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镜外的长老连同城主全都一片震惊,其中最为震惊的还属青云派的长老们,这怕不是要跟崇明宗为敌,那麻烦可大了。
叶少平虚弱又苍白的笑了笑,“你跟他在一起了,他是一个肮脏的魔族你知道吗?”
江岁安眯着眼睛看他,声音冷冽如冬季寒风,“跟你有什么关系,谁许你伤他的?”
剑气划破了他的脖子,一缕鲜血顺着脖子滑落滴在了衣襟上,圆镜外的长老们可害怕极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看到了杀人现场。
江岁安倒还没有那么冲动,她让星月看着叶少平,自己则去查看小男友的伤势。
“师父...”
这一声师父叫的那可叫一个婉转又委屈,江岁安又塞给他几颗丹药,沈熠年老实的吃了,漆黑的眸子委屈巴巴的看着她,湿漉漉的,像一只受伤了的修勾。
“随我出去还是留下?”
江岁安动作轻柔地帮他擦掉唇边的血迹,声音轻柔的如同羽毛,跟刚才冷冽的样子可一点也不一样。
沈熠年贴着她的掌心蹭了蹭还是决定留下来,他的历练还没有结束。
江岁安早就猜到他会这样选择,只好尊重他,抓着他的手在掌心轻轻挠了几下,看他唇角漾起一抹笑,两人对视一眼,想说的话都在眼神里。
又给他塞了几颗丹药看他恢复了不少才抓着奄奄一息的叶少平踏上星月飞出了秘境。
砰的一声,江岁安像扔破布一样把他扔到了众位长老面前,众人都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为了情爱之事竟追进秘境中对人下狠手,事情败露,先前拥有的一切怕是要没了,这值得吗?
青云派的长老恨铁不成钢的说:“少平啊,你糊涂啊!”
事已至此,叶少平也没什么好为自己狡辩的,只是那个肮脏的东西他还是要说一说的。
“他是个肮脏的魔族,我要杀他也情有可原吧?”
叶少平虚弱的喘了口气,似笑非笑的说:“什么时候,名门正派也容得下作恶多端的邪恶又肮脏的魔族了?”
他话音还没落到地上,江岁安凭空抽了他一个大嘴巴,冷眼相对,“现在他是我徒弟,说话别那么猖狂。”
叶少平的脸被打的生疼,他舔了舔破了的嘴角心里对她是又失望又愤恨,他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畜生,论血脉论修为轮先来后到,高贵的清月仙子现在也自甘堕落了吗?
他的眼里充斥一种偏执又病态的光芒,他还在笑,“徒弟?谁会跟徒弟卿卿我我?”
在场的长老们再次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来参加一次试炼大会能知道那么多的八卦,他们多少的有点兴奋。
他们很快又意识到,八卦的主人公是能徒手撕开保护阵法还能将青云最年轻的长老不费吹灰之力打了个半死不活,而且还是剑修第一大宗里备受宠爱的师妹,他们知道了这么多真的不会被暗杀吗?
长老们略带惊恐的互相对视一眼识趣的没有多嘴,但目光却都集中在了江岁安身上。
被注视着的江岁安十分平静且淡定的吐出一句话:“我跟我的道侣卿卿我我有何不妥?”
道、道侣?
清月仙子跟自己的小徒弟是道侣?!
今天的瓜可真多啊!吃不完了!
叶少平被她这副模样气的吐了口鲜血,他嘴巴里还带着血沫就大吼道:“你们不管吗?一个肮脏的魔族!成为了剑修!”
被他眼神扫射到的长老们稍稍犹豫了下,迟疑的答道:“...崇明宗的内务事,我们恐怕不太好插手。”
程云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特意看了眼说话的长老,可以跟他的门派进行友好的往来。
叶少平可怕的眼神一一扫过在场的人,心沉到谷底,他明白了,这些人趋炎附势根本不会为了自己说话,更别说为了一个区区魔族去得罪崇明宗,他算是走错了棋,棋差一招满盘皆输啊!
