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呃.....”
洛云山轻咳几声，又大吐一口鲜血。
“唉......”他将头颅艰难地扬起，对着天空轻叹一声。
良久之后，他才又将黯淡的目光投向雪涣然等人，那悔恨的眼神，不禁让人动容。
“我该死......”洛云山轻声说道，“你们......动手为主母报仇吧......”
说罢，洛云山缓缓闭上了眼睛，等待这死亡的降临。
“唉，罢了......”雪涣然轻叹一声，“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算杀了你，阿偲也不可能复生！”
一旁的洛云河等洛氏一族的人，都无比紧张地看着雪涣然。
毕竟，洛云山是他们洛氏一族曾经的族长。
而且，洛氏一族的发展，洛云山也厥功至伟。
不过，大荒一族主母的死，也确实是洛云山一手所为。
若是雪涣然真得要杀了洛云山为妻报仇，这也在情理之中，洛云河等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但是，在洛氏一族那些人的心里，他们还是渴望雪涣然能够放过洛云山。
“河长老，你们带他走吧！”雪涣然沉声说道。
洛云河等洛氏一族的人，皆在心中轻吁口气，目光之中充满感激。
洛云山也缓缓睁开了眼睛，一脸茫然。
他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雪涣然却放过了他，这不禁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多谢家主能够饶他性命！”洛云河立刻恭身谢道。
然后便要伸手将洛云山扶起。
“就这样饶了他？！”旁边的雪山怒喝一声，“未免有些太便宜他了吧！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洛云河那准备扶起洛云山的手，立刻停下了，整个人也都僵住了。
就连洛易等洛氏一族的其他人，顿时噤若寒蝉。
他们将近乎哀求的目光投向雪涣然。
“雪山，你这脾气何时能收敛一些！”雪涣然沉声说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必再为难他了！”
“家主，这一次，我怕是要忤逆你了！”雪山将充满杀气的目光紧紧盯在洛云山身上，狠狠说道，“我先杀了他，然后，要杀要剐，任何惩罚我都认……”
话音一落，雪山身体之上灵光一闪，便要动手。
“雪山殿主，这……”
洛云河话刚出口，便被雪山挥手荡出的气浪震得一个踉跄。
“雪山，你太放肆了，居然连家主的话都不听了！”
就在此时，雪朗轻喝一声，伸手将雪山拉住，一道气浪涌出，将雪山体表的灵光击散。
雪山也就此渐渐冷静下来。
“哎……”雪山重重一甩衣袖，“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恶气！他洛云山……”
雪山又将恶狠狠的目光投向洛云山。
“他洛云山，为了一己私欲，险些将我族置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就算是将他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家主，山殿主，还望你们能留父亲一条性命！”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灭魂涧内传来。
声音一落，洛青霁的身影便从涧内掠出，转眼之间已经到了众人身边。
“扑通！”洛青霁直接跪倒在了雪涣然等人面前。
“家主，事情发展到后来的一发不可收拾，我也负有很大的责任！”洛青霁低头说道，“当初，若是我能阻止父亲，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
“姑姑，你……”
听洛青霁这么一说，洛宁立刻睁开了眼睛。
“姑姑？”洛云山眉心猛得一蹙，“青霁，他叫你姑姑！他……与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哎……”洛青霁轻叹一声想要开口，但又不知如何说起！
“我也算是洛氏一族的人了，是洛青玄与萧珍将我抚养长大！”洛宁便直接开口，沉声说道，“可以将我视作他们的儿子！”
“你是青玄的儿子！呃……”洛云山猛得一呼，又张口喷出一股鲜血。
“我真是该死啊……”洛云山再度说道，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
“青霁，起来吧！”枯融将洛青霁扶起，“这么多年了，你已经受到了处罚，自从太清阁创立以来，你就一直守着藏书楼，几乎没有离开过……”
洛青霁低着头，轻咬着嘴唇。
“青霁，我说过了，不会为难他的，过去的事情就让其过去吧！”雪涣然轻声说道，“去看看你父亲吧！”
“多谢家主！”说罢，洛青霁便走到洛云山面前，蹲下，替他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青霁，是为父错了……”
洛云山轻轻握住了洛青霁的手，他的声音也变得微微颤抖，甚至，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他……与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洛云山又将有些闪躲的目光看向洛宁。
洛宁在玉儿与清鸾地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雪涣然身边。
这一会的工夫，在灵脉的帮助之下，洛宁已经恢复到几乎能够自主行动了。
“父亲，姑姑刚才所说的……”洛宁开口说道。
“父亲……你叫他父亲……”洛云山目光一紧，脸色顿时大变“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洛云山愈加的疑惑了。
“洛云山，你还记得当时阿偲的情况吧！”雪涣然看向洛云山，轻声说道，“当时，阿偲身怀六甲，即将生产……”
“为了腹中的胎儿，她舍弃了自己的生命……”
洛云山的双目之中立刻显露出了浓浓的自责与悔恨。
“阿偲最终产下了一对双胞胎，便是洛宁与清鸾……”雪涣然继续说道，“由于种种原因，洛宁被送去了你们洛氏一族，由洛青玄与萧珍抚养长大！”
“原来如此……”洛云山喃喃说道。
他的眼中不禁流露出点点失望之色。
毕竟，洛宁并不是洛青玄的亲生骨肉，也就没有他们洛氏一族的血脉。
“也正是因为父亲与母亲的原因，我才没有杀你，我也不能杀你！”洛宁沉声说道。
他提到的这个父亲与母亲，自然是指洛青玄与萧珍了。
“虽然，他与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依旧是你们洛氏一族的人！”雪涣然朗声说道。
“正因为父亲与母亲，以及众多洛氏族人的原因，我不能杀你！”洛宁眉心紧蹙，沉声说道，“但是，并不代表我原谅你了！”
“咳咳......”洛云山轻咳几声，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