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熠年静静地伫立在那栋古老的房屋前,目光凝视着它斑驳的墙壁和破旧的屋顶。这座房子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故事,每一块砖石都透露出岁月的沧桑。
时间像一把无情的刻刀,在这栋老房子身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印记。曾经鲜艳的油漆已经剥落,显露出下面灰白的底色;门窗也失去了原本的光彩,显得黯淡无光。
郑鑫端详着门锁,这是一个很老旧的锁,他摇了摇头说:“没有破坏的痕迹,也没有开过的痕迹。”
他开了锁后,警察们小心翼翼的进去开始摸排。
在这个阴森恐怖的环境中,一座古老而破败的正堂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蜘蛛网密密麻麻地覆盖着每一个角落,仿佛给这座建筑披上了一层诡异的面纱。墙壁已经严重开裂,裂缝中弥漫着岁月的痕迹和腐朽的气息。
然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还是那具摆放在正堂中央的腐臭尸体。它的身体早已残缺不全,面目全非,散发出阵阵恶臭,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这具尸体似乎经历过一场极其惨烈可怕的折磨,以至于如今只剩下一堆破碎的骨肉和腐烂的皮肉。
随后一队警察留下来勘察现场,其他警察跟着沈熠年去往下一处地点。
三个地点共发现了三具形态不一,唯一的相同点是被折磨的很惨的女尸。
三具尸体的dNA与血液样本匹配,这是本案中最后的三名受害者。
这些尸体被发现时的照片摆在耿吹面前时,他不但不惧怕,反而更兴奋,嘴里一直喊着他会活下去,会活下去的。
然而,在他被抓的三天后的夜晚,耿吹死在了看守所里。
他虽然逃过上面的法律制裁,却逃不过下面的制裁。
漆黑的夜色中,天空中挂着一轮弯月,朦胧的月光静静的洒在大地上。
不知从哪里飘来似雾一样的黑气渐渐的遮蔽了大片天空,连月亮的清辉都无法透过那似雾的黑气。
如烟的黑气随着风在半空飘荡了几分钟,忽然来到了一扇窗前,窗是紧闭着的,黑气在窗前徘徊着,试图从一点点的缝隙中挤进去。
这时,夜色中一道金光闪过,黑气像是撞到了什么屏障上被弹开。
金光闪过后,窗户又恢复了正常,在黑暗中毫不起眼,仿佛就是这一栋楼中平常的一个,黑气停滞在半空中,黑气中有红光闪过,黑气在半空中猛地向窗户俯冲过去。
果然,在黑气即将撞到玻璃时,金光再次亮了起来,将黑气拦截。
黑气缓缓后退,在半空中凝成了一个披肩长发的人形,他眯了眯猩红的眼睛饶有兴趣的笑了一声,指尖一弹,几缕黑气化作流光试图从各个方向各个入口进入房间,无一例外都被金光给挡住。
“有意思......”
黑气轰然消散,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被风吹散。
江岁安睡了个好觉,她拉开窗帘,伸了个懒腰,看见贴在窗户上面的符纸似乎黑了一块,她一下就清醒过来,仔细一看,符纸果然黑了。
她又去检查了其他地方的符纸,竟然都有或多或少的痕迹。
这下她可以完全确定,鬼王来过了。
“啧...要有麻烦了...”江岁安抓了抓长发,将这些符纸重新更换掉,只要有符纸在鬼王暂时进不来的。
江岁安摸起手机一看,才看见沈熠年给她发来的微信,告诉她耿吹死了。
她微微挑眉,这才几天,死的还真快,不过耿吹都死了,沈队长的这件案子也算是完事了吧?那吃饭的事是不是该安排一下了?
江岁安果断的拨了个电话过去,很快对方就接了起来,低沉沙哑的嗓音通过电流传递,显得格外有磁性。
“喂?有事?”
“当然,沈队长没忘了要请我吃饭吧?”
“...没有,什么时间你说。”
“嗯...那就今天晚上吧,晚上六点你来接我?”
