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两人的言辞,茯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可真能颠倒黑白!
“是这么回事吗?茯苓!”
薛容再次问。
茯苓耷拉着脑袋,十分委屈:
“茯苓知错了,奴婢不是故意的。”
往常她也试过跟大小姐说明原委。
可薛容只觉得心烦。
呵斥她些许小事也值得闹成这般。
以后若是再犯,通通拉出去打板子!
她嘴又没有夏荷和春桃会说,到最后还是她吃亏。
可薛容这次却不想轻易揭过。
她无奈的看了看低头不语的茯苓,轻轻叹了口气:
“我刚才,就在屋里,事情原委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瞪着告状的两人道。
“夏荷,你无故撕毁茯苓的绣品,被抓花了脸,实属活该!”
夏荷正捂着火辣辣的脸蛋满心委屈。
听到薛容竟然这般说。
“嚯”一下抬起头来。
眼泪汪汪道:
“大小姐,您怎么可以这么说奴婢?
明明都是茯苓,她无故找个登徒子上门,还合伙欺负我和春桃!”
薛容眯着眼睛看她,悠悠道:
“你口中的登徒子,的确是我让他来找茯苓,帮我取红缨枪的。
至于为什么动手,他也一并跟我说过了。
你们两个咎由自取,还恶人先告状。
实在不配再在我屋里伺候。
以后我的屋子你们不得近身。
只在院子里做些洒扫便可!”
其实顺子什么也没说。
不过就刚才情形看,这两个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的本事实在了得。
薛容后悔没有早点识清她们的真面目。
让茯苓一个人承受了这么久的委屈。
“大小姐!”
夏荷和春桃见事情败露,还想再辩。
被薛容烦躁的一挥手:
“事实到底如何,我已一清二楚。
你们再多说一个字,就去领了身契,另谋出路去吧!”
两人终于熄了声,一脸不情愿的下去了。
茯苓本以为又逃不过一顿惩罚。
没想到薛容竟然向着她。
一时间又惊又喜,说不出话来。
“你这蝶恋花,绣的不错,是做什么用的?”
薛容只觉得以前是自己对不住茯苓。
拿起撕破的绣品来找话题。
茯苓忽闪了两下大眼睛,赶紧回答:
“哦,这本是奴婢想给大小姐做礼服用的。”
薛容却是愣住:
“礼服?”
虽说之前一直是宋姨娘掌家,可也从未敢在吃穿上苛待于她。
这小丫头怎么想起来做什么礼服?
茯苓却是满脸愤愤:
“再过一个月就是赏花宴了。
那宋姨娘给您准备的礼服都是大红大绿配上艳丽的团花。
大小姐是未曾看上一眼。
奴婢是瞧着又俗气又扎眼。
根本不适合大小姐穿。
于是就想着绣些雅致一点的花样,到时候大小姐若是觉得那礼服不好。
再做一套像样一点儿的也来得及!
只是可惜了……”
说到这里,茯苓惋惜的看着手中撕碎的薄纱。
“看起来要重新开始了!”
这可是她辛苦熬了好几个晚上才绣出来。
薛容怔忪。
她很少在这些穿衣打扮的事上用心思。
平时穿戴都是下人们送什么她就穿什么。
没想到茯苓却在替她留意操心。
一时间,她更觉得对不住这个丫头了。
于是劈手夺了她手中的绣品。
“行了,不用绣了。
你家大小姐我还没穷到让贴身丫鬟绣衣服的地步。”
说着拉起茯苓就往外走。
“不就是礼服吗!
走,陪你家小姐到街上订做一套。”
其实她对那什么劳什子赏花宴一点儿也不关心。
不过,为了弥补这小丫头的损失。
也为了出门散散心。
薛容准备趁着天色尚早。
出门逛街!
“哎,大小姐,不可!”
茯苓赶紧拉住了她。
“您现在可是将军府的掌家人!
可从您早上去镇国公府开始,府中各处的下人就开始惫懒偷闲,聚众闲话。
听说有几处还出了乱子。
就等您回来处理了。
若是她们知道您回来了却不理正事。
还拉着奴婢去逛街。
岂不是闹的更厉害?”
薛容却无所谓的捏了捏茯苓的小鼻子:
“放心,你家小姐心里有数!”
说完也不顾茯苓还在继续反对,毅然拉着她往大门外走。
可走了没几步,就有个婆子打扮的妇人追了上来。
“哎呀,大小姐。
您可算是回来了。
老奴是府中大厨房的采买,王婆子。
往常给咱们厨房供应蔬菜瓜果的商贩,突然说要涨价。
咱们府中每月的拨款就那么多。
不够如今支撑了怎么办?”
她艰难的追着薛容的脚步,一股脑儿的抱怨。
薛容脚步未停。
随口回到:
“拨款不够就去账房支取,找我做什么!”
王婆子心中不屑。
果然是不知粮价几何的大家小姐。
说什么你都信!
“哎,不是婆子我多嘴。
只是这支取银子,都需要掌家对牌和印信。
这支取多少,也得您给拿个注意!”
薛容满脸的不耐烦:
“这么麻烦!
你跟账房说就说我说的,今日先给你取银子。
改日再将印信补上。
至于支取多少。
你是采买你最清楚,自己看着办吧!”
王婆子满脸为难:
“可是……”
“行了,什么可是不可是的。
本小姐还要上街做衣裳,再晚了店铺好关门了!”
薛容不耐烦的说着。
带着茯苓迅速走了。
王婆子看着她的背影,鄙夷的撇了撇嘴。
回头看见管府中修葺换新的李管事。
不屑道:
“不用试了,是个没注意的。”
李管事摸了摸短小的八字胡:
“那咱要怎么着啊?”
王婆子笑的满脸褶子:
“还能怎么着?碰上这么个掌家人,还不是咱们的幸运!
姨娘可是说了。
大小姐当家这段时间,各自拿了都是自己的。
这不不拿白不拿?”
李管事亦是笑的一脸精明:
“那咱们可就要各凭本事了!”
南苑里。
宋姨娘听了两位的汇报。
终于觉得舒心了不少。
托着红漆描金的小盘磕着瓜子,嘲笑道:
“看她那耀武扬威的模样,还以为是个多大能耐的。
没想到却是个绣花的枕头,中看不中用!
真以为拿了钥匙就真能掌家了?”
薛柔正在一边写字。
闻言抬头一笑:
“照她这个掌家法,不出一个月,府中必定大乱。
算时间,爹爹那个时候也该回来了。
娘不妨在爹爹面前小露一手。
保证让他刮目相看!”
宋姨娘吐了瓜子皮笑的灿烂,对女儿的提议十分满意。
“对了,卫璇那边怎么样?
就差最后一哆嗦了,可别出了岔子。”
她等那个位置已经等了近二十年。
已经等够了。
薛柔停了笔若有所思。
“翠竹也跟着去了,想来没什么大问题。
改日女儿再找人混进国公府,问问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