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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浮宫内。

德拉克罗瓦专馆。

昏暗的灯光中,只剩下两个人的喘息声。

“局长,您没事吧?”马修擦了擦鼻血,半蹲着身子四处张望。

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气氛安静又神秘。

馆内的正中央就挂着那幅世界着名的油画。

《自由引导人民》。

赤裸上身的克拉拉·莱辛高举着国旗,带领着革命者们向前冲锋。

她的脚下躺着少年阿莱尔的尸体,少年在将这面旗帜插到圣母院的某座桥头时中弹倒下。

这幅画的诞生,是为了纪念1830年七月革命,巴黎人民反抗波旁王朝复辟的胜利。

“没事。”

到了全新的环境之后,兰斯洛特开始迅速冷静、清醒。

她正在强迫自己接受已经发生的现实。

“他们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发现我们,给我一点时间,我们马上就离开结界。”马修迅速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他刚才将白驹开到了5阶,四十倍速。

但对于那位掌握着“星昼”的白狼骑士团团长雨果来说,这种速度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你还行么?”兰斯洛特有些担心马修的身体状况。

“我说过要誓死守护您,绝不食言。”马修回答。

“雨果的契约是星昼,如果他追过来,我们跑不掉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马修意外地发现,兰斯洛特竟然会有泄气的时候。

不过,看到了弟弟死在自己面前,任谁也不会立刻打起精神来的。

“再等我一分钟,”马修咽了口唾沫,他已经在心里计算好逃生路线了,“不,三十秒,三十秒就好。”

“可能等不到三十秒了。”兰斯洛特脸色苍白,拉了拉马修的肩膀。

单调而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画廊里。

马修心中一紧。

他抬头,一个白色影子正缓缓朝着他们逼近。

白影提着刀,仿佛白色的死神。

直觉告诉他不能轻举妄动。

雨果的星昼并不是加快契约人自身的速度,而是展开一个时间停止的领域。

所以无论马修把白驹开到多高阶,加速永远比不过暂停。

现在雨果没有生效自己的契约,可能是在休息,也可能是觉得毫无必要。

总之自己不能明显地打破这个平衡,让雨果觉得有追击的必要。

否则一旦星昼生效,他和兰斯洛特都会立刻被杀。

想到这里,他默默把手揣进裤筒,将五管冰凉的药剂攥在了手心。

那是他之前去雷蒙德已经坍塌的实验室里搜刮的莉莉丝之血。

还顺带看了实验报告。

五管莉莉丝之血,已经是一次性服用的极限了。

会直接将他的实力提升到鬼级。

暮鬼?

夜鬼?

他也不知道。

“哟,白狼骑士团团长。”马修笑着起身,“没想到我一个区区祸级的拘束官,竟然能让您亲自来缉拿。”

雨果不耐烦地挠了挠耳朵:“无名之辈而已,如果不是有兰斯洛特大小姐,我才懒得动这闲心思。”

长廊陷入了一阵沉默。

雨果用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马修。

“对对对,我承认,我的确是个无名之辈,”马修笑着说,“朗贝尔,一个不知道是哪来的姓氏,唐凯斯特经常这么说我。”

“知道就好。”雨果说。

他不是不想生效契约,也不是骄傲自满故意拖延时间。

换作之前,这个叫马修的拘束官早就人头落地了。

只是在跟雷蒙德战斗的时候,那个老东西竟然偷偷在他的身上写下了一幅炼金矩阵。

阴险的炼金术师!

这幅炼金矩阵限制了他体内的魔灵周转,他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办法突破这个限制。

雨果暗暗地,一次又一次地用魔灵冲击身上烙刻下的炼金阵。

十分钟。

不。

五分钟。

他就能完全冲破雷蒙德给他的这道枷锁。

而他现在,已经能够动用些微了。

眼中缓缓泛起暗红色。

雨果举刀。

马修脸色一变!

5阶白驹!

