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天雷身先士卒地率领着他的队伍,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朝着下一个关隘急速前进。他们所行进的道路蜿蜒曲折,大多都是崎岖山路,算是两座山之间的山沟内的一条道路。
与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那宽阔平坦的道路相比,这里的路看起来似乎崎岖,但却出人意料地要好走许多。这其中的缘由其实并不复杂,因为在厚厚的积雪之下,是坚硬而稳固的山石。这些山石宛如大地坚实的脊梁,支撑着人们前行的脚步,让人能够相对安心地踩踏其上。
如果是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情况就截然不同了。那里的积雪如同一张神秘莫测的面纱,将地面遮掩得严严实实。人们根本无从知晓在那看似平静洁白的雪层之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路况。不确定性使得行走在草原上的每一步,都充满了风险和变数。
就算是好走,五十里路也会耽误些时间。又是子时之后,范老终于看到了前面闪动的火光。
“范统领,我们到了!”
随行的两名锦衣卫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打起精神。此刻在他们眼中,前面的关口充满了危机与挑战,不得不谨慎而行。
“按计划行事,让突厥兵士上前,我们混在人群中!”
范天雷下达命令,冲在前面的锦衣卫与天子卫队的成员开始减速变换队形,让那些突厥骑兵打头,继续朝着关口前进。
关口守军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顿时警觉起来。
待到下面的人抵达关口下的时候,关口上的敌军早已严阵以待。弓箭手拉弓搭箭,只等一声令下便可放箭。
“来者何人,在敢上前性命不保!”
随着上面的兵卒高喝一声,弓箭手同时将手中羽箭射出。这一番只是警告,并没有朝着下面的骑兵直射。
看到羽箭在前方不远处落下,众人勒紧缰绳,战马在阵阵嘶鸣声中缓缓止步,最后停了下来。
“上面的兄弟别误会,自己人。我们是趁汉军不备逃出来的,特来投靠。汉军马上就杀来了,快放我们进去吧!”
在范老的示意下,之前突厥军中的一个小头目扯着嗓子高喊着,极力向上面的人证明自己的身份。
“将军,是我们自己人,可要放行?”
兵卒看到闻讯赶来的主将,急忙迎上前去,将下面的情况告知。
那名主将一脸狐疑,他深知此时不得不小心谨慎。
“你们可有凭证?如今汉军狡诈,咱们可不能上了他们的当。”
“将军,看穿着打扮都是我军装扮,都是些残兵,看上去许多人连兵刃都没有,应该是溃逃而来。”
听到兵卒的话,主将迈步上前,探出脑袋向下观望。
从穿着来看,确实是自己人,只是一个个丢盔弃甲的模样,看起来多少有些狼狈。
那主将眯着眼瞧了许久,也并未作出任何表态。就在此时,后面隐隐传来喊杀声,原来是秦狄带着卫队故意制造声势赶到了。
“将军,再不打开门,汉军就要追上了,将军,请救救我们呐!”
听到后面响起的马蹄声,小头目口中大喊。
“哼,都是一群守不住关口的废物!罢了,你去下面仔细盘问一番,确定没有可疑之处,再让他们进来!”
得到主将的命令后,兵卒带着几人快速离去。
看到关口的大门缓缓打开,几名穿着突厥军服的兵士一路小跑着来到众人面前一番盘问。
降兵们演技逼真,诉说着汉军的强大恐怖。问话的这些兵士半信半疑,但是看到“同胞”凄惨模样,最终还是下令将关口大门打开。
“马上随我进去,准备迎战追赶来的汉军!”
说完这句话,几名兵士转身,朝着关口内快速跑去。
就在这四百人完全进入大门时,队伍后面的范天雷大喝一声:“杀!”
天子卫队早就瞅准了守在大门口的那些兵卒,听到范天雷的命令下达后,没有丝毫迟疑,抽出藏在身上的腰刀就朝着敌军挥砍而去。
范老则带着一部分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猛虎扑食般冲上关口的城墙。
“哒哒哒...”
弓弩中的弩箭没有任何保留,朝着上面的敌军开启了射杀。
“不好,中计了。快关闭城门!”
城墙上的守军主将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匆忙下达关闭城门的命令后,指挥着众人迎战。
现在下达命令还有什么用,身边的兵士们没有人能够将他的命令传达下去。就算传达也无济于事,因为驻守城门的兵士早已奔赴黄泉去了。
与此同时,天子卫队在秦狄的命令下快速冲向关口。由于城墙上的敌军正在与范老一行苦战,哪里还顾得上城门外冲来的汉军。
天子卫队如一阵疾风骤雨,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的冲入关口那道敞开的大门,横冲直撞,如同虎入羊群。手中的兵器高高举起,仿佛要将一切阻挡在前路的敌人都斩于马下。
突厥守军虽有两万之众,如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变故,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难以招架,更难以组织有效抵抗。
“陛下,前方酣战,您还是暂时留在这里观战吧,待到战斗平定后再入关口不迟。”
考虑的前方的血战,甲乙丙三人纷纷出言劝阻。
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关口仅有三里,里面战况不明,皇帝此刻前往,风险极大。
“也好,朕就看看,敌军的两万守卫究竟能支撑多久!”
