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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时辰的列队训练,大部分人都能做到令行禁止,但是还是有少部分人分不清左右。

听到口令后,左右不分,导致整个队列都非常混乱。

没办法,张梵只好把那些分不清方向的人单独分离出去,单独操练列队训练,而其他人则开始长枪突刺训练。

‘‘现在听我口令,我喊一二三,然后你们就将手里的长枪猛刺出去,一二三,刺’’。

随着张梵的口令,二三千人端着长枪,口中怒吼着杀杀杀的口号,将长枪突刺出去。

震天的喊杀声传了老远,吸引了很多百姓来校场围观。

黄昏时分,整个训练也告一段落,接着就是吃完饭的时间。

晚饭是大白馒头和小米饭,还有白菜汤,晚上没训练,所以张梵让所有人敞开肚子吃,但是不能把食物带走,有违逆者,直接逐出军营。

就这样,每天上午站军姿一个时辰,然后是一个时辰的行军队列,下午则是长枪突刺的练习,后来还增加的刀盾的训练。

刀盾手在军中是非常重要的近战兵种,一般是用于冲阵用的。

手拿重盾和钢刀或是钢斧,和敌人贴身肉搏。

所以刀盾手的选拔相当苛刻,必须体格健壮高大,而且还要力气大,耐力超强,因为要身披几十斤的重甲,还要挥舞钢刀和重盾,所以没有强大的体格是不行的。

二三千人中,就选出了不到三百人,不过今天又有七八百新人加入,在各个队官带领下开始训练。

七天后,孙元化派人把一批木制火枪拉了过来,一共一千支,剩下的还在制造。

张梵从空间内拿出一把火绳枪来,和送来的木制火枪一对比,基本一样,而且木制火枪除了不能发射,扳机,火绳夹等应有尽有,就连枪管都是用结实的竹子打通关节后制作而成。

张梵将这一千支木制火枪发下去。

现在整个新军营有新兵六千多人,还有三千多的卫所兵轮流来训练。

也就是说,现在登州城有总兵力近万人,只要新兵训练出来了,那就是整个山东最强的一支军队了。

山东不是边关,不像九边那样,时常要面对蒙古鞑子和后金建奴的袭扰,所以边军的战斗力都比较强悍。

而山东,除了海上会遇到海盗什么之类的,基本不会有什么敌人出现,后金建奴真正打到山东来,那是六年后的事了,至少在崇祯十一年之前,建奴基本没来过山东劫掠。

所以山东大都是卫所兵,平时面对最多的就是一些土匪强盗,或是一些起义的农民军,不过都是些战五渣的菜鸡,像孔有德这种正规军来了,基本都是吊打山东兵。

山东唯一一个稍微能打一点的,就只有一个刘泽清。

他这个稍微能打,只是和山东其余军镇比,遇到边军,那就是挨削的命。

将一千支木制火枪发下去,一万新军轮流练习如何装弹和瞄准。

找来竹筒,里面装上沙子,权当是火药,然后用石子假装铅弹,不断的练习装弹,举枪,瞄准,发射。

张梵的意思是,就算闭着眼睛,也要把这套动作快速而准确的完成。

随着新军每日的训练,慢慢的有了强军的模样,尤其是枪阵的突刺。

每四人为一组,两个主攻手,一个副攻手,外加一个弩手。

和敌人对阵时,左右两个长枪为主攻手,负责伺机突刺杀敌,中间那个刀盾手是副攻手,主要工作就是扰敌和补刀以及保护两个长枪手,而弩手则躲在刀盾手身边,负责解决那些不好解决的棘手敌人。

