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咱们现在去哪里?”刘瑾询问,她有些心不在焉。
“古董店”燕懿安淡淡的回了句,马车外是正赶来的京兆尹和衙役。
卖古董的都在南城,与这里还有一大段的距离,驱车而行也要赶上小半个时辰。
“公主,兰儿哪去了?”马车行至转弯处,刘瑾才发现,兰儿不见了踪影。
“兰儿有兰儿需要置办的物品”燕懿安挑着话音说着“驸马似乎对兰儿很是关心?”
这话可把刘瑾吓坏了,连忙摆手解释着“公主切莫多想,我只是看少了个人,问问罢了,绝没有他意。”
老娘经常这么试探老爹,刘瑾对这腔调再熟悉不过,领会的自然飞快。
燕懿安抿着嘴,眉宇间的变化极其的细微,却足够让刘瑾瞧个清楚。
燕懿安转头继续对着窗子边,再无了声音。
刘瑾还是时不时的瞄上十七几眼,解惑心中疑虑。
到了地方下了车,刘瑾才知,公主要来的是自家的古董铺子。
“原来你是要来自家铺子”刘瑾说着,先一步下了车,转身去扶人“大冷的天,何必亲自跑这一趟,需要什么知会一声,让他们把东西送到家里便是了。”
从繁华街市到南城这小半个时辰,外边天寒,马车虽挡寒风,可毕竟是不暖和,坐在里边还是有些冷的。
刘瑾这话倒没旁的意思,只是出于关心。
下了马车,燕懿安却并没有放开刘瑾的手,柔夷顺着力道直接钻进了刘瑾的掌心。
淡淡的说着“有些东西,还是要亲自走上一趟的好。”
借着这人的力气,燕懿安抬脚上了古董店门前的台阶。
突来一只手,一股凉意顺着掌心闯进刘瑾的心头。
掌心的手在用力,似乎是怕自己松手一般。
其实,刘瑾是有下意识的动作要躲闪的,冰冷让她迟疑,稍作不慎的,被人钻了空子,指尖也被人家霸占了去。
刘瑾还是第一次这么握着公主的手,纤细且柔软,指腹在那指间徘徊,勾勒着清晰的骨节。
刘瑾倒没想别的,只是想知道这只柔荑,到底有多瘦,顺便帮着暖一暖罢了。
刘家的古董店,门面也是这条古董街上最气派的。
古董行业,大多时候都是门庭冷清,平头百姓自然不会登门打转。
走进门的,也都是有钱的主,不过这有钱,却也得分个一二三等。
这第三等好说,便是什么都不懂的有钱的大冤种,好骗又好蒙。
这第二等嘛!是对古玩一知半解的半吊子。
你若说他懂?却也不懂!
若说不懂?拿起一两件来,人家还能蒙上一两句对的。
不过这种半吊子也是属于好糊弄的,全屏掌柜的一张嘴了。
这一等客人,那便是行家了。
进店只要这么一打眼,人家不问,便知哪个是上等货,哪个是下等货。
这种一等客属实不多,有时,十天半个月的也见不到一位。
这种客人店里可不大喜欢,他不好糊弄不好蒙,在这种人身上,也赚不到多少。
“少主,少夫人,您二位来了。”
掌柜的正招呼着一位客人,瞧着燕懿安刘瑾二人进门,便让伙计继续照顾生意,自己急忙迎了过来。
掌柜的六十来岁,一身灰色锦缎子的长袍,毕恭毕敬的给二人行了一礼,慈眉善目的。
“韩掌柜,这段时间辛苦了,快过年了,家里该准备的是否备齐?若有什么困难但说无妨。”
虽然是客套话,燕懿安说的诚意十足。
刚接手店铺的时候,燕懿安对绸缎庄的生意,倒不是很担心,毕竟布匹的好坏是很容易掌握的。
而且身为公主的她,在母妃在世期间,还是见过世面的。
可对于古董玉器来说,燕懿安自认,是个半吊子。
在宫里,若想得到稀奇珍贵价值连城的物件,那是要看身份地位的,自己不受宠,自然得不到那些个物件。
母妃只是众多嫔妃中的其一,即便后来受宠,也是被皇后压着,大气都不敢喘。
父皇倒是赏赐过几件邻国进贡来的稀罕物件,燕懿安儿时看过几眼,却也只是看个大概。
韩掌柜人好,燕懿安问什么他便说什么,还会附加一些平生鉴宝的经验教给燕懿安。
时间慢慢长了,燕懿安才懂得古玩玉器之美妙。
因这,燕懿安对这韩掌柜也就特别的照顾一些。
“承蒙少夫人惦记,老奴家中所需的物品,内人已经置办的差不多了”韩掌柜回着“就差些零零碎碎的一些小物件了。”
“那便好,那便好。”燕懿安点着头,直奔内堂走去。
古董行业,每家每户都会准备个内堂,由于所售的物品价格的飘忽不定,有些贵重的东西是不能摆在面上直接交易的。
内堂里摆的也都是古玩玉器,相比外边的,成色自然要好上许多。
入了内堂,二人倒对架子上摆放的古董不感兴趣,来至主位,坐了下来。
刘瑾手背碰了下茶壶,有些烫手,便倒了两杯茶水。
“上好的铁观音,不错”茶杯在刘瑾的鼻边只嗅了下,笑着嘀咕了句。
韩掌柜则直接进了后院,不一会的功夫,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梨花木的小方盒子。
将盒子摆在刘瑾的面前,打开来“少主请看。”
垂眸看去,盒子内竟然是一块圆形的羊脂玉的挂件。
刘瑾将玉佩拿在手上,无论是玉品,雕刻和打磨的手法光泽,无一不是最上乘的功夫,刘瑾惊叹“真是一块难得的好玉呀。”
“是给你的。”
燕懿安语气平淡的很,就好像这是一件很普通的值不得几个钱的物件似的。
“我的?”刘瑾有些惊讶。
此玉确实罕见,连向来不拿这种物件当回事的她,都细细的看看摸摸,爱不释手的。
“这么好的羊脂玉,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公主是怎么得到的?”
“不是我,本宫可没那能耐识得这么好的物件,是韩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