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霆觉得这药香很熟悉，却一时间分辨不出是医馆里的还是女人身上的。
他下意识去捕捉，却没注意细微的动作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从不远处看，甚至像男人将女人抱在怀里一般。
孔婉歌察觉到眼前人的逼近，深吸口气：“你往后点！”
慕容霆思绪被打断，这才发现两人的姿势。
鬼使神差，他回了一句：“你怎么不往后？”
下一刻他才意识到她身后是堵墙。
他讪讪靠后了一些。
男人的气息远了点，孔婉歌才自在起来。
一时间，空气静谧，暧昧滋生。
慕容霆感到自己肩膀细细麻麻的触感，不耐烦道：“还没好么？太痒了。”
“嫌疼也是你，嫌痒也是你，大男人哪那么娇贵！”孔婉歌忍呛回去。
慕容霆脑仁疼：“孔婉歌，你别忘了这伤我是为谁受的！”
孔婉歌手下微微一顿，声音小了些：“谁让你没事上来挡了！”
慕容霆咬牙：“我当时就没看清是你，但凡知道是你，我都得冷眼旁观，说不定还要加入他们，再上去补一刀！”
孔婉歌微微一愣：“合着你救人的时候没带眼镜的！”
“你那时候背对着我，我哪看得清！”慕容霆嘴硬道，他觉得再聊下去非要被这女人气死。
她是背对着他吗？
那时候情况太紧张，她想不起来了。
孔婉歌耸了耸肩：“反正嘴长在你身上，你怎么说就怎么说呗。”
慕容霆：“……”
这女人总是能轻易拱起他的心头火！
伤口清理完了，孔婉歌给他上药：“这些药能促进伤口愈合，也有一定的止疼功效，不过照你这个架势，伤口要想彻底好，至少也要七天。”
慕容霆看向她，突然想到什么，眼中带了一抹探究：“你好像对中医挺了解？”
孔婉歌动作微微一滞，随即抬头看他，一副坦荡的样子，“我接手了中医馆，自然是要学习一些这方面的知识的，怎么着，看我这么聪明，喜欢上我了？”
闻言，慕容霆一阵无语：“……你什么时候说话才能讨喜一点？”
“你刚才怎么说来的来着？哦，对，好话也要看对着谁说！”
慕容霆被噎得够呛，终于闭嘴了。
他不想再和她互呛了，折寿。
孔婉歌见他那副郁卒的模样心情就好，连带着给他包扎的动作都温和许多。
她动作很利落，几下就包扎得又紧实又好看。
她拍拍他的肩膀：“行了，起来吧，活动活动。”
慕容霆站起身，试探着动动——果然没有刚刚那么疼了。
这么利落的包扎，可不像只学了几天医理的人能做到的。
他的目光不禁深了几分。
就在这时，张福喜从警局回来了。
孔婉歌抢先问道：“张伯，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小杜呢？”
“他还留在那边配合警察问询，我没什么事，就先回来了。”
“那些混混交代了没有？”
“没有，一个个的见到警察态度倒挺好，可惜都一口咬定没人指使。”
旁边慕容霆插口道：“正常，他们刚刚肯交代是为了不进警察局，如今都进去了，自然没必要再供出背后的人，不然才是真的人财两空。”
他转头问孔婉歌，“你不是说你已经知道他们背后的人是谁了吗？”
还没等孔婉歌开口，张福喜就忍不住插嘴：“别说小小姐了，我都猜到了，肯定是孔家的那帮人呗！”
“想想小小姐八岁就被他们送到乡下去了，十几年来不闻不问，这回要不是这中医馆连年亏损，他们肯交给小小姐？”
“哼，不过是给了个亏损的医馆，还要派人来砸店，心可真够坏的！他们就是想看小小姐的笑话！”
张福喜越说越来劲，恨不得将温荇离开后这些年对孔家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孔婉歌却制住了他：“好了，张伯，别说了。”
张福喜看了慕容霆一眼，不吭声了。
慕容霆心底却因为张福喜的话很是诧异。
孔婉歌不论怎么说也是孔家的大女儿，他倒是不知道，她这么不遭孔家人的待见。
想到孔梦娇一身名牌，开着最新款的宝马，从头精致到脚的模样，再看看孔婉歌，身上就随意套了个毛线外套，牛仔裤，穿了双再普通不过的运动鞋。
从前不觉得，如今仔细对比下来，却发现她的确是低调许多。
难道说她当年丢下孩子一个人跑路，是因为没钱养？
慕容霆想到这几天自己对她的逼迫，莫名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他皱了皱眉，不自在的道：“店里砸成这样，你要是顾不过来，房子晚几天搬也行，可以先把协议签完给我。”
孔婉歌愣了一下，才想起这档事，对他的救命感激之情瞬间清醒，“不好意思，我随时可以搬，但你给钱了么！”
慕容霆：“？？？”
他咬牙：“昨天林程刚给你打过钱，你翻脸就不认账了？”
孔婉歌翻了个白眼，“做梦呢吧？他把钱打过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慕容霆上一秒还在同情愧疚，这一秒被她气得胸口疼，指着她道：“孔婉歌，你穷疯了？你还真是能一次又一次突破我的认知极限，嗯？！”
孔婉歌瞥了他一眼，“演得不错，下次别演了，没想到堂堂慕容家大少爷，八千八百万也要赖账！”
慕容霆心口起伏，半晌，强稳住上去揍她一顿的冲动道：“好，就算你钱没收到，协议总可以先返给我吧，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孔婉歌：“……”
这男人怕是有什么大病。
她一脸无奈，“你失忆了？我压根没见着协议的样子好么？择日不如撞日，正好来医馆了，我觉得你有必要好好检查检查这里了。”
说完，她指了指他的脑子。
慕容霆拳头硬了，双目赤红，气的猛地站起身来，“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这么痛快的同意离婚！”
孔婉歌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你少恶人先告状，我告诉你，你可别乱来，这里可是有监控的，回头你‘慕容大少家暴靓女’的消息登了头版头条可别怪我！”
慕容霆：“……”
靓女？
她也真敢说！
毒女还差不多！
慕容霆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他从怀里掏出药方，看也不看孔婉歌一眼，转身递给张福喜：“劳烦您帮我抓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