以后装备了火枪,还会配置一名火枪手进去,这样中远近就配齐了。

这样的军阵,管你来的是白甲兵还是巴牙喇,哪怕是巴图鲁都没用,弩箭指着面门射,火枪指着要害射,打不死也是重伤,然后长枪兵上去一阵乱捅。

在火枪没有大量换装前,这是最好的配置了。

当然,这种阵法只适合近身战,要是对方是骑兵,那这阵法就是找死。

对付旗兵,就要用排队枪毙的战术了,利用偏厢车配合火炮阻止骑兵冲锋。

张梵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整死骑兵。

时间很快就过去快半个月了,登州兵也陆续开始换上真刀真枪等装备。

孙元化还从山东巡抚余大成那里搞来五门虎蹲炮和一百支鸟铳。

现在有真枪了,立刻让全军试枪,他要从这一万新军中挑选出最优秀的火枪手来使用火枪,以及训练新的火枪战术。

登州的制造局也在日夜赶工的制造火铳。

因为孙元化就是这方面的专家,虽然他主攻的是火炮制造,但是火枪他也略懂一二。

登州制造局一个月也制造了近五十杆火铳,数量虽然不多,但是质量是绝对上乘的。

炮手也在训练中,登州城中有大量的西夷红毛,这可都是孙元化花重金请来的火器教官,不用白不用。

卫所兵里就有不少炮手,虽然他们连八手的炮手都不算,召集到一起交给那些西夷红毛训练就行了,多练练就会了。

而孙元化报捷的奏章也早就送到了崇祯那里,不过在赏罚上,朝堂里的文官们吵开了。

有官员觉得,这个叫张梵的来历不明,就算有功,也不能给太大封赏,尤其现在孔有德的叛军还没有被剿灭。

而孙元化招抚失败,还丢了登州城,虽然后来又夺回来了,就算功过相抵。

有的官员认为,这个张梵一人就手刃了耿仲明等好几个叛将,并带兵飞速夺回登州城,并赶走孔有德,应该加重封赏,让更多江湖义士能投效朝廷。

而对孙元化失城又夺城也表示功过相抵。

结果两批人就在大殿上吵吵了半天,吵了好多天了也炒不出个结果,最后,崇祯发话了。

‘‘各位爱卿就不要再争论了,就按孙元化奏折上所写,封张梵为宁海卫千户,但是介于原登州卫指挥使金有胜现在重伤未愈,着张梵暂时接替金有胜指挥使之职位,待登州之乱平定后再去宁海卫就职,至于孙元化请求辞官一时,国朝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暂时不予于批准,辞官之事,以后再议,至于丢城之罪,就功过相抵,着孙元化继续为登莱巡抚,吏部和兵部出个手续,派人去登州宣旨吧,另外,调边军前往山东剿灭孔有德等叛军’’。

朝堂里的文武官员见皇帝也发话了,而且这个结果,他们也能接受,所以都三呼皇上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王承恩派了一个自己的心腹小太监,带着十几个厂卫骑马就出了京城,向着山东奔去。

就在朝廷天使去往登州宣旨时,张梵在登州城大练新军时,孔有德在莱州城却吃了个大亏。

他带人从登州逃出来之时,路上陆陆续续收拢几千溃兵,然后向着莱州城一路洗劫,不少难民,辽民,以及卫所兵都跟着孔有德一起造反,等孔有德到达莱州城下时,他手底下又有三四万的人马了,这也是他敢攻打莱州城的底气。

