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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终年积雪不化的大雪山峰顶,一个金衣男子扛着刺骨的风雪,徒步走进一个天然雪洞之中。

在那雪洞之中,竟然藏着一眼咕咚咕咚冒着灵气的泉眼,此刻伤痕累累的易云赤裸着上半身,盘腿坐在泉水之中。

在其上半身布满类似蛛网般的裂痕,在裂纹深处不断泛着恐怖的黑色魔光。

“那些自诩为正道修士的家伙真是卑鄙无耻至极,真刀真枪的斗不过,便想着使些阴谋诡计。不知道师父能不能挺过大黑天咒的侵蚀。”金蟾子忧心忡忡地取出一瓶灵液倒进泉水之中。

那些灵液呈现出乳白色,乃是地脉灵气经过数万年锤炼方才形成的,其价值比同等质量的高阶灵石还要高出几倍。

这些日子金蟾子以搜山寻宝诀,夜以继日地穿行于地下,为的便是找到能够帮助易云疗伤的天地奇珍。

在被南疆魔宗占领的百年时间中,整个安南大地孕育千年灵气所降生的天材地宝被搜刮一空,连带着地脉之中的灵气也随之衰减了至少七成。

换言之,以如今的天地环境,在不依托外界力量帮助的情况下,任你旷古烁今,惊才绝艳,终其一生也恐难筑基。

整个安南大地已经真正进入了末法时代。

万年地乳缓缓滴落池中,顿时化作滚滚精气被易云所吸收,但是身上的裂痕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扩大蔓延。

只听喀嚓一声,覆盖在易云身体表层的皮肤如碎裂的瓦片纷纷脱落。

哗啦啦!

易云从池中缓缓站起身来,溅起一阵水花,一具健壮的体魄在朦胧的雾气之中若隐若现。

侍候在一旁的金蟾子见状,连忙从储物袋中取来一件长袍递了过去。

易云伸手接过披在身上,法力轻轻一扫,沾在皮肤表层的水渍,顿时被蒸发的一干二净。

“师父您恢复了。”金蟾子有些不可思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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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云没有隐瞒,直接将实情告知对方,说道:“那大黑天咒固然阴狠毒辣,但是我有天魔功护体,所有魔道咒术,禁法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养料。”

“如今我吸收了咒术之中的法力,体内魔胎初成,修为不退反进,已经到了元婴初期巅峰。”

原来自练成元婴之后,易云将极阴魔功与巨灵罡斗诀,都修炼到了极高境界。

这两种功法本属同源,相性却又截然相反,二者相碰之后,竟然产生诸多不可思议地变化。

结合贝罗金叶所记载,易云总算知晓,自己误打误撞之下,竟然练成了魔宗至高绝学,天魔功。

与寻常功法不同,天魔功一旦修成,便会扎根于神魂之中,即使不用刻意修炼,也会自行运转。

除此之外,天魔功最诡异之处,便在于其功力的提升,所需的养料便是同样修炼魔道功法修士的修为。

也就是说,在修炼天魔功的修士眼中,南疆六大魔宗各派修士与案板上待宰的羔羊无异。

在天魔功的基础上,易云结合先前所创的摄月功,推陈出新,创造出一门功法,名为魔胎转生诀。

这门功法以吸收炼化为主,具有极强的吞噬威能,修炼此功能够万邪不侵,诸魔辟易。

此外易云还藏着一记杀手锏,那便是他结合自身所修炼的道术,还有玄武真功,以进攻性极强的堕日诀为蓝本,所创的寂灭天功。

相比擅长吞噬炼化的魔胎转生诀,寂灭天功则要纯粹许多,其所代表的是纯粹的杀伐之道。正如其名字一样,使一切有情无情众生,归于寂灭,化为虚无,便是这门功法的核心要旨。

只是这两门功法,都尚处在初创阶段,还不够完善,稍有不慎,极易出现伤敌不成,反倒伤己的情况。

因此当下易云迎敌的手段,依旧以金乌派法诀为主,等他修为更进一步,彻底掌握两大奇功,到那时实力自然突飞猛进。

见易云平安无事,金蟾子这才开口说道:“启禀师父,前几个月苏师妹颁下帅令,让宗内所属家族以及门派,通过铁血镇压的方式,已经收复了蜀黎国的半壁江山。剩下的十几个郡收复也是指日可待。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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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什么?”易云问道。

金蟾子顿了顿,接着说道:“只是杀业太重,凡大军所过之处,如犁庭扫穴,百里之地不闻鸡犬之声,死掉的凡人身体堆积如山,鲜血把干涸的河道都硬生生填满了。蒲杰和魏琸几次托我传信,说是如此下去,恐怕……”

当他说到此处之时,易云突然打断,声色俱厉道:“恐怕什么?”

见易云神色忽然变得阴森起来,金蟾子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神经立刻紧绷起来,继续说道:

“他们二人说,如今大军皆在苏师妹掌控之中,各家的家主,还有各派的掌门,无不对其马首是瞻,俨然成为一宗之主。他们怕苏师妹居功自傲,日后难以控制。”

易云心中忍不住骂道:“这二人遇事优柔寡断,迟疑不决,目光短浅而又气量狭小,纵使我用心雕琢,终究难成大器。此次我之所以放权给他们三人,便是想要从中挑选出一名合格的继任者。如今看来这二人日后万万不能重用,否则百年功业必将毁于一旦。”

想到此处,翻掌取出一方紫色玉石盒子,以及一面杏黄旗。

“这里是号令转轮宗大军的印玺和令旗,你将它们交到苏沐手中,并告诉她,尽管放开手做便是,天塌下来自有为师替她顶着,切不可心存妇人之仁,贻误战机。”

看着手中的印玺和令旗,金蟾子猛然一惊,心里想到:“师父让我将这两件东西交给苏师妹,无异于告诉众人,他心中的下任宗主人选。如此一来,那蒲杰,还有魏琸,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跟苏师妹竞争宗主之位。”

“要怪只能怪他们首鼠两端,心里处处想着自己,却对师父的死活不管不顾。如此自私自利的家伙,真是辜负了师父往日里的苦心栽培。”

当即走出雪洞,架起遁光朝着远方飞去。

不久之后,一道人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此地,那是一名须发怒张的黑衣老者,双眼怒睁好似一对铜铃,高大的身材宛如庙里走出来的护法金刚,身上散发着一股凛冽的杀意。

“姓易的你以为躲在这里,就能逃过老夫的法眼,今日我玄月宗定要摘下你的项上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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