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一夫前脚刚走,国公夫人就从内堂里走了出来。
“老爷,丞相所说的那个刘毅将军,可是云霞公主夫家的那个兄长?”
老国公点着头,回着“是呀,所以我才觉得,这婚事可以,哪怕刘毅他仕途止于此,家境殷实,咱们柔儿过去,不会受罪的。”
老国公手掌一挥,屏退了两边的下人,喝了口茶水润着有些发干的喉咙,缓缓说道:“如夫人说的,长公主为人平和,不似小公主那般争强好胜,即便柔儿作出什么事来,想必公主也能包容二一。”
说到此处,老国公忍不住叹息“哎,都怪咱们,太过于宠着柔儿了,她那性子,早晚是要吃大亏的。”
“老爷,您说的是,柔儿是让咱们给宠坏了。”
老夫人跟着叹息,提及云霞公主,她倒是想起了与公主的两次法华寺相遇,她与公主,甚是投缘,老夫人甚是喜欢燕懿安那温婉又谦卑的性子。
说话间,薛柔从府外赶了回来,有下人嘴快,她一进府中,就把博一夫来的事情,跟薛柔学了个八八九九。
“爷爷,我不嫁,我不喜欢那个刘将军,我不嫁他。”
一进门,薛柔便直接扑进了老国公的怀里撒娇着,扮委屈是她对付这个爷爷的手段,百试百灵的。
心尖肉一撒娇,老国公坚如磐石的一颗心瞬间软了下来,抚摸着薛柔的脑袋,满是宠溺“好柔儿,刘将军是个不错的人,爷爷与他打过几次交道,对这人有些了解,你若嫁给他,一定会幸福的。”
“可是柔儿心里有喜欢的人了,爷爷,我要嫁给我喜欢的人。”
老夫人可没没听自家孙女说起过什么心上人的,忙问道:“快给奶奶说说,柔儿看上的是哪家的儿郎,可是门当户对的?”
每每想起刘瑾那白玉般的俊俏容貌,薛柔就会羞红了脸颊。
扭捏着从老国公怀里起身,手中的斯帕被她卷成了个筒子,羞答答的“是,是,,,,,,”
瞧着孙女在那拧着兰花指支吾着,老国公急了性子“柔儿,到底是谁,你快说呀,若是与你般配,爷爷现在就进宫面见陛下,给你赐婚。”
薛柔心里也清楚,刘瑾是个什么身份,赐婚?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薛柔再次扑进老国公的怀里,可怜兮兮的眸子迎上爷爷的期盼“他是,云霞公主的驸马。”
“什么!”
老两口异口同声的,老夫人更是惊讶的直接站了身来“柔儿,你再说一遍,是谁?”
“是驸马爷,刘瑾。”这次薛柔回的倒是快,话都说了,也就不必遮掩,挪步来到跟前,一双凤眼闪烁着,撒娇着。
“不行”老夫人一把甩开薛柔握上来的手“这绝不可能,那人是驸马,此事万万不可。”
老国公可舍不得吼薛柔“柔儿,驸马是万万使不得的,听爷爷的,你就嫁给刘将军吧。”
“我不”薛柔说道:“我对刘瑾,是一见倾心,此生,若不嫁她,孙女宁愿出家做尼姑。”
孙女什么性子老两口清楚的很,此事重大,绝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
“柔儿就死了这份心吧,明日陛下就会下旨赐婚,到时候,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老夫人狠下心 “这次,我不会由着你的性子乱来的。”
老国公虽然没有呵斥,脸上也好看不到哪里,长袖一甩,拂袖而去“简直胡闹。”
薛柔算是含着金汤汁长大的,不光是这国公府,即便是在京城内,也是没有几人敢得罪她的。真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了。
对于男子,薛柔更是眼高于顶,京城内的文人雅士,甚至王孙贵族,没有一位能入得了她的眼,如今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她又怎能放得下心。
怪只怪刘瑾娶了亲,还是当朝的公主,若非如此,薛柔早就想尽手段,将人夺了过来,到时候让刘瑾入赘国公府,做一对神仙眷侣,岂不快哉。
出了国公府,博一夫并未打算回家,吩咐着仆人,去了公主府。
博一夫扑了个空,管家说公主出门去了,不知何时会归来。
兴冲冲而来,心念的人没看到,博一夫有些失落,却也无奈,调转方向回府,与回来的刘瑾走了个对面。
离老远,刘瑾就瞧见了,这能用间金饰银螭绣带,青缦装饰的马车,可是象征着官位等级的,来公主府三品以上的官员,想必也只有博一夫了。
燕懿安的外出刘瑾是不知的,瞧着博一夫,她只道这人是从府内出来的。
“博丞相,你怎么又来了?”
从马车窗户望去,刘瑾忍不住瞥嘴,这人还真是急性子,这官服还未换就这么急着来找公主,简直是过分。
“驸马这是打哪回来呀?”瞧刘瑾生气,博一夫的心情就莫名的好。
博一夫笑的乖张,刘瑾又岂会看不出这人是在有意的挑衅“丞相似乎管的太宽了吧,难道本驸马的去向也要与丞相汇报不成?”
“那倒不必,本相还没闲到去管个人的做派去”博一夫越说,声腔越冷,最后变成了警告“本相只是给驸马提个醒,有些人是明珠,你若不识得,自然有人识得,也会有人愿意取而代之的。”
“博一夫,你不要欺人太甚”刘瑾怒吼着,她再傻也听得出这话的意思,博一夫这是明晃晃的夺妻的意思。
“还是驸马不要太过分才是”刘瑾恼怒,博一夫的笑意也就越深几分“驸马浪荡不羁,整日留恋于美色之中,你难道没有想过对不起公主么!”
“这是我与公主的家事,用不得你这个外人说三道四多管闲事。”
刘瑾要为自己辩解,博一夫说的全都不对,可那传的满城人尽皆知的荒唐韵事又的的确确是她所为。
只不过百姓给事情加了些色彩,把如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成了如今这模样。
什么驸马夜夜笙歌,流连在花街柳巷,外边金屋藏娇的如烟甚至要为驸马生儿育女,到那时候,驸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如烟领回府内,做个侧房了。
还有替驸马报不平的,说公主年纪大,不懂得体贴,成亲这么久了肚子也没个动静,这不就是母鸡不会下蛋不能给刘家传宗接代的么,若是换作他们做这驸马,也要出去找上几房,来为刘家延续香火。
当刘瑾听到这些谣言的时候,简直是哭笑不得,她不知公主是否知道这些已经传得家喻户晓的传言,刘瑾不敢问,也不敢说。
怕那人伤心难过,若是气了恼了,又会不理自己,若是万一公主再次动了与自己圆房的念头,那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