甚至很多山东本地的将领奉命前来围剿叛军的军队,但是被叛军吊起来打,很多围剿叛军的军队还本着,打不过就加入的想法,最后都成了叛军的一员。

让后来赶来围剿叛军的副将,总兵们都不敢渡过胶莱河直面叛军的兵锋,只敢远远的跟着。

但是他把莱州城想得太简单了。

登州城破是因为城里有内应开城门,他孔有德才那么容易的破城。

但是莱州城在得知登州城破的原因后,马上采取措施。

将所有城中的辽民都集中看押起来,并用石料堵住几个城门,让孔有德他们就算有内应,短时间内也别想破城。

莱州指挥使蒋近铭和知府朱万年还在莱州城内组织青壮一起上城墙守城。

虽然莱州城的规模和物资储备不如登州那么丰富,但是坚守个几个月,还是没问题的。

孔有德几次攻城都被莱州城的守军打得屁滚尿流的,他们缺少攻城武器,而莱州城头上的大炮让他们损失惨重,原本登州城缴获的红夷大炮,都成了张梵的囊中物了。

莱州城外十里处的一个空地上,几万叛军正在这里扎营。

营地中间有个大大的帐篷,孔有德正和毛文龙的孙子毛承禄,李应元等几个将领正在喝酒。

每人身边还有一个或是几个女子在作陪。

这些女子都是他们一路劫掠而来的,姿色上佳的女子,有富户之女,也有官宦妻妾,也有平民女子,反正好看漂亮的,都被他们抓来供取淫乐。

孔有德摸着自己瘸了的左腿,那是被张梵子弹打中的伤口,那颗子弹不仅打死了耿仲明,还击中了自己的左腿,导致自己左腿骨折,就算以后好利索了,也是个瘸子。

‘‘妈的,那个叫张梵的,老子与你不共戴天,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孔有德端起酒杯,一口喝完后,狠狠的将酒杯掷在地上,吓得他身边的两个女子尖叫不止。

‘‘妈的,叫什么叫,待会儿老子有你们叫的,都给老子闭嘴’’。

孔有德给了尖叫的那两个女子一人一脚,将她们踹翻在地,然后破口大骂。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不至于和两个女子置气,来来来,小弟敬你一杯’’。

孔承禄连忙拉住孔有德,地给他一个酒杯,劝他消消气。

‘‘张梵那小子的瘸腿之仇我们以后再报,倒是现在这个莱州城的形势,怕是有点难办啊’’。

李应元也忙说道,他很担心他们现在的处境。

他们这样的几万叛军,朝廷不会不重视的,虽然地方卫所拿他们没办法,但是指不定现在朝廷已经开始调集边军了,虽然短时间内他们不担心边军来剿灭他们,但是时间一长,也是夜长梦多啊。

‘‘那也没办法,我们必须拿下莱州城,没有足够的底牌,就算我们去了后金也没用,登州一战,我们最后几乎一无所有了,所以莱州城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孔有德一边转着新拿来的酒杯,一边冷冷的说道。

‘‘孔大哥,我们拿下莱州城之后,就直接出海去投靠后金建奴吗,我总觉得心里突突的,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毛承禄担心的说道,自从在登州吃了大亏后,他就觉得到处都是危险,觉得只有去了后金才是安全的。

