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雪梅坐定后,黄东坤沉声说:
“小韩,你先出去,我和刘副总说点事!”
韩芸并未听黄东坤的,而是抬眼看向刘雪梅。
企业和体制内有很大不同,黄东坤虽是一把手,但刘雪梅并不怵她。
韩芸作为刘副总的助手,只听她的。
刘雪梅抬头看过去,轻努一下嘴。
韩芸见状,转身出门而去。
“刘副总,请喝茶!”
黄东坤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雪梅伸手端起白瓷茶杯,揭开杯盖,轻抿一口茶水。
黄东坤突然叫她过来有何用意,刘雪梅一无所知。
尽管心里有几分没底,但她依然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
黄东坤用眼睛的余光扫过去,心中暗道:
“这女人不但漂亮,而且精明,又有人撑腰,不好对付!”
黄东坤起先也打过刘雪梅的主意,当得知县人大副主任岳缙云是其公爹后,他便打消这念头。
这女人是朵带刺的玫瑰,不是他能招惹的。
黄东坤在与刘雪梅合作过程中,还是挺愉快的。
船舶公司的一般事务刘雪梅决定,重大决策则由黄东坤拍板。
近期,黄东坤听说一些谣言,心里有点没底,因此,找刘雪梅来聊一聊。
“刘副总,近期忙什么呢?”
黄东坤不动声色的问。
刘雪梅一脸淡定,答道:
“黄总这个问题很奇怪,除公司里的琐事,我还能忙什么?”
美女副总一脸冷艳,这话一点面子也没给黄东坤留。
黄东坤碰了个软钉子,沉声道:
“刘副总,我听说,这段时间有些人不安分,在背后搞小动作,不知你有没有听说?”
刘雪梅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暗想道:
“姓黄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还没出手,他怎么会知道这事?”
“这是敲打,还是试探?”
刘雪梅前几天确定让韩芸去查了那两批钢板的入货单,不过她是以工作为由去查的,绝不会露出任何马脚。
想到这,她意识到黄东坤极有可能是道听途说,故意来试探她。
“黄总,我没听说!”
刘雪梅一脸淡定道,“你这个小动作是指什么?我听不明白!”
黄东坤见刘雪梅一脸淡定,如同没事人一般,心中暗道:
“看来这消息是空穴来风,她就算有这想法,也不至于出手对付我!”
“她公爹虽是县领导,但却是昨日黄花。”
“我有施书记力挺,她绝不会自不量力,胡乱出手的。”
有了这想法,黄东坤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黄东坤和县委副书记施鸿程走的很近,在对方的力挺下,才成为船舶集团总经理的。
刘雪梅用眼睛的余光扫向黄东坤,见他的脸色稍稍缓和下来,暗暗松了口气。
作为副总,刘雪梅对黄东坤很了解,通过察言观色,窥得他的内心想法。
“我也是道听途说,既然刘副总没听说这事,那就算了!”
黄东坤看似随意道,“还有件小事,和你商量一下。”
“黄总请说!”
刘雪梅一脸淡定道。
黄东坤的脸色阴沉下来,沉声说:
“销售经理老曾年龄大了,不擅交际,我想将他撤换掉。”
“刘副总对此有什么看法?”
曾凡林今年不过四十五六,正是年富力强之时,黄东坤却说他年龄大了。
睁着眼睛说瞎话!
刘雪梅对此虽不以为然,但俏脸上却丝毫没表露出来,看似随意的问:
“黄总想让谁接任?”
“刘副总觉得,销售副经理莫思瑶怎么样?”
黄东坤不答反问。
生产、销售对于任何一家企业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销售部共有一正三副四位经理,莫思瑶在这四人当中,除了年轻漂亮以外,在业绩上毫无优势。
黄东坤想要提拔她,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
“我赞同黄总的意见!”
刘雪梅不动声色道。
莫思瑶的依仗是黄东坤,只要将他搞掉,想怎么收拾她都行。
刘雪梅对此再清楚不过了,因此,并未和对方叫板。
“既然你也同意,这事就这么定了。”
黄东坤霸气十足道,“你今天抽空和他谈一下,明天组织部门安排交接工作。”
快刀斩乱麻!
“曾经理如何安排?”
刘雪梅沉声问。
“让他任公司的工会副主席,你看怎么样?”
黄东坤看似随意道。
刘雪梅俏脸微沉,出声说:
“黄总,这事对个人来说,不是件小事,我觉得,您最好亲自和他谈!”
“没必要,你和他谈,足够了!”
黄东坤一脸阴沉道,“他要是有意见,你让他来找我,到时候,只怕连工会副主席都没了。”
“行,我和他谈!”
刘雪梅嘴角露出几分阴冷的笑意,点头答应。
黄东坤轻点一下头,满脸得意之色。
刘雪梅叫韩芸进来,搀扶着她出门而去。
走到门口时,刘雪梅出声道:
“小韩,一会你请销售部的曾经理去我办公室,我有事和他谈!”
刘雪梅这话看似是对韩芸说的,实则却是说给黄东坤听的。
韩芸心领神会,柔声答应。
十分钟后,销售经理曾凡林走进副总办公室,出声道:
“刘总好,您找我?”
“曾经理请坐!”
刘雪梅伸手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柔声说,“我脚崴了,就不和你客气了!”
一直以来,刘雪梅都以和气示人,在公司里人缘极好。
“刘总客气了,有事您请说!”
曾凡林急声说。
刘雪梅伸手指了指办公桌上的茶杯,示意他先喝茶。
曾凡林轻道一声谢,伸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
刘雪梅轻叹一声道:
“曾经理,这事我无法启齿,但上命难违,请你见谅!”
曾凡林听到这话,脸色阴沉,冷声问:
“刘经理,公司是不是要撤我的职?”
刘雪梅听到这话,满脸惊诧,好奇的问:
“曾经理,你从哪知道这消息的?”
黄东坤刚将这事告诉刘雪梅,其他人知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曾凡林作为当事人,他怎么会事先就知道呢,谁告诉他的?
“刘副总,您有所不知!”
曾凡林怒声道,“昨天,我组织召开销售工作会议时,便有人当众说过这事了!”
“谁?太过分了!”
刘雪梅怒声喝问。
这事的性质恶劣,刘雪梅发怒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