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的。”
叶凡回答：“道法无非都是手段，兵法虽简略，但每一句都充满深意。”
“行，那我好好学。”泷暮将信将疑，还是把叶凡给的兵法揣进了怀里，看了看叶凡：
“叶王来苍岚城真没有其他的事情吗？”
“真没有，顺路来看看。”叶凡摇了摇头，“只不过苍岚城的发展我不太满意。”
“我会加油的，苍岚城虽然暂时弱小，但我们至少民心是齐的，很快就能……”泷暮连忙答，正想再说什么，门外，略显愤怒的声音响起。
“你这个叛徒，到了城主面前，我看你还能说什么！”
啪嗒。
声音刚刚落地，大门被推开，一个体型雄壮的女兵拎着一个瘦弱的女人走进。
“叶王。”刚进来，还未开口，一眼看到叶凡，女兵的脸色变了，急忙想要离开。
“什么事？”叶凡轻声开口，女兵的动作僵在那里。
“什么事？”泷暮也是开口，不过她的脸色不太好看。
家丑不外扬，何况她刚刚才给叶凡说苍岚城万众一心。
“城主，叶王……”事已至此，女兵也只能转过身来，拎着那女人道：“我们发现金雪和男人私通。”
“和男人私通……”这话让泷暮一愣，看了一眼叶凡，“叶王，这……”
“你自己处理便是。”叶凡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好。”泷暮应声，回过头，表情则是平淡：“苍岚城尊重女人，自然也尊重女人的选择。”
“她想要追寻其他的生活，放她离去就是。”
“可是城主，她不仅是私通！”女兵有些气愤：“我们查到，那男人是命王手下的高官，她们私通的这些日子，金雪一直在通过书信的方式折扣苍岚城的机密！”
“嗯？”刚刚还淡然的泷暮脸色一黑，看向了女兵手里的金雪：“你在贩卖苍岚城的机密？”
“不是贩卖，是白给！”女兵答，啪嗒一声把金雪丢在院中，同时，拿出一大把书信：“这是她和那个男人的书信往来。”
“密密麻麻上百封，除了大半男女龌龊之语，其他都是关于苍岚城的机密。”
“她连城主的卧室都告诉了别人！这还是那男人书信里说的，谁知道她写给那男人的信里都写了什么！”
“我，我……”金雪想要解释，可铁证如山，她只能道：“我不知道他是想要套我的话。”
“城主，原谅我。”
泷暮没有回答，只是走过去拿过了女兵手里的书信，看了一阵，她的脸色越来越黑。
书信只有男方的，可其中内容来看，显然，对方已经得到了许多苍岚城的机密消息。
“金雪，我记得你来的时候，苍岚城下着大雪。”背对着金雪，泷暮道：“那天城外的雪都堆的有半人高，是我把你带了进来。”
“那时，你才十岁，披着一身的雪，看见我的时候，哭到哽咽。”
“城主……”金雪有些没有想到泷暮还记得自己，一时间怔在当场。
“你忘了苍岚城对你的庇佑。”泷暮接着说，书信看到最后一封，只是失望的叹了口气。
“苍岚城正在度过艰难的时光，所有人都在为了姐妹共同的梦想奋斗，可你，竟然这样出卖我们。”
“给我一个放过你的理由。”
“我需要爱，正常的爱。”金雪答，到了此时，她似乎也豁出去了，“城主，苍岚城只有女人。”
“我是个正常人，有追求正常爱的权利。”
“苍岚城里没有爱吗？”泷暮问，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微的变化。
“没有的。”
说着，她站了起来，脸上的伤痕还在，她表情则是有一丝歇斯底里：“苍岚城只有仇恨，这座用理想构建的城市里充满了仇恨，充满了扭曲。”
“大家都巴不得让男人死光死绝，每个人都要一样的思想，每个人的嘴里都是抱怨，每个人都要让其他人和自己一样的愤懑。”
“男人本来就该死。”女兵反驳，话说出口，突然意识到叶凡也在场中，连忙闭上了嘴。
“苍岚城追寻的是女人的独立，何来仇恨一说？”泷暮听着金雪的话有一些不解：“苍岚城并没有说要仇恨男人，成立的目地自始至终都是为女人提供一个真正有力量的庇护所。”
“泷暮城主，你好好看看这座城市吧。”金雪回答，对于泷暮的话带着嘲弄：“你是高高在上的城主，你只用喊出口号，那些不知所谓的民众就会追随你。”
“这座城市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你真的知道吗？”
“我为什么不……”泷暮要回答，一旁叶凡突然在此刻伸出手，拦住了她。
啪嗒，啪嗒。
脚步声在庭院响起，叶凡来到了金雪的面前。
“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这座城市由我掌控，你可以告诉我。”
“我……”面对着叶凡，金雪有些被他的气势所摄，可或许是死期临头，她咬牙道：“这座城市根本就不该存在！”
“原因呢？”叶凡也皱起了眉头：“我虽为男，可也并不觉得女人追求自己的独立有什么错，更何况，苍岚城的存在是为了庇护那些没有力量守卫自己的女人。”
“你们的城主，在为这个梦想焦头烂额。”
“可是那只是她的梦想，普通人不配有梦想。”金雪答，执拗的摇头：“我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二十多年，我知道这座城市真正的普通人是什么样子。”
“我是被人遗弃的，苍岚城是保护了我，或者说，这座城市里几乎所有人都是被苍岚城保护的。”
“每个人都经历了不幸，从我长大，负责抚养我的奶娘每日都在讲着她不幸的婚姻，我上学时，给我讲课的老师隔三差五就要讲一遍她是被男人抛弃的，我后来有了工作，身旁的每个人都在说着自己的不幸，说着男人罪该万死，说着男人有多么可恶……”
“她们的不幸是存在的，并不是为了哄骗你而说。”叶凡轻声回复，在金雪的话语中，他已经发现了问题的端倪，不过并没有急着说，只是示意金雪接着说下去。
“可不幸非我所为，为什么要我去赞同。”金雪答：“凭什么要要求我和她们一样仇恨。”
“你是被遗弃的，你的父亲抛弃了你。”女兵再一次忍不住开口：“你不恨他吗？”
“可是输光家里所有钱的是我妈妈，抱着我来的路上，我爸爸哭了一路。”金雪答，看向女兵：“为什么你们总是在强调我是被遗弃的，就像你们总是强调你们的不幸。”
“苍岚城不是为了庇护我们建立的吗，为什么你们总是展示战利品一样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伤口撕开让别人看？撕开自己的还不够，要让我也撕开？要让我和你们一样也仇恨自己的父亲，丈夫，甚至儿子？”
“你……哼。”女兵更加愤怒，转过了头去。
“我受够了这种每天千篇一律的自怨自艾，也受够了每天都要被人指着鼻子说我是被遗弃的，我很可怜。”金雪接着说，到了此时，她的话语里也同样带上了不满和愤懑。
“你们根本不是真正想让女人独立的人，你们充满了仇恨，找准每一个时机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这座城市恶心，恶心到让人想吐，我巴不得它早一点毁灭。”
“我就是要把机密给金胜又怎么样？至少他会爱我，他会告诉我我没有错，会告诉我不用仇恨任何人，他知道什么才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