他以极速掏出五管莉莉丝之血,塞进嘴里咬碎。

磅礴的力量瞬间在体内充盈!

马修立刻感受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快感!

“跑!”

他也不管到底能不能跑得过星昼,但总要试试!

6阶白驹!

7阶白驹!

8阶白驹!

9阶......

10阶!!!

马修双眼血红,现在的他仿佛一台正在怒吼、蓄势待发的引擎。

雨果生效了星昼,拔刀朝他砍了过来!

马修先是一阵绝望,但他很快发现,雨果的动作在他眼里丝毫毕现。

雨果的速度......慢下来了!

有什么东西限制了他的契约!

马修侧身,很轻易地躲过了雨果的斩击,一拳击中了他的腹部。

雨果手上的长刀一绕,仓惶间刀背击中了马修的左臂。

两个人纠缠了片刻,立刻拉开距离。

“你用了莉莉丝之血?”雨果盯着他猩红的双眼,低声喝问。

“无名之辈,也有无名之辈的战斗方式,”马修满嘴是血,笑着拔刀,“只有以身引火,我这样的萤火虫,才能和太阳一争辉光。”

“你想用极速带着兰斯洛特逃?”雨果冷笑着,“她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速度。”

马修一愣,回头看向兰斯洛特。

“马修......你哪来的莉莉丝之血?这种东西......”兰斯洛特怔怔地注视着他。

“局长,逃吧。”马修低声说。

“马修......”兰斯洛特双眼颤抖着喃喃。

“罗素家有自己的白狼骑士,您也有。”

“我不再是未来的家主了。”

“谁说只有家主才能拥有自己的骑士?”马修笑笑,“我,马修·朗贝尔就是您的骑士,我将誓死守卫您的生命,以及尊严。”

兰斯洛特心头一颤。

“卢浮宫您应该再熟不过了,我来拖住他,他现在没办法叫增援,契约也被限制了。”

“逃出结界去找秦尚远,找到他们,您就安全了。”

马修擦擦头顶的汗,那股药剂正在他的体内翻腾,带来了力量,也伴随着巨大的痛苦。

“快,不然没时间了。”

马修缓缓将刀横在身前。

“武运昌隆。”马修忽然用中文说。

兰斯洛特灰青色的眸子中忽然闪起了坚定的光。

“武运昌隆。”她同样用中文回答。

兰斯洛特爬起身,朝着长廊尽头狂奔。

“星昼。”雨果勉强开启了还在限制当中的契约。

现在的他大概能开到相当于20阶白驹的速度!

不过即使这样,斩杀对面的拘束官,已然足够了。

一定要速战速决。

雨果挥刀前斩,马修吃力地接招。

他顶着雨果的极速,调动着体内翻腾的力量。

那力量仿佛一头狂龙,而他就是那个驯龙师。

15阶白驹!

20阶白驹!

眼见马修的速度逐渐跟了上来,雨果心中暗自惊叹。

20阶白驹?

他记得约束局迄今为止的最高记录也不过才18阶?

但雨果并不吃力,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身上的枷锁也在逐渐解封。

星昼的力量正在逐步释放。

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解封!

不过现在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名叫马修的无名之辈......究竟能将这份契约用到什么地步。

兰斯洛特什么时候都能抓。

但能把白驹这种制式契约用到这份上的,可能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25阶已经是你的极限了吧?!”雨果劈斩着怒吼。

火光在达芬奇画廊当中飞溅四射!

马修一声不吭地挥刀,像是铸刀的铁匠那样全神贯注,容不得一点分神。

他现在只能勉强跟上雨果的速度。

如果稍一分神,雨果就能轻易击破他的破绽。

白驹的速度逐步攀升,马修的皮肤下毛细血管纷纷破裂,开始渗血。

雨果兴奋地大吼!

30阶白驹!

......

40阶白驹!

......

50阶白驹!

400倍速!!!

马修怒吼,现在的他完全是一台极度过热的引擎!

