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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云沉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她完全无视自己的样子,端坐在那里认真的纸笔写字,娴静犹如娇花照水,氤氲白雾之中,恍若瑶池仙子。

他动了动,水流的声音立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可她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就别开了视线,仿佛只要确认了他没死就行。

墨云沉默默的从泉水中起身,到隔间换好了衣服。

然后他坐到了雪凰对面,一眼便看到了她画在纸上的东西。

那是去边境的一幅地形草图,图案虽简单,但是一路上途经什么山川河流、城池驿站都很全,尤其是江湖帮派的位置,标注的十分详细。

“在为送嫁之事做准备?”

“有人做好了杀人的准备,我自然要做好救人的准备。”雪凰淡淡道。

“只怕这一次,会很难。”

“哪一次都很难,可该活着的人总会活着。”

“也包括你我?”

雪凰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此次送嫁,有性命之忧的不只墨瑞霖一个人,关系到这个同盟的每一个人都至关重要。”

“所以没有人会死,每一个人都会平安的回到他该回的地方。”

“这样最好,我不希望你会做出为了别人舍弃性命的愚蠢行为。”

雪凰懒得和他争辩,收好草图,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墨云沉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泉水温度正好,不想试试吗?”

“你要调息就抓紧。”

墨云沉掌力一挥,温泉上空落了一层帷幔下来,将池子隔离出了一处私密的空间。

“你随意吧。”说完,他起身离开了亭子。

雪凰只是苦笑,不知在想什么。她起身走进帷幔里,脱了衣服走进了温热的泉水中,还顺手拿了两坛酒,一边泡温泉一边喝了起来。

沐洸忍不住开口,“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何苦为难自己呢?”

“你吃错药了?”

“我是不想看你背负痛苦活着。”

“对你来说,这里发生的一切或许都是历史,可对我来说不是。”

“我知道,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即使是我,也早已入了这红尘,放下又谈何容易?”

“能不能改改你说话都是大道理的调子?你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鸡汤?”

“行吧。我不说了,提醒你一下,此行别逞强,我的力量没恢复,不够你玩命的。”

“我的玄冰咒之前已经突破第四重,虽是因为你和药人之术的作用,但是如今也在第四重的边缘,只要对手不玩命,我自然也不会玩命。”

沐洸对此表示怀疑,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雪凰不一会就喝光了一坛酒,许是温泉太暖和,她竟有些困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也确实没怎么好好休息,于是靠在那里闭眼休息了一会儿。

结果这一觉竟然睡到了天黑才醒。

她睁开眼睛,揉了揉脖子,好像睡落枕了。

“醒了?”墨云沉的声音在帷幔外面响起。

雪凰这才发现外面已经点了灯火,墨云沉的身影映在帷幔上,有些生人勿近的冷漠。

空气之中有股香气,是安神香。

怪不得自己睡着了。

雪凰去换好衣服才走了出去,就看见墨云沉正在用膳。

桌子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但雪凰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对面的那个瓷瓶上。

她走过去坐在,打开了瓶子,便知道这是噬心蛊的解药,里面大概有十颗左右。

“每一颗的药效都在半月之期,是否满意了?”

雪凰仔细收好,闻言淡淡道:“你要是把药方告诉我就更好了。”

墨云沉挑眉,“我若真的告诉了你,我们的约定还作数吗?”

雪凰没说话,鬼谷中人一诺千金,轻易不许诺,一旦许诺,就算付出生命也会做到,但分对谁。

墨云沉自然不值得她许诺,他不信她,她自然也不信他。

见她沉默,墨云沉的脸色有些冷,“所以啊,这场交易永远不会结束,碧落黄泉,你永远也逃不开我。”

“你知道什么最好笑吗?”雪凰淡淡道。“有一个故事,故事里的男子骗了女子,利用她害死她最亲的人最后亲手杀了她,你说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这个女子最想做的是什么?”

墨云沉眉心微蹙,看着她幽深的眼眸没有说话。

“我觉得当是挫骨扬灰也不为过。”

“有何好笑?”

“好笑的是在下一个轮回里,男子却对这个女子生出了不一样的情思。何其讽刺?”

“故事而已。”

“故事”,雪凰挑眉,“或许只是故事,但是我提醒你,莫要最后成为了故事里的人。”

墨云沉的脸色冷如冰雪,握着杯子的手掌心不断溢出寒气,眼神也冷的可怕,仿佛凝聚着怒火。

雪凰并不在意,继续道:“你想从我身上找到北渊皇族的秘密,想利用我牵制鬼谷和东楚,更想利用我饲养长生蛊,这些都是你不曾否认的事实,也是你不会舍弃的东西,所以那些不该有的东西最好别有,徒增烦恼罢了。”

她从前不懂,更不想自作多情,但是经历这么多的事情,她也能明白一些。

墨云沉多少对她有一些超乎逻辑之外的关切,或者说执念。

所以她觉得好笑,觉得讽刺,她不需要他的赎罪,因为她不会原谅。

墨云沉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更明白自己明明从一开始只是想利用她,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她生出不忍。

为什么她的一丝一毫都会牵动他的思绪?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她成了自己的执念?

他有些愤怒,但并不是因为她戳穿了他的心思,而是她如此直白的想要与他划清界限。

休想!他不在乎她心里有谁,也不在乎她怎么看,但她此生都只能在他的身边,就算是下地狱也要和他一起。

他勾唇一笑,“那又如何?既已做了这笔交易,便再无回头的余地。既然你不满意我的态度,那从现在开始,就学着顺从和妥协,我若不满意,后果自负。”

雪凰看着他冰冷的眼神,竟好似从里面看到了一丝疯狂。她握紧拳头,沉默不语。

墨云沉看着她的样子,心中竟无端的又生出一股怒气。他一语不发,起身离开了。

雪凰叹了口气,默默吃起饭来。

沐洸看不下去,道:“何必呢?激怒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因为我真的无法接受,他害死了我所有在乎的人却又对我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感,我觉得可笑和虚伪。”

“因果轮回,命啊!”沐洸叹道。

雪凰没有回答,吃好了饭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那里睡了一夜。

早饭的时候墨云沉也没出现,两个人各吃各的。

卯时正中,段云来通知她启程。

雪凰与墨云沉乘船离开,一路上两个人都是一语不发,气氛冷的和外面的寒冬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岸边早已备好了两驾马车,云倾已早早的等候在其中一辆旁,见雪凰下船便迎上来将一个手炉塞在了她手中。

“公主,我们走吧。”

雪凰点头,跟着她上了马车。

墨云沉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没有多言,乘着另一辆马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