沈熠年沉默了下还是答应了,江岁安就主动的挂了电话,想着今晚去哪吃饭比较好。
晚上六点,楼下准时停了辆保时捷。
江岁安活力满满的下了楼,敲了敲车窗,车窗往下降了一些露出沈熠年精致的半张脸,“上车。”
车里很凉快,看来是提前开了空调的,江岁安笑眯眯的盯着他的侧脸说:“我定了城西的西餐厅,专门定了一桌烛光晚餐。”
沈熠年不为所动,一脚油门,车子启动起来,流畅的车身披着浅淡的夜色开往城西。
他们两个离开后,阴影中渐渐浮现出一团灰色的影子,接着影子也飘走了,顺着城内有阴影的地方一直飘,来到了更浓重的一团黑气前。
牛排和红酒是西餐厅的标配,不过沈熠年还要开车,就不能喝红酒,用橙汁代替了酒,江岁安嚷着碰杯的时候,沈熠年的表情特别无奈,果汁和红酒的搭配看起来很滑稽。
江岁安吃着切好的牛排,看着对面沈熠年切牛排的动作,既熟练又优雅,似乎对西餐礼仪很熟悉的样子。
江岁安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这位沈队长或许也是个富二代呢,富二代做警察?有趣有趣。
吃完了这顿浪漫的烛光晚餐,江岁安掰着手指说:“才吃了一顿,还欠我很多顿饭。”
沈熠年瞥了她一眼,看见她粉白的小脸上透出浅淡的粉,像是刚刚成熟的水蜜桃一般,喝红酒也会醉?
嗯,高估了她的酒量了。
停下车等红绿灯时,沈熠年拧开了一瓶矿泉水,这水在车里放着也被吹的凉凉的。
“哇,这么贴心啊,沈队长。”江岁安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凉凉的水顺着喉咙进到肚子里,很好的缓解了肚子里的热意。
“嗯...你是大功臣,应该的。”沈熠年看她一眼,她的眼睛很亮很清醒,他顿时悄悄的松了口气,要是小姑娘喝醉了,他可不知道怎么处理。
将她送回了楼下,目送她安全的上了楼后,沈熠年才发动车离开。
快要到家的沈熠年惊奇的发现,今天这条路上的行人格外的少,天色也格外的黑。
他看了眼车上显示的时间,按照他行驶的速度和路线,在十分钟前就应该看到小区的,如今却只能看见空无一人的马路。
沈熠年顿时警觉起来,他放慢了车速,将所有的玻璃都升了上去,谨慎的行驶在这条马路上。
忽然,路边的路灯忽闪了两下,啪的一下熄灭了,只剩下沈熠年的车灯还亮着。
接着沈熠年就看见一道黑色的影子从半空中出现直直的扑向了他的前挡风玻璃,速度非常的快,沈熠年踩下刹车却还是看见那影子穿过了玻璃。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若是寻常人必然要闭上眼睛,也就会错过这一瞬间发生的事。
他清晰的看见那道黑影直扑向他的面门,他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却还是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整个车内的温度下降了很多。
“啊——”
一道尖锐的惨叫声响起,沈熠年看见那团黑影就在自己眼前,它翻滚着扭曲着,如一团滚滚的浓烟。
很快,黑影穿过玻璃飘到了外面,沈熠年皱着眉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撞鬼了。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团黑影,黑影快速消散,车内温度恢复了正常,路边的路灯也亮了起来。
沈熠年松了口气,环顾四周,发现这根本不是自己要走的那条路。
鬼打墙?
沈熠年的心理素质十分强大,经历了这样的事也毫无负担的重新启动车子拐回正确的路上。
黑影其实是被沈熠年的阳气灼烧到了,他身上不仅有纯阳还有身为警察的浩然正气,所以这种小鬼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作为没有完成任务的惩罚,黑影被吞噬掉,化为了养料。
而江岁安对沈熠年遭遇的一切一无所知,她回家检查了符纸,没有任何痕迹,放心了几分。
第二天一早,陈弦就给她打了电话,询问她休息好了吗,有新的工作了。
江岁安当然不会跟钱过不去,她还要攒钱买一把更厉害的法器用来对付鬼王。
陈弦开车来接她,见她脸色红润便笑着说:“看来休假对你真的很重要,不工作之后气色都好多了。”
“除了那些资本家,有谁会愿意上班,这次的活是什么情况?”
江岁安翻着自己的包包,检查物品有没有遗漏。
陈弦说:“给的价格也不低,是一个官员的老婆总是听见家里有女人哭,想找我们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江岁安点了点头,陈弦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试探的说:“你跟警察合作的怎么样?”
