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惊魂未定,牢牢抱着马脑袋的老熟人,是月王的小儿子。
记得上辈子他就爱苟,老月王一共就两个王子,大王子就算继位了,也对唯一的弟弟颇多猜忌,但小王子就是老老实实地拍马屁,平时各种躺平。
洛蕤是用上帝视角看过剧情的,他并不是表面废材,私下练兵,是真的表里如一地苟。
不然也不会老子都摔得脑浆迸裂,他却因为听话摸马头,保住自己的头了。
见洛蕤看过去,小王子吓得立刻翻身下马:“拜见公主,我月族愿归顺大洛。”
老月王已经挂了,两个儿子里大的死无全尸,小的这个说的话,便足以代表整个月族。
为表诚意,小苟王匍匐前行,双手举过头顶,恭顺放在洛蕤脚边。
洛蕤踩着他的手下马,双脚终于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
如今,这里的一切,都归属大洛所有。
“宝,咱们不怕了。”
原主没法说话,但那不再慌乱、越来越有底气的灵魂波动,无比有力地回应了洛蕤。
……
大洛朝。
皇帝正在无能狂怒,皇后竟敢红杏出墙,还有了孽种,他要灭了皇后全家!
然后想了想他的老丈人——关系在朝中盘根错节的丞相,皇帝沉默了。
算了算了,不能因后宫的事影响前朝,那便就事论事,他只要休了皇后就好!
不出意外,遭到了群臣集体反对。
倒是最为利益相关的丞相一言不发,一脸老谋深算。
皇上实在忍无可忍,干脆就摊牌了,将自己的隐疾道出。
丞相心头也是一惊,但很快反应过来,只需一个眼神,他这边阵营的官员就一个个开口了。
“皇后既已怀了龙嗣,皇上又怎会有隐疾呢?一定是太医弄错了。”
“是了,皇后乃名门之后,丞相嫡女,家风极正,人品德行绝不容置喙,定是太医出了差错。”
“前些时日,月族使团来访,发生的变故确实令人心忧,只是不想皇上竟为此茶饭不思,影响心神,并产生错觉,对龙胎有所怀疑,当真让微臣等人痛心!”
“皇上,不如您好好歇息一段时间,先由丞相监国,龙体要紧啊,切勿劳心!”
……
皇上就这样被架空了。
丞相早有野心,只是身为皇后的女儿肚子不争气,令他的满腔抱负无法施展。
如今皇后有孕,只需诞下龙子,皇帝便可以病故了。
接下来,自然就该由他辅佐外孙,从此权倾朝野,无人能及。
至于皇后会不会诞下公主,丞相从未担心过。
这个孩子只能是皇子,不是,也能是。
皇帝退而求其次:“那先将何贵人杀了,总可以吧?”
丞相摇头:“不可不可,何贵人怀的也是龙胎啊。”
何贵人同皇后差不多时间有孕,若皇后未曾诞下皇子,兴许何贵人腹中的孩儿可以用来顶替,所以这人,暂时得留着。
皇帝气呼呼在后宫休养,皇宫是最为势力的地方,妃嫔们已收到风声,知晓皇帝约摸是再不能重坐回那把龙椅,对他的态度都怠慢了许多。
尤其是那一向贤淑,样样以他为尊的皇后,如今越发跋扈。
唯有德贵妃一如既往,皇帝心中甚慰,他果然没看错人。
可一想到远赴月族的公主,着实忧心牵挂。
如此修养了快两个月,皇帝觉得自己都快长草了。
这些日子,丞相独揽朝政,连一本奏折都不肯递到他这儿,旁的皇帝相信他能处理,可他算算时间,河儿去月族的事,总该有个下文了。
如今迟迟没有动静,莫不是消息都被丞相瞒下了?
这一日,思女心切的皇上冲去了议事大殿。
他还是第一次从下往上走入大殿,而那把昔日由他坐着的龙椅上,居然坐着丞相!
丞相那么理所当然的神情激怒了皇帝:“丞相就算理政,也不该搞不清自己的位置!”
龙椅上的人满面忧虑地看他一眼:“皇上休养了这么长时间,可看着气色依然没有大好,是谁那么大的胆子让皇上带病来操劳国事?还不快带走!”
“谁敢带走朕!”
皇帝怒喝一声,起到了震慑作用。
但这威慑力只维持了十秒。
很快,他被人抓住左右两边臂膀,想将他强行带走。
为了怕他再说出不该说的话,竟还有人用软布堵住了他的嘴。
皇帝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遭到这样的羞辱,他奋力挥臂,却怎么也甩不脱。
正憋屈着呢,后方有马蹄声传来。
莫说皇帝了,连丞相都皱了皱眉。
皇宫之内是不可随意策马而行的,是谁如此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