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明显是在故作镇定,哪个女孩不怕疼,刘瑾在她眉间闪过的微蹙就以察觉。
“会,,,很疼”刘瑾拉着话音,点着头,转身的时候,嘴角扯了笑。
杯子刚放归茶桌,兰儿赶了回来,人喘着粗气。
“驸马爷,您要的跌打药还好府上之前都有备着,全都给您找齐了。”
怀中抱着的四方木盒药箱,兰儿轻拿轻放的,摊开来给刘瑾看。
抬手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兰儿努力平复着呼吸。
刘瑾一看,那最小的紫色瓶子,她笑了。
“这药房的师父还真是厉害,这瓶药酒在市面上可是很难见的,识此药的,也绝非等闲之辈,改日,我定要向这位师父讨教一二。”
“驸马爷真是厉害,这瓶药酒可神奇了,若不是之前见”
兰儿话还未完,燕懿安一个冷眼就扫了过去,出言打断了这丫头“药房的大多药材都是宫中太医们帮着置办的,这瓶想必也是吧。”
“哦,原来如此,若是出自太医院的那帮先生之手,倒也平常。”
医治公主的脚伤要紧,刘瑾也不问了,一一打开药瓶的盖子,闻着里边的味道确认着药的品级。
主仆二人的话有异,刘瑾察觉到了。
公主有意打断兰儿话,唯恐这丫头说漏了什么似的。
既然,公主有意防她,自己也不便多说什么,以免惹人嫌。
挑中三瓶药液,一瓶黄色粉末,刘瑾依次倒在掌中,慢慢揉搓调和,待得掌中有了热度时,才道:“我开始了,公主忍一忍。”
见燕懿安点头,一脸下定决心赴死的模样,就等刘瑾握上脚踝的那一刻。
令刘瑾没想到的,公主还真的忍住了,疼痛就在嘴边,她却咬着牙关,将那呐喊唤做一声闷哼,淹没在了口中。
指节抓着身下的被褥到发白,汗水浸透了衣衫,面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顺着脸颊流淌。兰儿心疼的紧着擦拭着,小丫头瞧着脸色发白的主子,一颗心跟着拉扯的疼。
最后上药包扎,待一切结束燕懿安躺在床上喘着粗气,一张脸白的跟纸一样,红润的唇肉被咬得有些发青,整个人跟没了半条命似的,瞧着让人心疼。
“公主,你还好么?”
“无碍,我没事”燕懿安回的有气无力,挪动着已经疼到虚脱的身体想要起身,怎奈,一点力气都没有。
兰儿在身边侍奉多年,公主的一举一动她都能会其意,忙伸手搀扶,这才让燕懿安坐了起来。
四目相对,刘瑾看了那个蝴蝶胎记。
没有血色的脸上只有它,分外的红艳,像在与这张脸宣战,孰弱孰强,有事没事便要分个高下似的。
怕燕懿安觉出她盯着蝴蝶印记看,刘瑾忙垂下了头,将视线转到脚踝上“今夜的治疗就到这儿吧,公主累了,先休息吧。”
话说完了,刘瑾转身是该走的,却被人喊住了步伐。
“驸马这是上哪里去?”
刘瑾一愣,自觉往外走好像也不对,愣愣的站在屋子中间,左右都不对“那个,公主,我这,我,,,,,,”
燕懿安有气无力的,吩咐道:“兰儿,去准备下换洗的衣服。”
主子的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兰儿领命,匆匆离开准备去了。
若是往日,公主浑身湿成这样,兰儿准会准备一盆舒服的洗澡水,让主子好好舒服舒服,可今夜“……”
兰儿噘着小嘴,一旁的家丁瞧了,全都不敢上前攀谈,不知这小姑奶奶在哪惹了气受,哪句话说错,再把火撒到他们头上,那就遭殃。
兰儿的离开让屋内再次成为只有二人的空间。
刘瑾心中踌躇,此时若是不把住处的事情解决,今夜要怎么办,能拿到真的要与公主同床共枕不成?!
万一,公主再要求个什么夫妻什么的要求,自己那岂不是大难临头了,刘瑾光用想的,额头的汗都流了下来。
刘瑾鼓起勇气壮着胆子来到床前,直对上燕懿安那略显疲惫的眸子,说着“公主,我有一事要与你商议。”
抬眸看去,燕懿安没作声,只是打量着不远处站着的人,瞧着刘瑾的镇定,那抠着的手指已经将之出卖。
如此,燕懿安心中已猜十之八九,这人怕是要真的有些急了。
脚踝好痛,稍挪动一下,都钻心的厉害,燕懿安强撑着,挪了下身子,依靠上后边的被褥,好让自己更舒服些,这才缓缓地问道:“驸马有事?但说无妨。”
“我想”刘瑾心虚的厉害,头也渐渐的低了下来,最后说出的时候,仍然没敢抬起那从不服输的脑袋。
“我想跟公主商议,我可否去书房睡?”
“为何?”
“那个”刘瑾极力的在组织着语言“就是,两年前,我与公主所说,我跟公主你没有感情”话开了头,刘瑾也就有了胆子,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刘瑾豁出去了,抬头迎上燕懿安审视的眸子。
“我那时年幼,学艺未成只得离去,如今归来,我与公主也只如那时新婚夫妻般,全无半点感情可言。”
话到此时,刘瑾故作伤感,这是刘母特意教的。
“娘说,对于女人来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固是要听从,可当真正嫁了过去,那才是可悲的开始。”
刘瑾越说越来劲,慷慨激昂的“女子与夫君没有感情,别说感情,甚至连几面之缘的朋友的友情都不曾建立,就要与这陌生人同床共枕,你说这是不是女子的可悲?”
燕懿安懵了,她完全没想到刘瑾会说这些!竟然把她给问住了,还下意识的点头认可着,听着他继续说着。
“既然公主认可我的说法,那我有一事有求于公主。”
燕懿安竟觉得有些感动“驸马请说。”
“我想跟公主你先相处,培养感情后再做那真正的夫妻。”
这话终于说到了正题上,刘瑾眼角偷瞄着燕懿安,等待人家的反应。
绕了这么一大圈,燕懿安算是听明白了,敢情就这么点事,还弄出这么一大堆的道理,燕懿安想笑,她甚至佩服自己这个小驸马。
“驸马打算怎么培养这感情呢?”燕懿安不打算直接回她,再聊上几句,她想听听刘瑾还有什么高谈阔论没说。
公主的脸没啥变化,刘瑾瞧着,壮着胆子继续说道:“我要先与公主分房而睡,日后慢慢培养感情,待得你我二人真正相爱之时,我再与公主行夫妻之礼。”
这人的话该是说完了,燕懿安不急,故作沉思的,让房里再度回归安静,直到兰儿敲门,走了进来。
刘瑾的变化属实的可爱,满心期待在等待中变得还真快,最后在门开的刹那,那人竟然耷拉了脑袋,燕懿安没忍住,拉直的嘴角开始有了弧度。
“兰儿,去把书房收拾出来,驸马暂时搬去那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