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虞派人寻来的大夫夜以继日地研究方子,但也只研究出来能缓解患者症状的方子,想要彻底根除,实在是太难!
这伤寒与瘟疫症状叠加,一旦发热,便迅速地让人倒下,越是体质虚弱的,越是难以承受。
沈不虞军营之中,尽力保住了那些染上了瘟疫的人,但情况也都不好,滴水未进,眼看着若是没有药根除,人也会撑不下去。
他连着几日忙着瘟疫之事,为了防止传染并未回去卧房,因此也好几日没有跟千雾见面了。
只是偶尔得空,还是会问一问丫鬟,少夫人这几日都做什么了。
第四次听说千雾独自关着门在看书的时候,沈不虞觉得奇怪,但又一想千雾这几日被关着定然无聊,看看书也没什么。
但他不知道的是,千雾在看医书,连着几天几夜,将能寻到的医书全部看了一遍。
其实自从嫁给沈不虞之后,她便在看医书。
沈不虞认识的人多,神通广大,再难找的书,也能寻出来给她看。
千雾把古往今来能叫得上名字的医书全部都看了一遍,眼睛都要瞎了!总算在里面找到了几种与当下瘟疫症状相似的例子。
她匆忙把几种病情要案与药方都记录下来让人递给沈不虞。
丫鬟赶紧地把千雾的书信交给正在大夫堆里忙碌的沈不虞。
一群大夫正在摇头叹息,一个个都撑不住了。
“沈将军,在下实在无能为力,便是您现在一刀砍死在下,在下也想不到法子了。”
“是啊沈将军,太医院的人都想不出有用的药方,皇上带着人连着祈福几天,丝毫效果都没有,慧贵妃似乎情况很不好,咱们也都是些乡野大夫,也不是神医呀!”
“古往今来,瘟疫是最难治的,沈将军您也放弃吧!”
这个时候,能保全自个儿就很不容易了!
沈不虞眉头紧缩,忽然,有人递给他一封信:“沈将军,这是少夫人给您的。”
他打开一瞧,瞬间来了精神:“各位看看,这药方如何?”
大家伙凑到一起一看,顿时眼睛都睁大了!
“这,这药方倒是稀奇!从未见过!”
“咱们可以试试!说不准有用!”
沈不虞看着纸张的底部,笑道:“我夫人说了,这药方是其一,其二还需要她来针灸,可……”
他怎么舍得让千雾亲自接触那些染了瘟疫的人?
让千雾亲手给患者针灸,他不同意。
因此,沈不虞隔着门与千雾商量了一番。
“药方可以给他们试试,但你不能去接触那些得了瘟疫之人,不如针灸让旁人来弄,你只说是如何针灸便是。”
大多大夫都是会针灸的,也不是非要千雾不可。
千雾犹豫了下,其实她的针灸与旁人的针灸还是不太一样的。
但也不是不行,她只好说道:“针灸也分手法,症状轻者,任何一个大夫都可以针灸,但若是症状严重到回天乏力的情况之下,我还是想试试。”
目前也只能这样,总之不到万不得已,沈不虞是不愿意让她去冒险的。
宫中,纵然是瘟疫肆虐,眼见慧贵妃要不行了,太子还是进宫了。
他跪在贵妃的床畔之下,悔不当初!痛哭失声!
皇上并未出现,他只来看了贵妃一次,却无意中听到了贵妃的喃喃低语,似乎是梦里的浑话。
“千雾,千雾……”
当时皇上便觉得奇怪,贵妃怎么会梦中低声喊沈不虞那个媳妇的名字?
他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不解,便又让人去查探一番,才发现贵妃几日前曾经夜里出宫过一次,是去的宣德侯府!
贵妃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虽然这些年来他一直宠着贵妃,但心中并不是完全信任。
何况,慧贵妃不是也这样暗算他吗?
就在皇上惊疑不定之时,一个被他冷落了很久的小妃子跪求见皇上,声泪俱下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皇上!
“慧贵妃是皇上您的心头肉,可太子妃一事请皇上三思啊!那萧玉珠是庶女,萧千雾才是萧家真正的嫡女!嫡庶混淆,萧家却不肯将嫡女归位,这是什么道理?皇室怎么容得下白氏的后人做太子妃?那可是前朝余孽啊!”
皇上一瞬间眼睛宛如暴怒的狮子:“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说话的人是静妃,这些年一直低调做人,被慧贵妃欺压了多回。
但这次,她好不容易抓住了这把柄,便是想让慧贵妃的亲戚萧家女做不成太子妃!
这样的话,她王家女便有机会做太子妃,将来,做皇后!
等她娘家侄女儿做了皇后,她在后宫当太妃也不至于太折磨了!
说不定还可以给自己追封成太皇太后呢!
皇上猛地站起来,指着她大骂:“朕若是查到你说的有半句谎言,必定诛杀了你!”
贵妃寝宫中,慧贵妃奄奄一息,隔着帘子看着沈元修流泪。
而沈元修只一直磕头:“母妃,儿臣对不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