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进展的似乎非常顺利,饭点一过,外面就传来了骚乱。
似乎有人叫喊厨房混进了奸细,所有吃过饭的卫兵都中毒动弹不得。
薛容和林清恬对视了一眼,将准备好的衣服穿上,低着头往门外走去。
醉海棠的效用十分强劲。
这些北燕的禁卫军个个都是高手,可此时有的扶墙而立,有的直接瘫软在地上,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林清恬身穿一套侍卫服饰,抓着一身伙夫打扮的薛容。
“哼,出了这样的大事,你们厨房伙夫难辞其咎,快带我先去查查进货的渠道!”
她粗着嗓子吆喝着,大摇大摆的要从大门出去。
眼见周遭的卫兵一个个哼哼唧唧无暇它顾,两个人很快就要走到大门口。
“出什么事了?”
几个人影匆匆赶来,为首的赫然就是梁元澈。
薛容心头一慌。
他怎么回来的这么是时候?
林清恬抓着她的胳膊紧了紧,低着头强装淡定的往前走,企图蒙混过关。
薛容却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别人都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只有她们两个行走自如,梁元澈怎么也要问上一问的。
“你带着信趁机赶紧走,去找宴云廷。”
薛容悄悄把从梁元澈那里找来的信件塞进林清恬手里,一把将她推倒在旁边的树丛里。
说话间梁元澈已经带着他的侍女绕过影壁,往里面走来。
薛容赶紧低头扯了扯身前的围裙,转身就往回走。
“给我站住!”
身后传来梁元澈愤怒的声音。
薛容不为所动,依旧脚步匆匆往里走。
“拿下她。”
她听到梁元澈吩咐他的侍女。
虎山奴都是身手矫捷的高手,很快便上前扭住了薛容的胳膊。
薛容抬起头,无奈的迎上梁元澈的眼睛。
“没想到太子殿下这么快就回来了,还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梁元澈眼睛里盛满愤怒:
“你就这么想回到宴云廷那儿去!”
宴云廷为了找到薛容,作势要将商城掘地三尺,他们在这儿并不安全。
“清点还能动的人手,即刻出发!”
只是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大周郡主林清恬不见了。
梁元澈想了想,让不用管她了,带着人赶快走。
只有三个禁卫军还没来得及吃饭,行动是自如的。
梁元澈本也没打算将所有人都带走,目标太大,容易暴露。
几人带着薛容,来到商城一处偏远的角门,虎山奴给了守门的小兵好大一包银子,才得以放行。
出了城不久,竟然有两辆马车!
想来梁元澈这两日早出晚归,就是在准备这些了。
“我现在还不能解毒,免得你又跑了!”
梁元澈扶着薛容上了其中一辆马车,让他的侍女上了另外一辆。
“你放心,等到了北燕都城,我便不会再限制你的自由。”
他自始至终没问一句薛容是怎么把禁卫军都放倒的,也没问林清恬是怎么跑的。
不知道是没来得及,还是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随薛容一起上了马车,便命他带来的禁卫军赶车。
薛容手脚酸软的缩在角落里,伸手摸到了藏在袖子里的发簪。
这是在梁元澈的玉屏里找到的,他并不知道。
梁元澈一改往日悠闲淡定的模样,面容焦虑的望着窗外,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直到月上柳稍,跑了一天的马车才渐渐停了下来。
薛容往外看了看,竟是到了一处偏远的小镇。
“从商城到北燕,只需翻阅一座邙山便可,太子殿下怎么舍近求远,要绕到这里来?”
梁元澈神情终于有些放松,闻言温和的笑了笑:
“容儿这么聪明,不妨来猜一猜?”
薛容也没客气,说到:
“出城的时候你准备了两辆马车,如今走到这里只剩下一辆。
我想你的侍女应该是驾着另一辆马车往邙山方向去了吧。”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梁元澈想将宴云廷引到邙山去。
“容儿果然聪明!”
梁元澈笑着凑了过来,一双眼睛灼灼的看着薛容。
“今夜有些晚了,等找地方休息休息,明日咱们就能踏上北燕的疆土!”
说着就要上来啄薛容的红唇。
薛容厌恶的偏了偏脸:
“我劝殿下不要高兴的太早,我选的男人,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梁元澈身形定住,眼神里燃着怒火,刚想伸手强迫她看着自己。
就听侍卫来报:
“殿下,不好了!有人追上来了!”
梁元澈捏着薛容下巴的手顿了一下,大惊失色:
“什么,怎么可能!”
恍惚间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伸手抓起薛容的胳膊,才发现她一手执着簪子,月白的绸缎内裙被她割了个七零八落。
“你给他放信号了!”
他奴道。
这一路上精神紧张,一直担心宴云廷会有什么后手。
却没想到,他的后手就在马车上。
薛容扯开嘴角轻笑:
“我说了,我选的男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她自从看到城墙外停着两辆马车,就猜到他的计谋。
半路上用簪子划破了内裙,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丢到窗外去了。
宴云廷若是判断不出她到底走了那条路,看到这个应该会有所帮助。
“殿下,这马跑了一天,已经筋疲力尽了,别再带着这个女人了,咱们快些弃车逃走吧!”
已经听得见“嘚嘚”的马蹄声,再不走来不及了。
梁文澈少见的猩红了双眼,恶狠狠的瞪了薛容一会儿,然后反手给那说话的侍卫一个巴掌:
“本宫做事,用得着你来教!”
他抬头望了望,已经看得见来人的衣裳。
带头跑在前面的,正是他的死对头宴云廷!
“听我命令,给我弓箭伺候。
你驾车快走!”
车上除了他和薛容,还有三个侍卫。
马车里藏有弓箭,多少可以抵挡宴云廷的脚步。
只要过了这个小镇,就有北燕的边关城池。
只要进了城门,宴云廷便只能望门兴叹。
主意拿定,事不宜迟。
梁元澈亲自执了弓箭,对准了催马追来的宴云廷。
薛容挪了挪身子。
今日自午时过后便一直忙于赶路,他都没来得及再喂她软骨散。
如今药效似乎褪去一点儿,她的胳膊没那么酸软了。
她伸出头去看了看那个策马追来的身影,嘴角噙上畅快的笑容。
这一世,她果然没选错。
“梁元澈,快放了容儿,我许你安然离开大周!”
宴云廷见他负隅顽抗,扯开嗓子大喊。
他们的马车拖着沉重的车厢,还带了四五个人,这么久下来,定是疲乏的紧,根本不是他胯下战马的对手。
“嗖”!
回答他的是一声响亮的冷箭。
“王爷小心!”
莫寒和白辛紧随其后,伸出长剑挡掉了羽箭。
“梁元澈,你已是穷途末路,跑不掉的!”
宴云廷又喊。
此时原本慢慢吞吞的马车突然加快了速度,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小镇之外奔去。
“坏了,他们扎了马屁股,故意让马惊了!”
白辛大叫一声。“这样薛大小姐岂不是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