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禾了然。
“商场边上可有湖?”
“有的,这家商场就是看边上有个湖,才建在那里的,说是请风水大师看过,好像说什么那个湖可以旺财?”
张洁所说的这些,都是跟几个同事闲聊时听到的。
旺不旺财不知道,她就是觉得边上有个湖,好像商场里都凉快许多。
有时候店里都用不着开冷气。
尤其是晚上回家的时候,她走湖边那条路,就觉得边上冷得不行。
“活水流动,搭配地势确实有旺财的可能。但如今是夏季,火最旺,克水金,却是死囚之局。尤其,那湖如今是一滩死水了。”
“死水?”
张洁语气困惑。
她平常也不怎么观察那个湖,不确定那是死水还是活水。
但既然是一个湖,也没闻到过什么臭味,应该不是死水吧?
“让商场找人检查一下湖底,迟了怕是还有大事发生。”
纪禾提醒道。
张洁看着纪禾的脸,迟疑片刻,点头应下。
她还是更信任纪禾的。
毕竟纪禾的能力,她是知道的。
不过她就是个小小的柜姐,跟商场负责人也不认识,只能先联系了新店的店长。
张洁是在店里被烫伤的,同事刚烧好一壶水,倒水的时候发现里头多了只蟑螂,吓得同事惊慌失措,没有拿稳水壶,结果水都倒了出来。
别的同事也有被溅到,但她离得近,伤的最重。
当时还是店长把她送来了医院。
店长年纪大些,孩子都快二十了,平常对她们这些同事,都是当孩子一样照顾的。
一听张洁要检查湖底,她疑惑得不行,得知张洁是找了人算命,这点疑惑化为了无奈。
“你们小年轻怎么就喜欢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我女儿最近就在学什么塔罗牌,都是读过大学的人,怎么比我这个老大娘还迷信呢?”
“芳姐,我这不是迷信,纪禾你知道吧?她算命很准的,你去微博上搜她的名字就知道了。你现在就当帮我个忙,联系一下负责人吧。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你不帮我,我今天晚上都睡不好了。”
店长心软,张洁撒了几句娇,她便迟疑的答应了下来。
“我帮你联系,不过对方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了。”
店长挂了电话,联系上商场负责人。
对方许是心情不好,听了个开头,就痛骂店长一顿,觉得她没事找事,给商场添麻烦。
总之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想费劲费钱的找人去检查湖底。
店长本来也觉得张洁说的这事不太可能,但见负责人这种态度,她心里有点不悦。检查费不了多少工夫,等到真有坏事发生,那不就晚了?
负责人说什么也不同意,直言若是店长想查,就自己花钱找人查,他们商场不负责!
店长一听这话,当下就拍板了,她自己找人就自己找。
她还非要给张洁争口气了!
当下,店长就行动起来,飞快联系了人去商场。
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设备都安排好了。
眼看着设备就要启动,商场负责人带着几个保镖上前赶人。
店长跟负责人争执不下,但因为这湖本来就是归商场管,最终设备还是没能启动。
……
商场那边的情况暂时如此,纪禾这边已经开始了第三卦。
出现在水友面前的是个打扮得体的中年男人。
他头发梳得格外整齐,衣领平整不见一丝褶皱,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戒指,样式简陋,上面隐约还有几道划痕,想来是很早以前买的。
但他腕上的表却崭新,价格不菲。
与他打扮整洁不同,他面上皱纹很多,五十多岁却长着一张七十多岁的脸,黑发间能见到显目的白发。
尤其是他那双眼睛,浑浊不清,透着一种行将就木的感觉。
“你好。”
他张口,嗓音干涩,带着一种上位者的老练。
纪禾对他点点头,同样回以:“你好。”
“你曾帮我的一位旧友找回失踪五年的女儿,也许你也可以帮我找到害死我妻子儿女的凶手。”
他口中的旧友,应该是钟志杰,小蓉的父亲。
中年男人也姓钟,叫钟文,跟钟志杰是一个村子里的人。钟文比钟志杰大几岁,辈分倒是一样,还在一个小学读过书。
后来钟文跟着父母外出讨生活,等年纪大点,他开始自己经商,倒也弄出了一番不小的事业。
事业有成,便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钟文经人介绍,跟妻子何惠芬相识相爱,婚后,夫妻相互扶持,养育了一儿一女。
女儿贴心懂事,儿子活泼开朗,夫妻俩更是从没有红过一次脸。
可这样的幸福生活只维持了不到七年,在一个分外普通的周末彻底破碎。
午后,钟文发现自己落了一个文件在家,想打电话让妻子送来,电话却显示无人接通。
他以为妻子有事出去没接到电话,就自己回去了一趟。
谁曾想,刚打开,扑面就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鲜血遍地,妻子的尸体就躺在客厅的血泊之中。
钟文痛苦的嘶鸣声引起了邻居的注意,在发现出事后,邻居第一时间拨打了报警电话。
警车最先赶到。
一进现场,带队的老民警不忍心地闭上了眼睛。
屋子里,除了何惠芬的尸体外,钟文和何惠芬四岁的儿子,六岁的女儿也没了呼吸。
何惠芬身上的刀伤多达二十七处,显然,凶手对何惠芬恨之入骨!
就连女儿儿子,身上也有十来处的刀伤。
整个现场杂乱不堪。
就在警方调查现场时,他们发现了一个幸存者。
那是何惠芬的侄子。
他奄奄一息地倒在浴室里,身上的刀伤有八处。
浴室门是从里面反锁的。
想来,侄子反应迅速,躲进浴室,这才侥幸活了下来。
在一个小城镇里,一起杀人案是非常轰动的,更不要说死了三个人!
警方立刻成立专案组,展开调查。
可遗憾的是,在那个时候,取证困难,技术落后,就连监控都没有普及,警方只在现场找到了半组模糊的脚印,再无其他发现。
没有足够的物证,随着时间的流逝,这起案子渐渐被人们遗忘。
钟文也从那个小城镇搬走,一晃便是十九年,他一刻也没有忘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