这是服用莉莉丝之血,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他的骨骼已经开始变形,就连莉莉丝之血强化过后的骨头也承受不住这样的速度,正在以一个缓慢的速度分崩离析!

“马修·朗贝尔!你很有意思!”雨果冷笑,“但萤火虫只会死在秋夜里,它们没有资格和太阳争辉!”

星昼!

此刻完全解封!

绝望的气息如同死神般降临在了马修的头顶。

一个凝滞的领域瞬间展开!

时间静止了。

再快的极速,在完全静止的时间面前也毫无意义。

刀锋划过马修的脖子,在上面留下一道极轻极浅的裂痕。

星昼解除。

马修捂着脖子,跪在了地上。

“马修,这就是和罗素家族作对的下场。”雨果冷冷地说,“你死在这里,兰斯洛特,也不会因此将芳心许给你。”

“我可没说这样做是为了获得兰斯洛特小姐的芳心。”马修脸色苍白,笑着说,“和罗素作对怎么了?你们还是在跟约束局作对呢。”

“哈哈?你在逗我么?”雨果笑出了声,“你不可能不知道,罗素就是约束局的创始人之一吧?”

“我知道,但约束局跟你们这群近卫军不一样,它不是罗素的私人财产,”马修说,“约束局也不是任何一个家族的私人财产。”

“你说什么?”雨果虚起双眼,凝视着这个快要死去的人。

“约束局,是一个符号,是一个象征人类的正义、自由和未来的符号。”

马修的身上渗满了血。

“我们这群无名之辈,正是因为这个符号才聚到了这里,而不是因为某一个家族的名望和财富。”

“就算罗素家族今天杀了我,今后也还会有别人循着这个符号来到这里......我这样的人,你们,是杀不完的。”

马修窒息着笑了,血泡从他的嘴里汩汩地溢出来。

他用猩红的眼睛瞪着雨果,嘴角的笑意像是在嘲讽他。

“雨果先生,我祝你......武运昌隆啊!哈哈哈哈哈哈!!!”

雨果眼角闪过一丝怒意,一刀了结了这个将死之人。

马修的眼睛缓缓失去了光泽,最后定格在某一刻。

法国巴黎分局拘束官,马修·朗贝尔,阵亡。

雨果缓缓站起身,打开耳麦。

“大小姐逃了,法兰妮去查大小姐的下落,我们还没法收工。”

“动用约束局的网络,尽快,今晚对梅伦先生来说很重要。”

......

巴黎,戴高乐机场。

出入境大厅中人来人往。

美丽挺拔的斯拉夫女人带着自己的孩子走到了柜台前,递出了护照。

工作人员确定了基本的信息,却也还是惊叹于女人的美貌,一边处理文件一边偷瞄着她。

女人裹着米白色的大衣,戴着一顶浅色的精致毡帽。

她的皮肤看起来吹弹可破,完全没有斯拉夫人的粗糙感。

可她挺拔的鼻梁下又是烈火红唇,眉弓之下那双冰蓝色的深邃瞳孔,就像是西伯利亚原野深处亘古凝结的坚冰。

就算工作人员是个女人,也会深深沉醉其中。

“阿加尼娅·安德烈耶娃小姐?”工作人员念出了护照上的名字,随后将目光移向了她身后的孩子身上,“这是您的女儿?”

比起母亲的美丽,小女孩看起来则黯淡了不少。

小女孩拄着精致的小拐杖,皮肤呈现病态的淡蓝色。

她似乎有着先天残疾,又或者是遭受了什么后天的不幸,身体上的疤痕在羽绒服和宽檐帽的遮掩下依稀可见,令人扼腕同情。

“嗯。”阿加尼娅小姐微微点头。

“可是......”

工作人员正想说些什么,阿加尼娅小姐就递上了另一本护照。

“这是她的,不好意思。”

“您的女儿,梅......”

“是的,”阿加尼娅小姐微微一笑,“梅菲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