‘‘拿下莱州城,我们就坐船去后金,我们要想个办法骗开城门才行’’。

孔有德眼神狡诈的看向帐篷外莱州城的方向。

朝廷的宣旨天使一路疾驰,京城到登州一千多里,也用了差不多半个月时间才来到登州城。

当孙元化接到通知说京城的宣旨太监已经在城外20里外时,连忙带着城内的官员出到城外迎接,并差人去校场叫张梵赶快回来,说圣旨马上到了。

张梵还从没看过圣旨是什么样子,今天倒要见识见识。

于是也骑马赶到西城门。

很快的,一队人马疾驰而来,正是宣旨的太监和厂卫。

宣旨太监来到城门就看到孙元化带着一干登州官员正在迎接他们时,连日的疲劳和抱怨也稍微消了一点。

‘‘王公公,想不到是你亲自来宣旨啊,本官有失远迎了,请公公多多包涵’’。

孙元化笑呵呵的对那太监说道,看来两人很熟。

领头的那个太监叫王远,是大太监王承恩的义子,深的王承恩的信任。

‘‘孙大人客气了,还不是干爹怕路上有什么闪失,这才命咱家来跑一趟,别说,这登州城还真是远啊’’。

王远笑呵呵的给孙元化等作了个揖。

‘‘公公远道而来,快进城,我已命人备好酒菜,为各位天使接风洗尘’’。

说完孙元化从包里摸出一锭大银锭塞到王远手里,而王源也乐呵呵的收下了,这可是五十两银子啊。

接着孙元化又摸出五十两的银锭交给王远身后的一个锦衣卫百户说道。

‘‘各位锦衣卫的同僚也辛苦了,这些银子权当请各位喝杯水酒了’’。

那个锦衣卫百户也乐呵呵的接过孙元化递来的银子说道。

‘‘孙大人客气了,咱们都是为皇上办差,不辛苦,不辛苦,下官就代众兄弟们谢过孙大人了’’。

一阵客套后,王远对孙元化说道。

‘‘孙大人,请问哪位是张梵张义士’’。

孙元化连忙指着一旁穿着骚包山文甲的张梵说道。

‘‘这位便是张梵,公公也可以呼他张国栋’’。

张梵也知道这些太监虽然官职不大,但是确实皇帝身边的人,得罪了他们呢,指不定在皇帝耳边说什么坏话呢,自己现在根基还不稳,不能得罪,于是连忙学着孙元化,给王远施了一礼。

‘‘回公公话,小人便是张梵’’。

王远看了看张梵,长的很高大,皮肤有点黑,不算魁梧,但是看身形觉得是很能打的那种,五官长的棱角分明的,算是一表人才,不由的面露笑意的说道。

‘‘好,果然英雄出少年啊,我们回城先宣旨吧’’。

于是一群人哗啦啦的又进了登州城。

登州城现在很多地方因为战火的损坏,还在维修,很多地方都显得比较破烂,看得王远他们也不住的摇头叹息。

回了衙门,哪里早就摆好了香案,孙元化他们也洗漱一番后,纷纷跪下接旨,但是张梵却不愿意跪,站在那里不动。

王远已经拿出圣旨,转头却看到张梵还站在那里没有跪下,不由的眉头一皱。

孙元化抬头一看,我靠,张梵直愣愣的杵在原地,居然不跪,吓都吓死了。

这可是圣旨啊,见圣旨如见皇帝本人,不跪就是杀头大罪,忙将张梵拉得跪下来,并对王远说道。

‘‘公公见谅,这个张梵刚从海外蛮荒之地回来,还不懂礼数,我会好好教导他的’’。

听孙元化这样一说,王远的脸色也缓和下来,摆摆手说无妨无妨,以后好好教导便是,于是拿出圣旨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平定天下,式赖师武臣力,今遇叛酋孔有德作乱登莱,涂炭生灵,幸遇义士张梵力挽狂澜,得解登州之危,特封张梵为宁海卫千户,暂代登州指挥使权限,待登莱之乱平定后,即刻前往宁海卫就职,钦此’’。

王远念完后,孙元化等纷纷磕头喊道。

‘‘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万岁’’。

还不等孙元化他们起来,王远又说道。

‘‘孙大人,咱家这里还有皇上口谕,皇上说了,孙大人劳苦功高,现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孙大人辞官的事,暂时就不批了,快谢恩吧,孙大人’’。

孙元化早就料到了是这个结果。

文官们为了让自己显得清高,做什么事都要再三推辞,好比辞官,除非是皇帝亲自罢免你,自己要辞官,要先辞一次,皇帝拒绝,然后再辞,皇帝再拒绝,然后第三次辞官,皇帝才会批准,显得皇帝重视人才。

至于其余人的封赏,就不一一念了。

王远将圣旨交到张梵手里后说道。

‘‘张大人,以后可就是朝廷命官了,望你以后对朝廷忠心耿耿,见功立业,博个封妻荫子’’。

张梵接过圣旨,有从包里掏出一百两银子悄悄递给王远。

‘‘公公一路辛苦了,下官初来乍到,多的没有,请公公和兄弟们喝杯水酒还是没问题的,还望公公不要嫌少啊’’。

王远笑眯眯的收下后说道。

‘‘哈哈哈,张大人说笑了,以后张大人发达了,可不要忘了咱家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