他面如死灰的闭上了嘴,这群人太会权衡利弊,凭借他自己根本无法动摇他们。
程云开始向青云派发难,怎么说叶少平也是青云派的人,他的嘴炮简直无敌,几句话就把青云派长老逼得额头冒汗,直言要跟掌门商量商量。
最后青云派不得不选择将叶少平逐出青云派,即使叶少平实力不错,但他当着这么多门派的面对崇明宗弟子痛下杀手而且那弟子还是清月仙子的道侣,就算他们想护着也护不住,毕竟事情摆到了明面上,又有人证狡辩不得。
叶少平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他没有惊讶,什么也没说,只是格外凄凉的笑了一下。
“现在该我们算算账了。”
风轻云淡的一句话让叶少平脊背发凉,他看了江岁安一眼,对方朝他缓缓走来,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青云派长老于心不忍但他不适合出口劝阻,只得请求旁边交好的长老帮忙说几句好话,最好是留他一命。
“...清月仙子,叶少平虽做错了事,但好在没酿成大祸,大家也曾是同道中人,不如放他一马吧。”
江岁安微微挑眉,她本来就没打算杀他,不过正好可以让他们卖自己一个人情,赚了!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会留他一命,叶少平稍稍松了口气,下一秒彻骨的疼痛席卷全身,他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修为正被抽走,他很想挣扎大吼着说不,可是他现在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像个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江岁安看在修行不易的份上只抽走了他一半的修为,她将这一半的修为加了个禁制,除非沈熠年能修炼到江岁安这种高度这一半修为便可还给他,否则叶少平将得不到这一半的修为,这也算是杜绝了他再找沈熠年的麻烦。
叶少平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眼睁睁的看着一半修为离自己远去,他现在更没资格说话了。
江岁安一抬手将他送给了方才说话的老头,老头只好暂时帮叶少平养伤确保他不会死掉。
此间事已了,他们只能继续观看圆镜中的弟子们来缓冲一下方才发生的事。
江岁安也不管他们怎么想自己寻了个圆镜找到沈熠年就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风流川在一旁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只觉得或许现在的小师妹才是真正的她。
试炼大会一连进行了三天才结束,坚持到最后的弟子都被传送阵给送了出来,沈熠年在里面除了自家的师兄弟,可以说是难寻敌手,也没人能伤到他,这倒让江岁安放心不少。
最后清点各自的玉佩数量时,在榜首的赫然是崇明宗的几名弟子,沈熠年有十五枚玉佩,得到了第一名,其次便是方泽煦和秋月并列第二,第三则是一名符修,倒是挺出乎意料的,接下来的便是穆青何子轩了。
打赌没压崇明宗的人可吃大亏了,崇明宗弟子的实力如此耀眼,再加上江岁安对叶少平的手段,形成了一种震慑,没人敢轻易招惹崇明宗。
沈熠年一出来就腻歪在江岁安身边,知道内情的长老们只觉得牙都被酸掉了。
城主公布了他们所得的玉佩数目也宣布了沈熠年将会得到秘境赠予的神秘奖品,崇明宗成了此次试炼大会的最大赢家,把程云乐得合不拢嘴。
秘境试炼大会结束了,城主在城主府给大家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庆功宴,沈熠年堂而皇之的坐到了江岁安身边,长老们面上没表现什么,心里的八卦之火却熊熊燃烧起来。
当天夜里城主敲了敲沈熠年的房门发现里面没人,一番思索下他敲开了江岁安的房门,果然在房间里寻到了沈熠年,城主沉默片刻决定不讲客套话了,直接进入主题。
他是来送此次大会的奖品,他从百宝袋中抱出了一个泛着莹润光泽的...蛋,是的,就是一个蛋,一个比鸵鸟蛋大一点的蛋。
三个人盯着蛋都沉默了,城主实话实说道:“...这便是奖品,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蛋。”
城主把蛋塞到沈熠年手里,眸光中带着好奇,“若是它破壳而出,还请小友满足我的好奇心,告知一二。”
沈熠年点点头,手指轻轻摩挲着光滑的蛋壳,这蛋壳摸起来很舒服而且温凉的像是一块玉石,这到底是什么蛋?