“嗯?挺好的呀,昨天还请我吃饭来着。”她很自然的说着,脸上也不自觉地挂上了笑容。
陈弦观察到她的表情,眸光微沉,没有再说话。
半个小时后,官员家就到了。
今天只有官员的老婆在家,看见他们两个这么年轻很惊讶,不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很简洁的语言描述了近段时间来发生的事。
这素质这态度这逻辑叙述能力,让江岁安很是欣赏。
江岁安拿着罗盘去官员老婆所说的地方转了转,确实发现了轻微的鬼气,说明真的有鬼在这房间里待过。
她们家的布局挺好的,格局和摆件都很有说法,根据她家的布局江岁安就能看出这官员一定是个正直的人,而且官运很好,近几年来一直在升官,再过两年他的仕途会更好。
江岁安在她家转了一圈,疑惑的是有鬼气却并没有鬼,那就说明这鬼是从外面带进来的,跟着某个人来也跟着某个人走。
经过询问,江岁安得知,这哭声在晚上时经常发生,但白天又会很正常。
江岁安端详了下这位官太太,就知道问题不是出自她身上,是她的丈夫,那位官员。
江岁安向官太太询问官员的生辰八字,官太太却很为难的摇了摇头说:“他对这些方面比较谨慎,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陈弦还想说些什么,被江岁安拦了一下,只好闭了嘴。
江岁安想了想说:“今晚你丈夫几点回来?我们可以等他回来看一下。”
官太太想了一下就点点头说:“我去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没一会官太太就很开心的走了过来,“他一会就回来,大概半个小时,等你处理完我们会一起去参加一个游艇宴会。”
江岁安点点头,半个小时很快的。
官太太用一整套的茶具给她们泡了一壶茶,手法很熟练,行云流水的极具观赏性,能喝到这种官太太亲手泡的茶,江岁安觉得还挺荣幸的。
不到半个小时门就开了,西装革履的男人气宇轩昂的走了进来。
江岁安一眼就看见了抱着他脖子的白衣女鬼,她不动声色的上前跟男人握了手,看到女鬼对着自己呲了呲牙。
为了不耽误时间,江岁安就直接说:“你最近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比如说脖子和肩膀?”
男人愣了下饶有兴趣的说:“嗯,最近我的脖子比较酸痛,好像有什么东西箍着我的脖子一样。”
官太太一听焦急道:“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男人安抚的拍了拍她,“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吗...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来了吗,不是什么大事。”
江岁安指了指他的肩膀,说:“冒犯了...”接着一道黄符飘了出去一下就定在了女鬼的身上,女鬼尖叫一声被震开,撞到后面的门上发出一声响。
男人立即搂着官太太往她身后躲去,官太太紧张的询问:“真的有鬼?”
江岁安点点头,看着那女鬼狰狞的想要再次扑过来,江岁安轻喝一声:“定!”
女鬼被死死的定在了门板上,她嘴里不停的喊着:“冤...冤...”
江岁安微微挑眉,看来这女鬼是有冤情,于是她问:“你说你冤,是怎么回事?”
男人诧异的看着江岁安,眸光微闪,没有说话。
在女鬼磕磕绊绊的叙述中,江岁安大致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也知道她为什么会忍受着烈日灼烧的疼痛也要缠着男人了。
江岁安清澈坚定的眼神看向男人,“你是不是在调查一件大案?始终找不到关键性的证据。”
男人有些惊讶还是点了点头,想了下他问道:“跟这个...鬼有关系?”
“嗯,建议你往浇筑水泥的地方查一下,她发现了什么被人灭口了,她跟着你是觉得你能帮她洗刷冤屈。”
这下男人彻底惊讶了,神色也更正经了些,他看向刚才发出一声巨响的门板处郑重的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真相。”
江岁安把符纸收了回来顺便将这女鬼也收进了葫芦里,如果这名官员不办正事,这个女鬼还能派上用场。
这件事就这么轻易的解决了,之后江岁安就想离开,但被男人挽留住,询问了一些关于玄学方面的问题。
江岁安半真半假的说着,一是为了暗暗警告他别动什么歪心思,二是让他心里有数,毕竟当官后也许什么事都能碰的见。
男人很满意,当场就将后面的尾款打了过来,还多出了几万块钱。
几万块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事,江岁安恨啊,可恶的有钱人。
上了陈弦的车,江岁安刚扣好安全带,就听见陈弦轻松的说:“这单完成的容易,不如一块去吃饭庆祝一下?”
江岁安想了想就同意了,反正也没事干,一起吃个饭也行。
陈弦显然更高兴,一路上兴致高涨,脸上的笑容都比以前多,江岁安有些不懂他为什么那么开心。
这顿饭吃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陈弦本想带着她去附近新开的夜市逛逛,但吃饱了饭不想动弹的江岁安不想去。
陈弦只好遗憾的把她到楼下后就开着车回家,经过了一个偏僻的十字路口,他看见路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低着头,那个人的肢体动作十分怪异,仿佛不受控制般地扭曲着,让人毛骨悚然。
陈弦心中猛地一震,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难道这个家伙并不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