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此事牵扯太大,咱们营内不是刚刚俘虏了段太尉吗?”李儒笑着说道,“作为敌军的最高军事将领,想必太尉是清楚该事虚实的。”
曹操点头称道:
“是啊,主公与段太尉堪称好友,如若太尉加入我等太平军,那可就太好了。”
其他人眼前一亮,不住称是。
最了解一个人的,往往不是他的伙伴,而是他的对手。
真正真刀真枪跟段颎做过一场的他们,无比清楚这位老将的实力。
倘若没有猪队友的制擎,再给一点时间,可能段颎真的能以凉州老兵为骨干,打造出一支强军来。
而不是跟现在一样,得要用手段驱使才能往前冲的洛阳守军。
况且段颎在军中的威望极高,利用得好的话,足以媲美千军万马。
张角想了想,摇摇头,拒绝了这个诱人的提议。
“纪明兄乃汉臣,为国尽忠是本分,贫道正是因为与其私交甚好,不忍让他陷于忠义难决之境。”
郭嘉笑着与李儒对视一眼,转而对着帐外说道:
“太尉大人,这下你相信我主的诚意了吧?”
话音一落,段颎掀开帐帘走了进来,面容比起之前好似苍老了十岁,不似之前那般意气风发,枯槁的长发披着,鲜血干涸在铠甲上,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暗红暗红的,看向张角的神色极其复杂。
帐内诸将一见到段颎,一个个如临大敌,大家都是武者,能感受到这个老头身上的武道气息有多么恐怖。
唯有吕布、赵云、黄忠三将能望其项背。
这位大汉最后一个战神的力量
半张着口,过了一会,才说道:
“张角兄弟。”
张角看到段颎的身影,哪里还不明白是什么事,白了李儒和郭嘉这两个笑嘻嘻的家伙一眼,“纪明兄来了,快快请坐。”
段颎感受着张角的热情,面色羞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有愧之人,何谈坐下。”
“不曾想我段颎之前领兵讨伐兄弟,兄弟竟毫无介怀之意。”
“在其位,谋其职罢了,纪明兄不必放在心上。”张角脸色不变,轻描淡写的说道。
反正己方的弟兄只要还有一口气,无论是多重的伤,他都能救活。
而战死的弟兄,他都送去地府当阴差去了,死后进编制,不想干了也可以去轮回,下面的生活虽说忙碌,却是比如今的凡间好得太多,倒也不算是辜负了跟他一路的弟兄。
他,张角,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好老板,直接把手下从生到死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李儒上前一步,趁热打铁,开口劝道:
“不知太尉大人考虑得如何了?我家主公对太尉完全是一片拳拳赤诚。”
诸将一齐劝道:
“是啊,是啊。”
“段太尉,你就加入我们吧。”
“俺们对太尉大人是一万个欢迎。”
哪怕是傲如吕布,也在不住的点头。
并州、凉州乃是邻居,身为并州将领的他,也算是从小听段颎事迹长大的。
再加上段颎自身的实力也是让他服气,不负大汉最后一个神将的名头。
以吕布的骄傲,遇到这样的强者,所想的不是就此屈服其下,而是激起他浓浓的战意。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无双这个名号,吕布要,神将这个名号,他吕布也要!
他才不要让神将这个名号是通过段颎死去得来的,这种方式是污点,他要在段颎手中亲自抢下!
环视一周,段颎感受到张角麾下从上到下释放的善意。
不由得一愣,这种上下一心的感觉,他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了?
依稀记得,这好像是之前在凉州的时候。
哪怕羌人势大,在这种兄弟齐心的情况下,他也有信心拿下他们。
自从自己走入中央后,这种团结就再也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勾心斗角,结党营私。
迎着这些目光,段颎悠悠一叹,“抱歉,我段颎估计要辜负大家的好意了。”
李儒有些急了,说道:
“太尉,这是为何?难道我们有什么做得不好吗?”
“非也,非也,这不过是我段颎有些迂腐的坚持。”段颎摇着头,摆了摆手,“先帝待我不薄,大汉对我不薄,我不能调转枪头是对付他们。”
“可......”
李儒还想再劝,就被张角拦了下来。
张角与段颎对视,互相看懂了对方。
“文优,莫要劝了,纪明兄之所以是纪明兄,便是因为他的坚持。”
“不知纪明兄今日过后有什么安排?”
段颎卸下甲胄,神色幽幽,“大抵是从此隐入山林吧,做到现在,我应该不算是辜负大汉了。”
眼见段颎话语里的遁世之意,张角说道:
“贫道有一言,纪明兄不如听取一二?”
“张角兄弟请说。”段颎面色一定。
张角说道,“纪明兄应知当下天地大变?”
段颎点了点头。
他的一身武道修为便是因天地变化得来的。
不然,纵使自己如何天才,也无法拥有这般伟力。
“在这大变之下,我人族作为旧时代天地宠儿,拥有世界最广阔的地盘,而万族想要崛起,必定会将我人族视为大敌。”
“万族?就凭它们那些披毛戴角、湿生卵化之辈?”段颎挑眉,语气尽显傲气。
张角轻挥羽扇,“纪明兄切莫大意,你可知,在洛阳城往北不过百里,便有一黄河泥鳅,号河伯,一年食人数百。”
“真有此事?!”段颎当即怒发冲冠,捏紧了拳头。
他是万万想不到,就在洛阳周边,天子脚下,就有妖孽如此大胆。
“是矣,因此贫道有一事想请纪明兄相扶。”
张角对段颎深深一拜,斩钉截铁的说道:
“若最终是贫道换了日月,定当集我人族英才,请纪明兄作为武道之师,授予武道!”
“万族要崛起可以,但不能以我人族的衰落作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