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烟自然给过祁景序很多机会，并且也想过，他可能在某个时刻老老实实的告诉她，他到底想怎么做。
可惜最后，他也都没有说出口，到底是由隋烟亲自来让他交代所有的事实。
隋烟相信祁景序绝对不会如那些传言当中说的那样，要离开君合证券回到华尔街。
又或者是因为他已经得到她了，所以不再珍惜，可以毫不留情放弃她。
如果祁景序是那样的人，就算隋烟现在立刻放手，她也不会后悔，甚至还得感谢祁景序，在他们还没有走到下一个关系阶段时就令她清醒过来。
但隋烟内心有着足够清晰的声音，她很明白，祁景序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
即便在两人分手的这几年里，隋烟想起祁景序，无数次有过埋怨和一些恼怒，也从来不认为祁景序有做错什么。
何况，祁景序从来就不是那种会轻易放手，又或者得到了就随意抛开的人。
否则这么几年过去，他根本不用再回来，包括所谓来报复她的行为……
祁景序其实有更多好的办法，甚至早一点把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让她母亲知道，让君合证券的员工知道，祁景序可以轻轻松松就破坏她所拥有的一切。
但他从来没有那么做过，而是尊重她的意见，不会做出让她害怕和忐忑的决定。
这样一个男人，值得隋烟所有的信任和依靠。
至于他为什么到现在一直隐瞒着他要离职的消息，隋烟实在是没有耐心再继续等下去了，必须要立刻知道原因到底是什么，才会在今天有这样的举动。
她抬着下巴和他对视：“祁景序，机会就今天一次，如果你不说……我也不会问了。”
“但是以后，你所有的事情我都不会再问，随便你想做什么决定都和我没有关系，要怎么做，你自己考虑。”
祁景序很快来到隋烟面前蹲下，握住了她的手。
她挣扎，没有能够挣得开，也就随他去了。
祁景序抬眼望着她：“你相信我吗？”
“如果我不相信你，我早就让你收拾东西滚蛋了！”
他笑了一声：“宝贝，看来你已经把我们住的地方当成你的家了。”
“……不要岔开话题！”隋烟的脸颊红了一下，“现在最重要的是讨论你欺骗我这件事。”
“可以，先讨论这件事。”
祁景序倒是突然认真起来：“但是在讨论之前，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之前一直忍耐着没有问我？”
“我以为你迟早会告诉我，我也觉得再忍耐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关系，我想要更多相信你，不愿意用最坏的想法去揣测你。”
隋烟有点委屈说：“我也不想让你觉得，我连这样一点的信任都不给你，总之……祁景序，你今天必须把你所有的决定都告诉我。”
“好，我保证今天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烟烟，实际上我并没有打算现在就说，我还想要继续隐瞒一段时间。”
祁景序如实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提前就知道。”
隋烟板起了脸：“现在公司里，我都属于最后知道的人，你跟合伙人谈过要离职的消息之后，就已经有同事知道……他们在群里聊天这事儿你不清楚吧？”
祁景序诧异：“你们这些同事的消息这么灵通？”
“你可别小瞧了我们的那些信息来源，他们的人脉关系遍布公司每一个角落，大到公司高管，董秘，总裁办，小到保安，打扫卫生的清洁员工……”
“谁都有可能是他们的眼线，他们会在每一个令你出其不意的时间里，让你知道，他们的消息有多么准确并且迅速。”
隋烟冷哼：“所以我很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
“看来你的忍耐力比我想象中还要更好，竟然可以忍到现在。”
“所以差点把自己憋死！今天就得叫你也体会一下这种难受的滋味！”
祁景序确实体会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毕生难忘。
他很快正色，从头说起：“最初回来，他们都认为我的事业发展路径只能在投行，然而在这个行业里这么几年，对我有吸引力的工作部分已经越来越少。”
“实话说，我已经无法从工作中得到足够的刺激。”
隋烟是除开工作可以展露的野心和侵略性之外，唯一能够带给祁景序肾上腺素满足的存在。
她从最初时的意义就截然不同，只是那时候他还并没有意识到。
“不过当时急着回来找你，最好的办法就是加入你所在的公司，近水楼台。”
“君合证券是很不错的券商，在国内投行名列前茅，你在这里事业会发展更加顺利，但这里……并不是我的最终目标。”
祁景序指尖悄无声息抚摸上隋烟的脸颊：“还有，如果我一直待在这里，我们的关系曝光对你影响太大。”
隋烟顿了顿：“所以这有什么好隐瞒我的？你直接收说不就行了，还非得我做这么多来逼问你才告诉我？”
这才是她最介意的地方。
祁景序目光深深凝望着她：“我打算创办私募基金，前期准备基本已经完成，就差……把你的名字写进股东名单中，持股比例与我相当，并且签署一致行动人协议。”
也就是说往后，隋烟将会在祁景序的公司里，拥有同等权利。
但作出相应安排需要花费的精力不小，在筹备完成，需要隋烟签字之前，祁景序都还没有打算告诉她。
他所说的惊喜，也是实实在在为隋烟考虑，想要给她最好的权利以及底气。
有他的私募股权公司在，隋烟往后的升职道路绝对会更加顺畅，毕竟在很多公司的Ipo过程里，都会引入私募基金的投资。
私募行业在金融鄙视链中，属于投行的上层食物链。
祁景序往后就会成为隋烟天然的最大资源。
再有能力的加持，隋烟未来道路几乎是可以看见的，一片通畅。
她的职业天花板也许很快就会突破她最初给自己设置的高度。
隋烟想明白后，情绪翻涌，忽然失声，难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