得到皇帝的回答,甲乙丙以及身边的锦衣卫们,暗暗松了口气。
秦狄站在三里之外,目光紧紧锁住那激战后的壁垒城墙,汉军的旌旗已经插在了上面,随风舞动着。
卫队配合默契,鱼贯而入全部冲了进去。那道堡垒后的战场上,天子卫队士气高昂,愈战愈勇。突厥守军虽人数众多,但阵脚大乱后又没有主将下达命令,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实在难以形成有效的反击力量。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彻云霄,仿佛要将这漆黑的夜空撕裂开来!那声音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人们的耳膜,让人的心脏都忍不住跟着剧烈跳动起来。
兵器激烈的碰撞声也不绝于耳,叮叮当当的响声交织成一首惊心动魄的交响曲。每一次撞击所产生的火花,都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流星一般耀眼夺目。
那些雄壮的战马,则不断地发出高亢的嘶鸣声,它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内心的激昂与愤怒,用自己的方式为主人助威呐喊。
这些声音相互交融、此起彼伏,彻底打破了今夜原本的宁静,使得整个战场陷入一片喧嚣与混乱之中。
将近半个时辰,终于看到有卫士从里面骑着战马冲了出来。
他一路疾驰,马蹄扬起阵阵飞雪。来到了皇帝所在之处,迅速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抱拳向皇帝回禀道:“启奏陛下,经过众将士们的奋勇拼杀,我们已成功占据关口一半的位置!虽然目前战斗仍未结束,但从战场上的形势来看,敌军已然呈现出溃败之象!他们士气低落,而我军则越战越勇,锐不可当!”
稍稍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后,再次开口道:“陛下龙体金贵,实在不宜在此冰天雪地之中长久等候。范老请陛下移步至关口之内,既能保证陛下安全无虞,又能清晰洞察战场全局。还请陛下定夺!”
“头前带路!”
秦狄没有丝毫犹豫,听着里面的喊杀声,早就想进去看看形势如何。
皇帝旨意下达,卫士在前引路,甲乙丙三人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惕着随时可能会出现的突发状况,保护着皇帝前往关口。
“裕嘉关?”
抵达关口大门时,秦狄抬头仰望,上面雕刻的三个字,便是这处关隘的名字。
旁边的甲听到皇帝狐疑的声音,急忙开口解释道:“陛下,裕嘉关便是这处关口的名字。”
他自然知道这是名字,只是这三个字对他的记忆来说,显得有些别扭。
“裕嘉关,瑜伽馆,什么破名字!改了,以后此处关口纳入我朝疆土,更名为嘉峪关!”
言罢,秦狄进入隘口。翻身下马,甲乙丙等一众亲信紧紧跟随,簇拥着秦狄,形成一道严密的人墙,仿佛要将所有危险都阻挡在外。
另外十几名锦衣卫在甲的示意下,对城墙上那些已经战死的敌军尸体进行补刀。皇帝伤势未愈,这时候绝对不能再出现任何闪失。
站在这巍峨的城头,秦狄极目远眺,试图看清远处战场上的局势。由于距离较远且硝烟弥漫,他所能看到的只是无数人影在不停地晃动着,犹如汹涌澎湃的波涛一般此起彼伏。
那些身影时而聚集在一起,时而又分散开来,让人难以分辨其中的敌我双方以及具体的战况如何。尽管如此,
他身姿挺拔如松,气宇轩昂,浑身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气势。目不转睛地盯着远方,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场战斗的胜负走向。
“过了这道关口,便是交州了吧?”
皇帝询问声入耳,甲急忙拱手作答道:“回陛下,南行八十里,便是我朝交州境。”
“这里到辽源还有多远?”
“已不足三百里。”
得到这样回答,秦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沉声道:“怎么还有三百里,地图上的标记不是已经很近了吗?”
面对皇帝略带怒意的质问,甲显得有些无奈,开口道:“陛下,起初属下也这样以为,后来才明白,我们看的那是突厥人绘制的地图,实际距离有很大的误差,这一点也是我们抵达辽源后才发现的!”
秦狄暗暗运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属下失职,请陛下责罚!”
甲乙丙三人请罪的声音传来,秦狄继续说道:“朕说的是突厥人,不是再说你们!以后再发现这样的误差,要及时上奏!”
“传朕旨意,告诉范天雷,招降为主,反抗者杀。”
“喏!”
三人应允一声,当即安排锦衣卫去阵前向范老传达旨意。
范天雷得知旨意后,立即调整作战策略,命手下高声喊道:“突厥士兵听着,大汉皇帝陛下仁慈,只要放下武器投降,皆可饶你们不死!”
突厥军队本就军心大乱,听到这话不少人开始动摇。但仍有部分顽固之人不肯投降,妄图负隅顽抗。
可是大势已去,在士气正盛的天子卫队面前,他们的抵抗不过是螳臂当车,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突厥士兵心灰意冷,越来越多的人弃械投降,战局很快明朗起来。
当然,并非是所有人都惧怕汉军,其中不乏有一些不想投降的人。
不投降并不意味着不害怕死亡。觉察到局势越来越不利,他们选择了投降与战死之外的第三条路,那就是退出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