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熠年这么严肃把江岁安搞得也有点怕怕的,她抓着沈熠年的衣袖慢吞吞的走了进去。
江岁安站在卫生间门口打眼一看一声“我x”梗在喉咙口,她哆嗦了下立马用沈熠年的胳膊挡住了眼睛。
这场景确实很诡异和恐怖,比恐怖片还要恐怖!
不大的卫生间内吊着一个“人”。
尸体被绳子绑住双手双脚呈一个“大”字脱离了地面,悬挂在浴缸上。
江岁安第一眼看见了她的肚子,也不能说是肚子了,实在也看不出那是个肚子。
肚子被刀乱七八糟的划开,里面的五脏六腑和肠子都被搅成了一团,不知道在这里挂了多长时间,肉都松弛了,承担不住那一团脏器,悬挂在空中,摇摇晃晃的。
脏器风干了水分,看起来像人经常吃的东西,江岁安顿时反胃起来。
手腕脚腕上都被割过,喉咙上也有一道很深的口子,伤口外翻着,原来血是这样被放干的。
身上没有一处好肉,被割的像是鱼鳞一样,翻卷着。
头皮被划了好几道,头发都脱落掉进了浴缸中,浴缸里是干枯了的血水,根据上面干枯的痕迹,这个可怜的人的血被放进了浴缸里,之后又被涂到了地板上。
江岁安虽然见过不少的鬼,但这样狰狞可怕,惨不忍睹的尸体她还是第一次见,简直比鬼还要恐怖百倍!
受不了的她当即一个转身就扑进了沈熠年怀里。
沈熠年低低的叹了口气,再看一次他也是无法承受,到底是什么人能下此狠手,这种死法比碎尸万段还要难受。
他拍了拍怀里的小姑娘低声说:“走吧,不看了。”
然而怀里的人一动不动,沈熠年有些纳闷,刚要问她就听见她闷声闷气的说:“我、我腿软了......”
沈熠年微微挑眉,不是自诩见过很多鬼什么尸体也不怕的吗?怎么还会腿软?
他怀里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冲淡了屋里浓郁的血腥气和尸臭味,而且他身上暖洋洋的,抱着非常舒服。
江岁安想,或许是因为他纯阳体的缘故吧。
她腿软走不了,沈熠年也不能一直跟她在这站着,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于是弯腰双手扣着她的腰把她给举了起来......
江岁安:......
是我太轻了还是你太有劲了,警察哥哥。
江岁安被他笔直的竖着抱了起来,她整个人被举到了半空中。
该说不说,半空中这血腥气还真淡了不少。
沈熠年抱着她走过客厅,江岁安往下一看,发现客厅的地面上似乎画了什么东西,忙说:“停停停!站着别动!”
深深浅浅的血迹中依稀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图案,因为被血迹大范围覆盖,站在地面上根本无法发现。
现在也只能看清楚一点,江岁安看着那露出来的线条和走势,心里咯噔了一下。
“好了吗?发现什么了?”
“...出去,出去再说吧。”
沈熠年无语的抱着她出去,迎面又撞见了他队里的那个大喇叭。
沈熠年:......
上次的事还没还自己清白,这次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万般无奈之下,沈熠年把她放在了电梯口。
“看见什么了?”
“地上画了什么东西,被血迹覆盖了,只能看到一点点线条。”
沈熠年摸了摸下巴,最近发生的两起案子都超出了人类的范畴,越听越像什么邪教了。
“你们把血迹清除就能看到地板上的图案,不过要小心点,到时候你拍张照片给我,我查一下看看是什么东西。”
“...嗯,你的微信?”
江岁安切换到了不正经状态,用手指划了划他的胸口笑嘻嘻的说:“想要我的微信呀?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
“是你自己说的,拍张照片给你,不要就算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江岁安立马认怂,拉住他,“诶诶诶,要要要,不跟你开玩笑了。”
美滋滋的加到了沈熠年的微信,他的朋友圈里全都是转发的公众号的内容,严肃又无趣。
回到家里,江岁安瘫在沙发上不想动,驱鬼也很累的!
