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及其母妃德妃,这些年趁着太子病重。
又有常乐坊的财力支持。
拉拢朝臣,结党营私。
已经在朝堂上形成了不小的势力。
可总有那么几个支持太子正统的大臣,身居高位,百般阻挠。
他手中掌握的又基本都是文臣。
没有足够手握兵权,有震慑力的武将支持。
在朝堂上总是会受到些掣肘。
虽然他的舅舅宣武侯也带过兵,至今手中还握有五万京畿驻军。
但比起薛牧和卫清川的兵力。
可谓是九牛一毛。
他应该是早就盯上薛容这块肥肉了吧。
皇上多疑,对薛顾两家多有忌惮。
外公为了自保,也为了卫家后继有人。
让唯一的孙子卫哲鸿从了文。
却对薛家的一对外孙十分偏爱。
而薛家,薛牧和哥哥薛易,都对薛容百般纵容,宠爱有加。
如果得到了薛容。
就相当于掌握了薛家和卫家两家军队的话语权。
宴云昭的确打的一手好算盘。
只不过这一世,薛容再也不会让他得逞了。
“既然钱小姐不是认真的。
这衣服是薛大小姐先看上的,自然要归薛大小姐。
若是日后听说悦绣阁的掌柜受到什么不公正的待遇。
本王可要拿钱尚书是问。”
宴云昭还在自以为是的献殷勤。
“小女……小女不敢。
一套衣服而已,小女不争便是。”
钱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抬头看了一眼宴云昭,觉得他应该不会跟自己计较。
“殿下若无他事,小女先告退了!”
看着慌张逃走的钱欣。
薛容突然就不想要这身衣裳了。
她本来就是一时兴起才跟钱欣斗了两句。
如今宴云昭又掺和进来。
更让她觉得兴致缺缺。
“掌柜的,我也觉得这衣裙太过张扬,不适合我穿。
你还是收起来吧。”
“这……”
老板娘见生意要空,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本王倒觉得姑娘与这衣服相得益彰!
老板娘,替本王把这衣服包起来,送给这位姑娘。”
薛容听的一肚子火气:
“宣王果然是身份尊贵,送礼都送得这般蛮横。
你想送,就不问问我愿不愿收吗?”
宴云昭一噎。
他平日里这般行事惯了,还真没察觉有什么不妥。
再说他堂堂皇子,给个世家小姐送礼,她焉有不愿收的道理?
“那薛小姐的意思是?”
他有点不确定自己今日这番英雄救美,是不是真合时宜了。
“一套衣服而已,我薛家还到不了这种受人施舍的地步。
茯苓,给掌柜付双倍的价钱!我们走!”
若她今日不买。
回头宴云昭再让人送到府上去。
这事儿就更说不清楚了。
薛容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悦绣阁。
留下不明就里的宴云昭原地凌乱。
他不解的看向身后的侍卫:
“本王——得罪过她吗?”
背着剑一脸冷漠的慕白想了半晌。
摇头道:
“不曾。”
宴云昭无奈冷笑。
本想先刷个好感套套近乎,也便于日后他好接近薛容。
没想到却是蹭了一鼻子灰!
这位京圈女魔头。
果然脾气古怪的紧!
宴云昭回想刚才她一身张扬的红衣,满脸傲娇不屑一顾的样子。
突然有些想笑。
以前他总听说薛家的女魔头如何如何出格。
还对母妃要他娶薛容这件事有所抵触。
如今看来,若真娶这么一位王妃回府。
想来也必定有趣!
不过此事也不急一时。
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哭着喊着投怀送抱了。
……
茯苓掏了六百两银子的衣服钱。
心疼的滴血。
六百两!
足够大小姐做一身重工刺绣的宫装礼服了。
可眼前这身红衣除了颜色好看点儿之外。
没有半朵绣花。
她越想越觉得不值。
“小姐,你是不是跟宣王有什么过节?
就算你不想要他送的衣服。
也没必要付双倍的价钱买这么一身吧!”
薛容冷笑一声。
她跟宴云昭的过节可大了去了。
只是如今若说出来恐怕没人肯信。
“茯苓,他是位高权重的皇子,多少人想巴结他他都不屑一顾。
却偏偏非要送我衣服。
你不想想这意味着什么?”
茯苓歪着脑袋,突然满脸惊喜:
“宣王殿下不会是心悦小姐吧?”
那样可真是太好了。
大小姐才被退了婚。
虽说不是大小姐的错,可说出去总有些丢人。
茯苓还替大小姐犯愁。
这以后肯定要被人议论的。
可要是宣王真对小姐有意。
看谁还敢在她们面前嚼舌根!
正自高兴,被薛容一巴掌拍在头顶:
“臭丫头,想什么呢?
你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还顶着个女魔头的名号。
如今又刚被退亲。
其他世家的公子躲着都还来不及。
你觉得那宣王为何还要对我这般示好?”
上辈子她也是因为没想通这些,才被吃干抹净利用完,又一碗毒药送上了西天。
可茯苓哪想的了这么深。
歪着脑袋道:
“兴许宣王就喜欢小姐这样洒脱不羁的……”
薛容无奈,只得跟她解释。
“宣王这样的人,整天参与的是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心思深沉。
无利可图的事他断然是不会做的。
你别看他表面上笑容可掬,背地里说不定还在想着怎么谋害你。
所以茯苓,以后见到这样的人,或者是他身边的人,千万不可轻信。”
上辈子吃过的亏已经够多了。
这一世她再也不会轻易上当。
茯苓见薛容说的一脸认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不过还是小声咕哝道:
“可奴婢觉得宣王殿下挺真诚的啊!
您刚被退了亲,在外的名声也不好。
还有什么值得宣王殿下图谋的?”
薛容停住了脚步。
虽说茯苓说的都对,可这听起来也未免太扎心。
她总算知道自己之前为何疏远了这个衷心的丫头了。
没事瞎说什么大实话!
“或许我是没什么好图谋的。
可他若是看上了父亲和外公的兵权呢?”
原本这样的话是不该跟一个小丫头说的。
可茯苓是她最亲近的人。
只有告诉她真相。
才能让她有所防备,不至于受了宴云昭的蛊惑,被人利用。
茯苓听了,瞬时愣在当场。
“这……”
这的确是有够严重的。
怪不得小姐宁愿花两倍的钱也不肯接受宣王的好意。
“奴婢不知这其中还牵扯这么重要的关系……”
这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脑子里的弯弯绕也实在是太多。
不是她一个小丫鬟可以揣度的。
薛容看着她吓得脸色苍白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以示安慰。
“没关系,以前我也想不到。
不过这以后,你也要帮我多加留意。
凡是跟宣王有关的人和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谨慎对待!”
“是。”
茯苓严肃的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