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什么?哼,我什么都不会做。”莱恩霍姆淡淡一笑,“我是个好人,母子重逢这种喜事,我怎么忍心当得了拆散你们的恶人呢?”
“你,你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哼哼,你们尽管相认,只是看看你的妈妈还认不认识你这个无能的儿子吧。”
言毕,莱恩霍姆轻抬右手,指向了迪布利多的母亲。
迪布利多惊恐的看向泽朵儿·列斯克——她的母亲,本已经年过半旬,却仍有着少女的容颜。
“副教大人,请您吩咐。”
轻佻的开口,泽朵儿的话中不带有任何感情。
“那就是你的儿子,迪布利多·列斯克。”
莱恩霍姆微笑着将手指向迪布利多。
泽朵儿却露出了愤怒的神色。
“妈?”
迪布利多脸色苍白,但此刻她的内心深处却是相当的激动着。
她的母亲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意味着列斯克家族,不止剩他一人。
迪布利多发誓过,要守护好每一位家人。
如果家人全部死去,他就没有了活在世上的理由。
但此刻,他确认了他的母亲仍旧存活。
那迪布利多就必须活下去。
只不过。
这只是迪布利多的一厢情愿罢了。
听到了迪布利多的轻呼,泽朵儿突然露出了反胃的表情。
那微微变化的神情,面部的每一丝肌肉,都犹如看到下水道口被一份发霉的饭菜堵住一样,微微颤抖着,这时的泽朵儿,看迪布利多,像是看一滩黄色的泔水。
那可是他的儿子啊!这世界曾经最爱她,最信任她的人,他会用乳齿轻轻刮蹭泽朵儿的肌肤,还会尝试着发出妈妈的音节——他的儿子,他的亲生儿子,泽朵儿的眼中却丝毫表现不出这点。
然后——
尖锐的触感从迪布利多的脸上传来。
泽朵儿狠狠的打了迪布利多一拳。
这一拳打在脸上,受打之后,迪布利多感到有些耳鸣,脸上暗暗生疼。
对于一位六阶的钐镰客来说,这都算不上是伤。
但迪布利多此时无法理解。
为什么是打?
若是扭,若是扇。
那是他的母亲在教育自己。
可,不是的。
泽朵儿打了自己。
为什么是打?
攥紧了拳头,用全身发力,指头关节先触及脸部。
这明显是发力打出的一拳。
迪布利多还在错愕着,第二拳,第三拳,接踵而至。
直到迪布利多变得鼻青脸肿,泽朵儿的手都沾满了血,他都没能想明白。
为什么是打?
哪怕二十年的时光淡化了分娩时的疼痛,消退了哺育时的情景。
她都不该打自己啊。
迪布利多一直在想自己做错了什么。
“好了,停手吧。”
传来莱恩霍姆的声音。
“应该搞清楚状况了吧,迪布利多。”
莱恩霍姆毫不遮掩的咧齿狂笑,眼前的这一幕母子相残真是一出惊天的好戏。
“你的妈妈似乎不要你呢,哦……可怜的孩子。我想你应该知道,你的母亲早已超脱了人类间浅薄的血缘关系,信仰我主的她,不再是任何人的奴隶、伴侣,而是由心自发的为自己幸福生活的个体。哼,你是不是觉得是我在控制你的母亲?你也应该知道,死之水晶只会干涉人的意识,若一个人足够固执,像你一样的……”
说着,莱恩霍姆一脚将迪布利多踹翻在地。
“那么,死之水晶就会对她无效。真相就是,你与你的父亲在她眼里,都是束缚她的因素。她为了摆脱你们,才来到了教会之中。”
迪布利多躺在地上,悲伤到了极点的他连泪都流不出,只是啊啊的叫着,抽搐着身体。
见此情景,爱德华隐隐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背叛了教会,但你这么做实在太过了。”
“爱德华,你又开始泛滥妇人之仁了。”莱恩霍姆冷道。
“泛滥妇人之仁?你把他的意志击垮了,有什么好处,是能套出我们需要的情报了,还是能解决隐藏的心腹大患了?“
“哼……你有些无趣,爱德华。”
“现在不是玩的时候,收手吧,莱恩霍姆。”爱德华淡然道,“不过,我只是告诫,你也可以随便玩就是。反正我也只是说说,背叛教会的人,怎么惩罚他也不为过。”
“不,爱德华。你说的有道理。”莱恩霍姆哈哈两声,“泽朵儿,看住他,当他恢复理智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遵命。”
……
同一时间。
焦土之地,聚魔窟。
眼魔族的地盘。
【战争】穿行在【灾厄】的领地上,硫石铠甲踩在炙热的魔沙上,发出嘎吱响的动静。
身为天启四骑士的魁首,战争也不过半步半神级别的实力。
但,【灾厄】可是货真价实的半神。
与涅卡利安,【叛乱】,同身为千年前的天启四骑士,【灾厄】的魔力已经达到了半神,超过了涅卡利安。
而时至今日,它的蜕变仍在进行着,据说当蜕变完成,【灾厄】将踏入神的境界。
再往前走,就是【灾厄】用于蜕变的场地,狂魂祭坛。
【战争】停下了脚步。
随即,他用出黑尘,快速在魔沙上方画出一道复杂的召唤法阵。
而后,法阵之中,一只受硫石铠甲包裹的巨大眼魔,自法阵中缓缓浮现。
【别来无恙啊,战争,或许该叫你柯察傅?】
【柯察傅……我已经几百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哼,你们小一代,真是太过看重这名头了。永远要记得,是你们成就了天启四骑士的职位,而非天启四骑士的职位成就了你们。】
【够了,我可不是来闲聊的。】【战争】打断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