城主走了,沈熠年拥有了一个蛋,也拥有了一个不知名的崽。
江岁安抱着蛋仔细端详了半天,还用灵力探查都被蛋壳给弹了回来,显然这不是一个普通动物的蛋。
“好好孵化你的崽吧。”
江岁安忍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年纪轻轻的就要踏上养崽之路的年轻奶爸。
沈熠年抱着蛋又单手搂过了她的肩,亲昵的亲了亲她的侧脸,坏笑道:“这是我们的崽。”
第二天一早崇明宗的所有人都聚集到了江岁安房间里,他们都很好奇沈熠年的第一名的奖励。
他们都兴致勃勃的猜测起会是什么东西,说什么的也有,但就是没有人会想到一颗蛋。
当沈熠年从百宝袋中拿出那颗蛋,大家都哽住了,谁也没想到会是一颗蛋。
“蛋?什么蛋?”
“我还真没想过会是一颗蛋!”
“历代奖励中也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他们又七嘴八舌的讨论了半天,看着程云撸起袖子打算用灵力探查一番,江岁安只得说出了没有用这三个字。
一行人围着圆桌,蛋就放在圆桌中间,好几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蛋,蛋动了动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
“不管是什么蛋,先认主。”
抱着胳膊观察了半天的风流川淡淡道,他看着这几个人撅着屁股围着看就觉得有失风度。
“对对对,差点把这事忘了,来,把手伸过来我给你划一刀,绝对不疼!”
说话的程云朝着沈熠年坏笑着招手,眼神和表情都透露着邪恶。
沈熠年想了想提出了一个问题:“可以滴两个人的血吗?”
风流川和程云顿时明白了什么,两个人对视一眼点点头,“当然可以。”
“那我要跟师父一块。”
沈熠年强硬的拽住江岁安的手,程云对此非常满意,干脆利落的划了一小口,鲜红的血滴在蛋壳上瞬间被吸收了,整个蛋发出了一阵金光。
程云赶紧用灵力平复了江岁安指尖的伤口,“有感觉没?”
确实有感觉,只是能感觉到蛋的位置,依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物种。
沈熠年存的小心思江岁安懂的很,他真想把这蛋当做两个人的崽,行吧,反正自己也没法给他生孩子,用这个蛋代替一下吧。
参观完了沈熠年的蛋,他便将蛋放进了储物戒中,还用柔软的棉布给蛋搭了个窝。
崇明宗一行人又在墨城好好的玩了几天才打道回府。
秘境中打了好几架,还吸收了不少纯粹的灵气,沈熠年回去之后又要晋升了,江岁安便让他去闭关两天。
江岁安无聊了一个月后猛然间想起了叶少平,不知道还活着没,于是她乘着星月溜进了给他养伤的万润宗,找遍了整个万润宗也没找到叶少平的身影,江岁安疑惑起来,找到了万润宗的长老。
原来叶少平在前几日就修养的差不多了,强烈要求之下万润宗只得放他离开。
江岁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若不是还握着他一半修为那还真是挺危险的,现在叶少平也不过是金丹五层的修为,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沈熠年闭关期间江岁安还被指派带着几个徒弟下山去收妖怪,一向黏她黏的紧的沈熠年竟然不在,这就引起了方泽煦等人的好奇心,得知他闭关晋升去了,他们又露出了羡慕嫉妒的表情来,就不该问!
再次下山他们都已经有经验了知道该怎么做了,江岁安也没有什么用武之地,看着他们把兴风作浪的妖怪除掉之后就带着他们回了崇明宗。
一进望月仙居就闻到了一股久违的香气,院子里的藤椅还放着一颗泛着莹润光泽的蛋,正在晒太阳。
江岁安一落地两个多月没见的刚出关的小男朋友就迎了上来,黏黏糊糊的抱着她撒娇,江岁安悲哀的发现小男友又长高了足足高她一个头,她的脑袋被他轻柔的按到了肩膀上。
“师父干嘛去了?一出来都见不到人。”
江岁安抱着他的腰简单解释了两句,沈熠年单手环着她的肩膀带着她走到藤椅边上弯腰在她侧脸上亲了一下,“你在这陪陪我们的崽,我去给师父做荷叶鸡。”
莹润的蛋动了动似是在回应他的话,江岁安惊奇的抬手摸了摸蛋壳,还是光滑微凉的触感,这会是什么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