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烟尘自远而来,声势冲天,恍如猛虎下山,狂风呼啸,着向洛阳行去,路过之处,百兽惶恐。
“急行军!”
“喏!”
这是悍勇的江东子弟齐声怒吼的声音。
他们早已经迫不及待了。
自从他们的霸王输给这个王朝的建立者后,江东已经许久没有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
江东子弟多才俊!
今日,他们就要用敌人的尸骨来重新定义江东子弟的声名!
两万江东子弟抬头望着骑马奔驰在最前头的宽阔臂膀上,满眼都是狂热,三百年前的霸王他们没有赶上,三百年后的江上猛虎值得他们追随。
十七岁时便敢一人提刀正面对上一群海盗,成名后更是悍勇,常置生死于度外,每战必身先士卒,经常是第一个登上城头的人,心有英雄无敌气魄。
有时跑得慢的士卒都看不到自家主帅的背影。
虽说主帅不该将自己陷于危险的境地,但一个喊着跟我冲的人,永远比一个喊着给我冲的人更加值得追随。
每每看到这个男人手握利刃鏖战前线时,哪怕身陷重围,每一个士卒都能提起无限勇气,跟在他背后,杀出一条堂堂正正的血路来。
“快点,给我跑快点,跑这么慢,吃翔都赶不上热乎。”孙坚提起一个跑得慢的士兵背上的包裹,不断督促道。
看了看身后排成一道长龙的队列,一个接着一个,没有多少人掉队,暗自点点头。
随即骑马登上一处高地,远望目的地的情况。
在地平线上,一座若隐若现的坚城屹立在地面上,正是这只猛虎眼中鲜美的肥肉。
孙坚勒紧缰绳,双目炯炯,虎视眈眈,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洛阳......”
“以千敌万的仗我都打过,区区七万人,哼,先登破军者,必我孙坚也!”
孙坚的头颅微昂,他的确有资格骄傲,昔年会稽郡人许昌在句章兴兵作乱,自称阳明皇帝,与其子许韶一起四处煽动诸县,聚集起同伙数以万计。
官军对此无可奈何,孙坚以郡司马的身份召募精良勇敢的壮士千余人,作为主力尖刀,正面击溃了这股叛军。
而那一年,他十七岁。
“义公,你看离洛阳还有多远。”孙坚抬手招来韩当,开口问道。
韩当用手挡了挡灿烂到刺眼的阳光,目测一下距离,说道:
“看这样子,大抵还有三十里路,主公,待会得让士卒们休息一下,免得体力损耗过多。”
孙坚思考片刻,说道,“嗯,再走五里路就差不多了,前面领路的是德谋吧?”
浓眉大眼的韩当咧着嘴,“对,主公真是眼睛雪白雪白的。”
骑在马上的孙坚差点被这厮的恭维惊下马来,扯扯嘴角,“是雪亮,不是雪白,连拍马屁都拍不好。”
韩当摸了摸脑袋,嘿嘿笑道:
“嘿嘿,差不多,差不多。”
孙坚白了他一眼,絮叨道,“我让你去读书你不会没读吧?”
“为将者,勇为要,为帅者,谋为主......”
“诶,主公,我先去看一下德谋,跟他交代一下。”韩当一听到孙坚又要让他读书就头大,立马找个借口,脚底抹油,策马远去。
“又跑了,这厮真是的。”
孙坚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额头冒出一堆黑线。
现在自己手下的几位大将,可当一用的唯有程普,允文允武,使一条铁脊蛇矛,自己想要拿下他,至少都得打个上百回合。
冲锋时,有他统领全局,还算可靠。
其他几位将领,都是有勇无谋,尤其是韩当这货,喊他读书跟受刑似的。
要是自己跟程普都没在现场,真不知这几人谁能独当一面。
......
洛阳城,国师府。
张角端坐于大榕树下,闭目养神,身边渊拿着扇子不断扇着风,偶尔撇了撇张角,偷偷从桌子上摸着几个果子跟小鹅吃。
这时,从庭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李儒迈着四方步,快步走到张角跟前,拱手道:
“主公,据斥候来报,联军已经派了一支两万的先锋部队,正向我洛阳而来。”
“等他们许久了。”张角睁开双眼,冒出一道神光。
听闻此言的李儒没有过多惊讶,跟张角跟久了,早已见怪不怪,接着说道,“现在诸位将军齐在大堂,想问问主公怎么应对?”
“山人自有妙计。”张角伸了个懒腰,从蒲团上站起来,一拍身边两颊鼓的跟松鼠似的弟子,“别吃了,跟为师去大堂。”
言罢,脚步一闪,便来到门槛处。
“哦,哦。”
渊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句,小手一抓,把小鹅从地上提了起来,小腿倒腾的跟风火轮一样,快速跟了过去,丝毫不顾小鹅的抗议声。
待几人走后,大榕树探出几根树藤,轻声将门关上,一边拾起蒲团,一边放好果子,再卷起一阵清风,将灰尘都给吹到一边,重新收拾干净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