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容甩了甩马鞭,原地转了个圈以平复焦躁的心情。
这个姓乔的书生终于出现了,静雯也如上一世一般飞蛾扑火。
上辈子她的父母将人锁在家里都没能让她回头,这辈子也不能用这等强制手段。
该怎么样让她认清书生的真面目呢?
“你找人盯住那个书生,看看他一个人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
赌徒都忍不住会往那种地方跑,所幸这一世静雯与他刚刚遇到,应该陷的还不深。
“好!”
付承轩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师父既然知道那小子的姓名,当也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让人盯住他,就是要拿住他的把柄。
“等一下!”
薛容又叫住了他。
“记住了,若是发现那小子图谋不轨,说教是没有用的,关键是要让静雯亲眼看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的人,只听别人说是没有用的。
不自己亲眼看看,怕是永远也认不清现实。
薛容叹了口气。
静雯是这样,上一世的她又何尝不是呢?
五年时间,她不是没有觉察宴云昭的异常。
只是每次他都能花言巧语搪塞过去,而被爱情和感激冲昏了头脑的她,竟然也每次都相信了。
“懂了,师父!”
付承轩答应了一声,起身走了。
薛容回到西苑,杨嬷嬷正带着几个小丫头在整理院子里的花圃。
“大小姐回来了!”
见薛容回来,杨嬷嬷立刻上前施礼。
“今天上午的事,多谢杨嬷嬷帮忙。”
薛容笑着回礼,想起杨嬷嬷帮忙对付厉婷婷的事,不由道了声谢。
“大小姐这可折煞老奴了,身为您院里的掌事嬷嬷,自然事事都要替大小姐着想,这是老奴的本分。”
薛容有点好奇:
“您不觉得我那样对厉婷婷,实属无理取闹?”
若不是还有女魔头的名号撑着,她都装不下去了。
杨嬷嬷淡笑了一下,双手交叠在胸前,认真道:
“以老奴对大小姐的了解,您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么无聊的事,定是想通过这件事来掩人耳目,做更重要的筹划。”
薛容惊讶于杨嬷嬷的聪慧:
“杨嬷嬷真乃女中诸葛!”
杨嬷嬷笑的有些羞涩:
“大小姐谬赞了,不是老婆子我有多聪明,而是对大小姐的人品十分清楚。
当时您查出府中许多奴仆与宋姨娘有勾结,换做旁人家的主子,别说毒哑了发卖,就是通通打死也是可以理解的。
您却遵守了诺言,真的不予追究,只将人调离了重要职位,依旧吃穿不缺的养着。
如今阖府上下,没有不敬重您的。”
薛容顿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竟然让府中下人都归了心。
她只不过觉得即便是奴仆,也是爹生娘养。
而且此事的主谋是宋姨娘,这些下人只是被她利用了而已。
“就冲大小姐如此仁义,我等为奴为婢的下人,也愿意誓死追随!”
杨嬷嬷趁机表了一下忠心。
大小姐虽然对她敬重有加,但杨嬷嬷却知她对新来的这些奴仆还有些顾虑,她真正信任的人,也唯有茯苓一个而已。
若是大小姐对她足够信任,其实杨嬷嬷也是愿意誓死追随的。
……
两日后,薛牧终于带着夫人从山寺里回来。
第一时间去了镇国公府。
薛易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只是骨头要重新长,他得躺在床上不得动弹。
卫璇得知了他治病的经过,这才知道薛牧为何执意要带着她去城外烧香拜佛。
“你真是的,你们都知道易儿要受苦,为何单单就瞒着我!
我好歹是他亲娘,儿子受此痛苦我这个当娘的却跑出去游山玩水,我真是……”
卫璇说着,懊恼不已。
“娘,您别怪爹爹,是儿子让他瞒着您的。”
薛易脸色红润了不少,已经不见当天的痛苦狼狈。
“再说了,您看儿子这不好好的吗?
费先生说再过三个月,儿子就又可以重新站起来了。”
听到儿子求情,卫璇瞪了丈夫一眼,才算作罢,转身去照顾儿子去了。
“对了,容儿这两天来看你了没有,可有说她这两日都在忙什么?”
薛牧没看见薛容身影,心中不安。
宴云廷约他和岳丈赴宴,也不知为了什么事。
他那个宝贝闺女,没惹什么祸吧?
“哦,容儿每日都来看我。”
薛易赶紧替妹妹解释。
“她最近好像在筹钱,说要开一个什么商行,说要多赚钱,孝敬爹娘和外公呢。”
自从他和爹从北疆回来,这个顽皮的妹妹好像就懂事了不少。
不过,开商行赚钱?
也不知她行不行。
“呵,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薛牧也跟着嗤声。
“不过能有点事做,也好过整日闲着调皮捣蛋!”
只要她不去招惹那个楚王就好!
薛牧如此想着。
但是当他和卫清川一起赴宴云廷的会时,就不这样想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薛牧瞪圆了两只牛眼,不可思议的盯着宴云廷。
若不是他还有皇子的身份压着,他当时就想抡他一锤子!
宴云廷深吸了口气,神情略微有些紧张。
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叉着双手,语气不卑不亢:
“晚辈想娶薛容为妻,还请两位长辈成全!”
“成全个屁!”
薛牧暴跳如雷,若不是还有卫清川在旁边拉着,他真要抡他一锤子了。
“楚王殿下可否把话说清楚,老夫记得在镇国公的客厅里,跟殿下说的已经很明白了。”
卫清川还算镇定,一手按住暴躁的女婿,一边阴沉着脸质问。
“此一时彼一时,还请国公爷见谅!”
宴云廷依旧恭敬的弓着身,一边将宴云昭的企图说给两人听了。
“如今薛侯爷虽让出了兵权,可宣王和德妃似乎还不肯罢休,若真让他请了赐婚,国公爷和安武侯,必定就要站在宣王阵营了。”
薛牧暴躁的脾气渐渐安静了下来,卫清川的眉头越锁越深。
卫家的祖训,不管皇位上坐的是谁,都要尽心辅佐。
但万不能参与党争夺嫡,只做个保卫大周江山的纯臣。
可若宣王执意要通过联姻容儿拉卫家下水,他似乎也没办法再置身事外。
“老夫只问楚王一件事!”
若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他也只能领了楚王的好意。
“你娶容儿,可是也想争那九五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