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甯先是把睡眠舱的灯全部关闭,唯一能看的见东西就是舷窗外仿佛近如咫尺的地球。巨大的球体压迫着视觉神经,让筱夏产生了巨物恐惧症。
接着,叶甯又将舷窗封住,整个睡眠舱陷入黑暗之中。在微重力的环境下,人可以悬浮在半空中,伸手摸不着边的恐惧感,感官知觉放大到极致。
她蜷缩着瘦小的身子,牢牢抱紧自己,像是灵魂不受控制地要从肉体中飘出去,害怕得不能自已。
但她没有向叶甯求饶,也没有主动提出再给一颗卵子。
三番五次的幽禁,筱夏的精神面貌一天不如一天,通常是恍恍惚惚的、眼神空洞、表情木讷呆滞的状态。送到嘴边的食物,也不会张口。
叶甯再怎么心疼也没用,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不过,那又如何呢?
只要夏夏不会离开他,便足矣。
今日,叶甯心情愉悦,因为看到筱夏“乖巧”地把他喂来的食物和水吞咽下去。对她说所有的话,她都是点头认可,没有反驳一句。
他把她带到观星台,用太空望远镜观测光年之外的神秘宇宙。
“夏夏,这是上帝之眼星云,蔚蓝色的瞳孔和被肉色眼睑包围的白眼球,和人的眼睛一模一样,你看,它是不是特别美?”
“嗯……”她呆板地应了一声,眼珠子直愣地盯着某处。
“它正如上帝一样,冥冥之中注视着我们,观察着整个宇宙。而我们,站在EVA空间站上,能看到地球的全貌,他每一寸土地的变迁,我们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你说,我们是不是像是拥有上帝之眼那样,拥有俯瞰一切的资格?”
“嗯……”
叶甯将她揽入怀中,轻抚她的后背,柔声说道:
“夏夏,都会好起来的。你不是很想回到地球吗?只要实现愿望,眼前这颗蓝星就是属于你的了。”
“嗯……”
他似乎对她的反应非常满意,俯下身,亲吻着她小巧的耳垂,随后一路向下,在她白皙细腻的肌肤上留下一个又一个鲜红色印记。
“夏夏,你有没有愿望呢?我来为你实现……”
筱夏摇摇头,漆黑的瞳眸一片死寂。
“夏夏,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嗯……”
听到这个答案,叶甯内心雀跃不已,加深了这个吻,深深地吸吮着她的唇瓣。
就在他正要深入探索她的口腔时,舌尖突然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火辣辣地剧痛,让他下意识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他怀里的筱夏因此往外飘出去。
她仰着脑袋,闭合着眸子,毫无血色的唇瓣微微张开,此时,一缕荧蓝色的流光从她的口中飞了出来。
那是一只蝴蝶,是叶甯看到不见的蝴蝶。只见它用力扇动着微薄的蝶翼,在筱夏身边飞来飞去,试图想要把她唤醒。
漂浮在空气的筱夏,原本任由气流拨动的四肢,忽然之间,转换了姿势,脚朝下,身子朝上。纤细白皙的手指像是恢复了知觉的那样动了动,随后抓住了头顶的拉环,站在叶甯的身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夏夏?”
警觉的叶甯立刻察觉异样,转身看过去。
“叶甯,你刚刚不是问我有没有愿望吗?我突然想到一个,你想不想听?”
他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筱夏的转变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你说。”
“我想,去第九实验舱室,看看我们的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