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容自打回到府中。
就谢绝了一切访客和探视。
安心的称起了病。
还每晚让茯苓偷偷煮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悄么声的喝下。
付承轩来看她的时候。
被她一脸的红疙瘩和沙哑的嗓音吓了一大跳。
“哎呀,师父。
才两天不见,你这是怎么了?
要不要我去太医院去给你请个御医过来?”
薛容看着满脸担忧的付承轩。
一时忘了还嘱咐过门房他来了不用通报,直接放行了。
“只是寻常风疹,过两天就能好。”
她含糊道。
若是这小子真去请什么御医。
她故意喝药装病的事岂不就要露馅?
付承轩一听无事,也没放在心上。
“师父你是不知道。
昨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何彦殊,竟然带着御林军去搜查公主府。
可真是胆大包天!”
“噗——”
薛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这何彦殊还真是不死不休。
长公主府他都敢查!
不过话说回来。
他既然有能耐让皇上都给他御林军。
自然是没什么不敢查的。
但这就意味着,薛容的处境恐怕更危险了。
何彦殊若是一日不拿到所谓的女刺客,恐怕就一日不肯罢休。
“你这是怎么了?”
付承轩看着薛容的反应,双眼审视的看着她。
然后又若有所思的凑过来:
“不会他找的那个什么女刺客,就是你吧?”
薛容赶紧擦掉身上的茶水。
十分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那日夜探尚书府,被何彦殊撞上了。”
付承轩捏着下巴。
“仅是撞上,他就动用了御林军?”
薛容顶着满脸红包看了看他。
如今这小子倒是越发长进了。
“还跟他的侍卫过了几招,差点被他抓住。”
付承轩转了转眼珠,凑近了看薛容的红包。
满脸嫌弃道:
“所以你这风疹,是自己弄出来的?”
对自己可真是狠!
薛容叹了口气,耐心解释。
“我只是不想惹上麻烦。
你也知道他带的是御林军。
要真被抓住了,我是有口也难辩的。”
付承轩唯我独尊惯了。
倒是体会不到薛容此时的心情。
不过既然已经惊动了皇上。
此事必定非同小可。
“你那天到底看见什么了?”
怎么可以有他付小爷不知道的秘密!
薛容满脸凄惨的摇摇头:
“什么也没看见,他那个侍卫相当的厉害。
我一靠近书房就被追了出来。”
她说的面不改色。
只是听见了一句话,的确什么都没看见。
付承轩着实有些失望:
“嗨,还以为我师父有多厉害。
原来这通身的本事真真的都用在徒儿身上了!”
什么都没看见还让人这般追杀。
真是有够糗的。
“行了,你也知道我惹了麻烦。
赶紧回去吧。
这段时间先不要上门……”
话音刚落,就见门房的小厮匆匆的跑来:
“大小姐,不好了!
咱们将军府被一群御林军给包围了!”
薛容沉了口气。
来的这么快!
“你先找个地方躲一躲,再不济翻墙出去也行。
最好不要让那帮人看见你我来往。”
王用的废宅子起火之时,刚好付承轩在场。
若是有心人将这前前后后的事情连起来,很容易猜到其中端倪。
付承轩却觉得这主意不好。
“你也听见了,整个将军府怕是都被御林军包围。
我这时候翻出去,岂不更惹人怀疑。
而且你是没见他们翻的有多细致。
我一个大活人,躲在哪儿都容易被找出来。
不若就让我跟着。
说不上还能帮你遮掩一二。”
薛容听他说的有理。
而且此时的确是越隐藏越引人怀疑。
于是点了点头带着他往前院走。
“哟,这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何太傅吗?没想到咱们又碰上了!”
付承轩背着双手,脸上笑成一朵喇叭花。
走路左摇右晃全似一个混不吝。
何彦殊一看到他,不禁十分头疼。
怎么哪哪儿都能遇到他?
“付公子,老夫今日登门。
是为拜访将军府主人。
倒是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听说长公主与薛家有什么来往啊。
难道是宴翎又准备插手朝堂之事了?
“呵,这可太巧了。
小爷我前段时间在街上与薛大小姐打赌输了。
只好拜了她为师。
这不是来给师父请安的吗!”
付承轩说的一脸懊恼。
“见过何大人!
我家爹爹和娘亲都不在家。
若是有什么事不妨改日再来吧。”
薛容穿着宽袍大袖的礼服,脸上遮着面巾。
举手投足,还算合规。
何彦殊看了她一眼:
“你是……?”
他对京官家的女眷不甚熟悉。
更没见过薛容。
可这姑娘以巾遮面,说话还带着不正常的嘶哑。
实是奇怪。
说着,他对流云使了个眼色。
要他多注意此女。
“小女薛容,是薛家的嫡女。”
薛容从容的回答。
“老夫今次,并非是寻薛大将军和夫人。
只因最近宫中逃脱了一名女刺客。
所以才过府搜查。
既然你是薛府嫡女,还请配合一二。”
听到“女刺客”。
薛容眼睛瞪大,很是惊讶了一番。
随即点头应声:
“既是朝廷大事,小女自当全力配合。
各位大人请吧。”
她这般说着,很是有礼的将何彦殊让进了府内。
流云悄无声息的在后面跟着,观察薛容的一举一动。
见她脚步沉重走路微晃。
不似个有功夫在身的。
“薛姑娘何故带着面纱?
可是因我等男子入府,惊扰了小姐?”
何彦殊看了看若无其事大步跟着的付承轩,故意发问。
若她真是拿这个理由搪塞,就说明真的有问题了。
薛容脚步一顿,旋即大方的施礼:
“回何大人,并非小女扭捏。
只是近日不知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浑身起了风疹,面色难看,甚至这嗓音也受了影响。
恐惊吓了客人,这才以纱遮面,还请大人海涵。”
何彦殊却觉得此事太过巧合。
想了想道:
“常闻薛家大小姐知书达礼,蕙质兰心,容貌更是出尘脱俗。
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大小姐却得了风疹,实是可惜。”
薛容一怔:
知书达礼?
蕙质兰心?
他果然是没听过她的芳名的!
“哈哈,何大人真是好眼力!
别人都说我是胸无点墨,草包莽女。
我就知道她们这纯粹是妒忌之言!”
薛容大笑着摘下面巾。
露出一张长满了红包浓疮的脸来!
何彦殊:……
真该好好打听打听再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