验室特制的手术刀锋利无比，正常情况下只需在皮肉上轻轻一划，就算是修士的皮肉，刀刃也能毫无阻碍地瞬间深入皮肉，留下一道极窄而深的伤口。楚千凝下刀又快又利索，直接把这人手臂那块一直没愈合的撕咬伤口连带周边完好的青白皮肉一起规整地割了下来。
啪嗒。
一大块皮肉落地，楚千凝眼前魔的手臂裸露出来的森森白骨泛着一层无形的黑雾，仔细看去白骨……似乎还有点金属光泽……
“你看看这手术刀，”楚千凝把割肉的手术刀递到齐衍面前，见齐衍接过后，楚千凝转头索性把手术台上整个放器械的盘都端了下来。
手头挑挑拣拣合适的手术刀，嘴上也不忘和齐衍说，“他们这个位置的皮肉已经完全金属化了啊，而且……你看这手术刀……”
楚千凝当着齐衍的面，把材质不同的手术刀插进地上那块被她割下来的‘肉’里，只听滋啦一声，白刀子进，黑刀子出。楚千凝把手里废了的手术刀轻抵在地面，黑色刀刃一下就碎成一堆黑色碳化颗粒……
“你说，这金属化的皮肉为何还会对刀刃有腐蚀性？”楚千凝瞧着一地“碳化碎片”很是好奇。
而齐衍手里拿着的，还是楚千凝递过来……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