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这么说会让你不开心吗？”
“你说呢？”会不会说话。
说完了又在这里装无辜道歉。
不接受！
“咳！”萧戋却忍不住笑了。
他其实还挺喜欢看这人生气的。
裴歌瞪他一眼，喝了一口水，懒得跟他计较了。
而斜对面包间内那道视线还停留在他身上，是杰恩。
对于莫向东的这位助理，裴歌虽然不算理解，却也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好色的人。
就算他如今小有姿色，应该也不至于让他盯这么久。
他曾怀疑过对方是不是在看萧戋，毕竟萧戋还是挺有名气的。
可这么长时间了，他压根没怎么注意萧戋，好奇心全放在他身上了。
“！”
裴歌忽然想到按照他们两拨人进餐厅的顺序，他们应该就在他后面。
而他如今开着的是裴影帝的车……
思维缜密的裴歌，稍微一推敲，就猜到了事情大致是怎么回事。
他轻笑一声。
原来是这样啊！
他们可能还会以为他跟裴影帝有什么关系吧。
“怎么了？”萧戋注意到裴歌神色有些微不自然，“是这里面温度太低了，你觉得不舒服？”
“不是，我今天来见你，其实是来跟你告别的。”
管堇言这个身份，也该被抹掉了。
展眠那个事情，他虽然与自己划开了界限，各方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可只要深入查一查，就知道他跟那帮人是多次接触过的。
今日在这里遇见了莫向东，谁知道这个家伙会不会对管堇言感兴趣，未免留下隐患，也该在这里画下句号了。
“告别？”萧戋听到这两个字眼，放在桌上的拳头颤了一下，“你要走？”
“对啊。”
“去哪里？”
“回山上啊。”
“哪座山？”
“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了，我的师父是遁世高人。我这次下山，也是因为山上的日子太清贫了，都揭不开锅了，下山来赚点外快。”
“你爸爸妈妈出手很大方，赚的这些钱，够我跟我师父在山上呆个三四五十年了。”
“……”萧戋摇头，“你是说认真的吗？”
他怎么听着像是胡扯的？
恁是如此，萧戋心底都生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慌乱。
毕竟这一位，出现得突然，还有一身高超医术。不是哪所医疗名校毕业，过往社会关系也简单得没留下什么痕迹。
这人就是突然出现的！
与这人也认识有段时间了，萧戋除了知道管堇言这个名字，还有一个不知道有没有人会接的电话，其他的一无所知。
“认真的啊，你该不会是舍不得我走吧？”裴歌好笑地看着他，“大家萍水相逢一场，我虽然帮了你，却也没少收你钱。你不必把我当成恩人，也不必想着以后怎么联系我。”
这是要跟他完全划清界线了？
以后真的不打算再见面了？
萧戋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调节了一下呼吸，开始挽留对方。
“你这次下山多久了？”
“大半个月吧。”
“山下好玩吗？”按照萧戋的想法，管堇言二十出头的一个小女生，真的愿意在山上遁世一辈子？
繁华世界，对方就真的没有一点留恋？
“嗯，还行吧。”裴歌想了想说。
“只是还行吗？”
“对于我来说，什么样的生活都不重要。我过去在山上呆了二十年，除了师父，就只有一位洒扫婆婆。我每天对着古籍医书，也并不觉得那种生活枯燥，反而很享受那种宁静。”
“我下山这些日子，吃了好多好吃的，也去了不少好玩的地方，有时也还挺开心的。可也就是如此了，我已经开始想念山上的书屋，还有那份远离尘世喧嚣的静谧了。”
裴歌说的这些还真不是完全胡诌的。
他曾经在一个位面，就是这样生活的。
遁世高人的子弟，在山上二十年，颇为怡然自得。
一朝风云变幻，各国纷争不断，百姓民不聊生，他才奉师命下山，助力真龙天子安定天下！
下山的那些年，裴歌就不止一次想回到山上。
这也是他跟君兮、轻寒这些弟子们很不同的地方。
不知道是个性使然，还是他们太年轻了，太容易受到繁华尘世的吸引。每次出任务，都不舍得回来。
可能每日对着他这个师父，也是很无趣很枯燥的一件事情。
裴歌就有点不一样。
他的师父还在世时，每次出任务，他就牵挂家里的师父，想着她一个人在站子里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虽然已经辟谷多年了，可还是要好好吃饭啊。
泡寒泉疗伤时，会不会在寒泉睡着了，没人抱她起来？
那时裴歌多以女儿身出现，把师父当成自己的母亲一般。
他也舍不得凡间那些亲情、友情，走的时候也恋恋不舍。
可他知道自己的归处在哪里。
后来师父不在了，但裴歌每次都记着要回去，快些回去。好像只有回到了时空站，他的心才能真正安定下来。
第一时间到寒泉转上一圈，坐在她师父经常坐的地方，笑着跟她报告：“师父，我回来啦。”
每一次，当裴歌内心动摇的时候，只要到这里坐上一坐，回想着师父对他的教诲，万般情绪都会消散。
对于他来说，人生是一场漫漫的、真正看不到尽头的修行。纵使修为高超，也一刻不敢大意。
神的凋落和衰亡，就是从一次次内心失守开始的，直到一溃千里、溃不成军。
【战报：谢谢宝贝们的助力，但因为昨日离500发电还少几十个，今天就不用加更了，会给你们更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