“喂,那个戴眼镜的鬼给我倒杯水过来。”
漫无目的贴着天花板晃悠的眼镜男鬼一愣,它伸出苍白的手指指了指自己。
“?”
江岁安点头对着他招手,“对,就是你,还有那个登山摔死的男鬼把我的薯片拿来。”
要是让外人看见恐怕会被吓死,一杯水悬空着飘到了江岁安面前,一样悬空的还有一包薯片。
不过江岁安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她能看见鬼魂也不会觉得很怪异。
“这就对了嘛,在我这白住总要付出点代价嘛!”
江岁安嚼着薯片问那个摔死的悲催男鬼,“你爸妈的电话还记得吗?住址记得吗?”
一些鬼魂在脱离身体后会逐渐忘掉自己是怎么死的,在世时的记忆也会变得残缺。
男鬼挠了挠头,他还是那副清秀苍白的样子,待在江岁安家里的鬼都不允许用丑形态出现。
它们都很怕她,所以下意识的听话。
“我、我、我不记得了...”它的脸开始变化,扭曲又焦急。
“那你叫什么名字?”
男鬼使劲的想,急的用头去撞墙壁,幸好它还是灵体不能造成实质性的损害,否则江岁安的墙都被它撞出个大窟窿。
“啊!我好像叫肖云生!”
江岁安打了个响指说:“那就好办了,明天就给你去办事,不过你都不记得你爸妈的联系方式,能记得银行卡密码吗?”
“我记得!”
江岁安点头,摸出手机来给沈熠年发微信,拜托他帮自己查一下。
她把名字发给了沈熠年,沈熠年没过多久给她回了个电话过来。
“查这个名字干什么?”
“当然是完成鬼的遗愿了~变成鬼后他们的记忆就不完整了,所以只能拜托正直善良的沈队长帮帮忙啦~”
“...嗯,等消息吧。”
沈熠年很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都没给江岁安扯皮的机会。
很快,肖云生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原来他早就死了好几年了,只是他自己忘了而已,他爸妈也帮他办理了销户的手续,银行卡之类的估计早就能取出存款了。
照片上的少年清秀阳光,眉眼弯弯笑的开心,年纪轻轻的却......
世事无常啊。
第二天一大早,江岁安背着小包包来到了世泽鑫苑15号楼,这就是肖云生爸妈住的地方。
敲开了门,江岁安先看见了头发花白的肖妈妈,她打量着门外的小姑娘,有些惊讶。
“姑娘你找谁?找错地方了吧?”
“请问是肖云生家吗?您是肖云生的妈妈吗?”
肖妈妈的眼睛一下就红了起来,这么多年了,再也没有人提到过她儿子的名字。
进了屋,肖爸爸也出来了,一样的双鬓斑白。
两人对江岁安的到来很惊喜又很惊讶,随着时间的推移,肖云生的朋友们也逐渐遗忘,忙碌,各自成家各自奔波,唯独肖云生的父母停留在了原地。
江岁安没有说自己是驱鬼师,只说是自己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个少年让自己来到了这个地方,转达几句话。
这对老夫妇一听,没有质疑,连忙追问是什么话。
江岁安便将银行卡密码告知了二位,只说是肖云生放心不下他们,希望他们能过的开心,走出过去,安享晚年。
她说完,老夫妇都哭了起来,肖妈妈跑去书房里点了一炷香插在了肖云生的黑白照片前。
江岁安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最难熬的。
接着她就看见一直跟着她的肖云生,魂体渐渐清晰,空洞的双眼也流出了眼泪。
江岁安沉沉叹息一声,对两夫妇说:“叔叔阿姨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就说吧,他会听见的。”
老夫妇俩一愣接着就哭了起来,无数的话梗在喉咙处,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从他们家里出来,江岁安在楼道里用符纸送走了肖云生。
他该投胎开启新生活,他爸妈也是,也该有不一样的生活。
“叮咚”一声响,江岁安摸出手机来一看,是沈熠年发给她的一张微信图片。
是那天地板上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