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和元庆,都还活着?!”
玄煞师伯原本黯淡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精光,双眼忍不住死死地盯着天雷的中央。
我的声音真真切切,所有人都露出惊喜的表情,这证明刚才所听到的不是玄煞师伯一个人的幻觉。
张远流也沉下脸来,他今天经历了太多次的情绪起伏,但这一次他的心情完全跌落谷底。
锵——
一道金光闪过,随后那连绵不断的天雷,突然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并且这道口子还在不断地扩大!
“破!”
我的声音震天动地,刹那间剑光一闪,张远流的天雷被破!
崂山派的孙无疾大长老流露出骄傲之色:“那是我们崂山剑派的剑法,拥有着掌门的剑意!!”
孙掌门的剑心,此时在我身上发挥出巨大的作用,借着斩鬼剑与金刚雷的威力,我直接破了张远流的天雷,带着师父一起从雷天的覆盖范围中跳了出来!
狂风撩拨着我们的道袍,但我们二人却稳稳地落在地上,身后则是跟着出来的槿云桃夭,她们同样毫发无损!
“他们二人在张远流的全力攻击之下,竟然都能做到毫发无伤……”
道无际表情精彩,他惊讶于师父的回归,更惊讶于我的成长速度。
他不得不感慨:“张玄机没看错人,元庆若是能做天师,龙虎山或许能回到历史上最巅峰的那些年……不,甚至可能超越历史!”
天师府广场上,我和师父并肩而立。
师父双手负背,任由狂风席卷自己破烂不堪的道袍,自己却是伫立原地,一动不动。
半年未曾打理过自己的师父,如今胡子已经有一掌长了,眉毛竟也有了小尾巴,他最大的变化是,变得苍老了几分。
可这样的师父,比起当年却更具仙家风范,他只是站在那里,眼眉低垂,面无表情,便好似陆地神仙,十分缥缈。
槿云看着师父,心里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但抛开她们父女俩的关系不谈,单纯以槿云活佛的角度来看,她从师父的身上感受到了深深的威胁。
自打槿云成为活佛以后,她只在两个人身上有过这种感觉,一个是张远流,另一个就是师父,而哪怕是翁泽多吉,都差了不止一点。
“张远流,我们又见面了。”
师父抬起头,望着悬浮在半空中的张远流,淡淡地说道:“多谢你特意为我塑造的噩梦,不仅让我亲手斩了心魔,还让我重温了四十年前的弑兄之仇。”
张远流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没料到我和师父竟然这么快就从噩梦中苏醒。
但听到师父提起四十年的那桩旧事,张远流也忍不住露出后悔之色:
“当初本天师就不该手下留情,应该将你们二人赶尽杀绝!!”
玄煞师伯冷笑道:“四十年前,你初来龙虎山,即便受万众瞩目,却没有人真心为你办事,你不杀我们二人,不是因为你心慈手软,而是你想抓住我们的把柄,让我们替你办事!”
师父面无表情地说道:“即便过去了四十年,师兄死时的模样,依旧历历在目。他曾经那样信任你,希望你能带领着龙虎山重回巅峰。”
“我没有吗?”张远流质问道,“如果不是你们非要去探究什么真相,今天这一幕还会发生吗?”
“你睁大狗眼好好看看!”师父大声喝道,“今日,有多少人要反你!!”
这一声暴喝,让张远流忽然间陷入沉默。
他骤然回过神来,放眼俯瞰整个天师府广场,竟发现自己的支持者已经寥寥无几。
而反抗他的人却数不胜数!
那些曾经的天师一派,要么已经被消灭,要么认清事实,转投我们一方。
事到如今,还能继续站在张远流那一边的人,已经不多了。
“该死……该死……我是天师,万人之上的天师……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们没有资格质疑我!!”
张远流彻底破防,伴随着雷云中的雷鸣声,他歇斯底里地大吼。
“你始终没有搞明白,”我沉声说道,“天师是一份责任,而不是权力。”
我的话犹如压垮张远流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宛若得了失心疯一般,不停地嚎叫,他伸手想要抓住眼前的一切,奈何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是你!是你们!张玄机,玄煞,还有你,陈安……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
双眼血红的张远流,披头散发,不像是天师,更像是一个疯子,老乞丐。
但他将仇恨全部倾泻在我和师父的身上,几乎没有任何征兆,天上的雷云突然劈下一道粗壮的天雷。
师父冷哼一声,手中飞速结好法诀,同样一道雷法,自下而上,迎着张远流的天雷而去!
轰——
两道天雷在半空中碰撞,竟是僵持不下,谁也奈何不了谁!
张远流大惊失色:这张玄机不过是天紫法衣实力,只论雷法,他凭什么与我难分伯仲?!
身为玄黄法衣的张远流,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哪怕在半年前的那场战斗中,张远流也占据着上风。
而这半年来,师父都在金身封印中一动不动,修为不可能有长进。
所以张远流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师父的实力突飞猛进!
同样的困惑,在玄煞师伯等人心中升起。
就在众人不解之时,我忽然来到师父的身边。
“师父,此时可以用水脏雷试一试。”我建议道。
师父闻言,微微点头:“那就试一试!”
他手中法诀一变,那正在与张远流硬碰硬的雷法,骤然变成纯黑色,整道天雷宛若一条阴龙,竟缠绕上张远流的天雷,然后瞬间将张远流的天雷腐蚀殆尽!
眼看着黑色的雷法就要顺着天雷爬到自己的身上,张远流连忙断了天雷,飞速后退。
同时他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水脏雷……这是五行雷法……张玄机,你何时学会的五行雷法!!!”
师父哈哈一笑,大声夸奖道:“这还得多亏了我的好徒儿!十年的养育教导没有白费工夫,如今这臭小子也反过来教了我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