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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四年,吕颂梨谢湛这对曾经的未婚夫妻再度相见。

吕颂梨眼神淡漠,谢湛却是情绪翻腾。

薛诩林山等人看着这一幕,也各有想法。

他们没想到青州一行,竟然会和大黎的兵马大都督撞上,真是猝不及防!

而且这情况差不多就是王见王了。

范阳扼腕不已。

吕颂梨已经登上船了,她现在要走,他们拦不住。冉善龙和向展元还在赶来的路上……

他此时只恨出发时没多带点兵马!多么难得的机会啊,以后恐怕都难再有。

就在这时,秦晟上前,给吕颂梨添衣,打破了这一幕。

“梨梨,船上风大,再加一件披风吧。”这件披风就比较厚了。

吕颂梨朝他点了点头。

秦晟趁机站在吕颂梨身边,不退了。和她一起朝谢湛看去,反正,总之,梨梨身边必须有他一席之地!

谢湛自然也看到秦晟了,只给了他一瞥。

秦晟气得想直接让人将他的弓拿来,给他射上几箭。

看了一眼双方的距离后,秦晟遗憾地打消了心中的想法,谢湛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

谢湛不在他的射程范围里,而且他身边的人一旦发现危险,肯定会誓死保护他的。另外,他得贴身保护媳妇儿!绝不让对方有放冷箭的机会!

这时,范阳和谢栢也来到了谢湛身边,“大都督,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只要能留下吕颂梨,都是值得的。”

“家主,范先生所言极是。”谢栢深知吕颂梨给家主以及给他们谢家制造了多少麻烦。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范阳的想法很正常。

谢湛没有应他,他明白范阳的意思,范阳是想拿章仲贤威胁吕颂梨。但如此一来,他必会失去章仲贤。如果吕颂梨再全身而退,那他就是两不靠了。

薛诩林山朱大壮等人看着这一幕,对着谢湛几人指指点点。

“这两三人在嘀咕什么?”

“要是将陈阅带来就好了,他肯定知道这两人在谋算什么。”

“还能有什么,用膝盖想都知道是在算计着怎么抓住州长和六爷啊。”

“让他尽管放马过来!”

“这种事想想就行了。”

“林帮主,你问问州长,咱们是不是准备走了?”

“你急啥,要走的话州长自会下令。”

“可惜了,章老没带走。”

“没办法,州长才到章家,刚登堂入室,屁股都没坐热,谢湛那帮人就到啦。”

没有时间。话都没说上两句呢,人家章老也不一定会答应跟他们离开。而且又不是将章老带走了就行的,章家一家子都得带上呢。

就在这时,谢湛说话了,“吕颂梨,你为章仲贤而来,就这么走了岂不可惜么?”

吕颂梨挑眉,“你待如何?”

“你我同样是为章仲贤而来,你可敢与我来一场公平的竞争?”谢湛给她下战书。

“展开说说?”她正琢磨着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却无功而返,想顺点什么回去呢?这不,机会就来了吗?

谢湛说出了他的目的,“你我辩一场,看看章仲贤最终会选择谁!”看看最终谁能说服章仲贤出山。

好家伙,这明晃晃的缓兵之计啊。算盘珠子都蹦她脸上来了!

但,他有他的张良计,她亦有她的过墙梯。

为了预防意外,漕帮的其余船只,在他们出发时,也都尽量提前送货了,这些船只目前离北海可不远。

吕颂梨问,“如果章仲贤最终选择了平州呢?”

“我便放章家上下安全离开。”

谢湛很清楚,面对章仲贤,光靠武力和手段亦不能令之屈服。

唯有与吕颂梨堂堂正正地比一场,才有可能争取到人。

此番,吕颂梨应战最好,他们还有机会将人留下。

如果吕颂梨不答应,那也无妨,正好让章仲贤看看,他这个人才在吕颂梨心目中也不过尔尔,借此洗涮掉章仲贤对平州的好感。晚点他再努力争取争取,将章仲贤收为己用。

“吕颂梨,你可敢应战?”

“不行。”

“州长不可。”

“这定是是谢湛的缓兵之计!”

吕颂梨很清楚,如果她不答应,接下来章仲贤要么答应谢湛出山,去为大黎效劳,要么就是拒绝谢湛。拒绝谢湛的下场不会好,即使谢湛不对他做什么,但谢湛麾下的人就难说了。

这两个结果,对她而言,都不算好。

“章仲贤及其一家子的安全,从我应战起,便开始生效?”

谢湛点头。

“我没问题,这事你问问章仲贤。”

章仲贤被请了过来。

谢湛将两人的约定告诉他,然后问他的意思,“章老意下如何?”

吕颂梨没说话,她和谢湛都入局了,章仲贤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

章仲贤很清楚,目前吕颂梨和谢湛,代表了平州和大黎的最高话事人,他也到了做选择的时候。

如果他两者都不选,也就代表了他没有了可用的价值,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可以。”

吕颂梨和谢湛双方达成协议后,辩论的场地就设在北海内海相对平静的水域里。

谈判的位置,就定在陆地和漕帮的大船中间,不管是离陆地还是离漕帮的大船,都是一样的距离。

为此,漕帮空出了一条只能容纳二三十人的小船。

这条小船,只有五人能上去。

先送章仲贤上船,然后吕颂梨和谢湛各带一人,乘坐扁舟过去,其余人皆不得靠近此船。

“薛先生,你觉得章老会选择谁啊?”

薛诩没开口,一旁的朱大壮就抢答了,“废话,必须选州长啊!我们州长为了他,不惜以身犯险,这诚意是足足的。”

薛诩点头,他也赞同朱大壮此话,这世道最可怕的帝王心术,是君以诚待人,故臣虽万死而不悔。

此时已经登船的吕颂梨,心中亦有了章程,要攻略章仲贤此人,需以诚待之,她已做到,接下来,就是要以一个好的政治前景诱惑之。

光明的政治前景,同时也能证明他的路是对的。

此时,范阳乘坐的船朝他们靠了过来,估计是听到了他们的话,搭话道,“呵呵,你们对吕州长倒是信心满满。”

薛诩:“不然呢?”

范阳:“我倒觉得,吕州长和我们大都督的胜负都在五五之间。”

薛诩撇了撇嘴,“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拿他们州长和谢湛相提并论,他配吗?

范阳看向江中心,“他们两位都极具人主之姿,脑子清楚,擅长决断,不感情用事。”

“还拥有出色的才干。俗话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最上面的人要有足够的才干,这样底下的人才不会被坑害,才不会枉送性命。这一点,谢大都督和你们州长都有。”

这时,薛诩笑得不怀好意,“还有一点你没说,就是运气,这一点很重要哦。”

“没有运气,能力再强也没用,成天被各种灾难厄运缠绕,光忙活这些都够够的了,成天疲于奔命,哪有赶时间发展自身势力呢?”薛诩意有所指地摇了摇头,“没有运气,就是有再好的机会也抓不住。”比如刚才哦。

范阳脸黑沉黑沉的,这话太扎心了。

“不过也能理解,天命不在大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