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符乃是吸运符,极为阴邪。
寻常人要是接触超过半个月,基本都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唯有命格及贵重的人才压得住这符,可供它源源不断地吸走运势。
也就是说,若不是贴身佩戴这枚吸运符,原主本来的人生只会更顺遂。
拥有了玄学大佬金手指,洛蕤定神观察片刻,就发现符上有一条细细的血线,正往外不断蔓延。
而血线那一头,赫然指向洛悠。
再看洛悠,太阳穴和颧骨处往下凹陷,眉眼刻薄,哪怕不看生辰八字都知道乃是短命之相。
但如今她的眉心覆盖着一层淡淡金光,压制着她的霉运。
答案很明显了——
洛爹洛妈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女儿命格极差,许是受到所谓高人指点,将原主抱回来挡灾。
命格兑换,实属很罕见的操作,应该是洛悠尚未成年的身体经受不住这样巨大的变化,故而才一直等到十八岁。
赶走原主时,背后估计有大师做法,让吸运符更快速地发挥效力,直到原主的气运彻底被榨干,再通过进一步手段实现命格转换。
见洛蕤轻松捏着符,连手都没有抖一下,恶毒三人组都惊呆了。
大师不是说这样的符邪气极重,哪怕命格贵重之人直接接触,手都会废掉吗?
可这贱丫头明明气运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怎么还能安然无恙地抓着这枚符呢?
洛悠毕竟年纪小,最沉不住气:“你拿着那东西,手怎么会没事?”
“好奇我为什么会没事?”洛蕤目光幽深地勾唇,“你好奇我就要告诉你吗?无可奉告。”
说着她用力一捏,心中默念口诀,那枚吸运符登时化为灰烬,洋洋洒洒飘在空中,落了恶毒三人组一头一脸。
洛妈大惊失色:“你也请了高人?”
“噗——”
突然洛悠喷出一口黑血来,痛苦地捂住胸口。
“悠悠!”
洛妈来不及追问洛蕤,赶紧跑向洛悠。
洛悠眉心的金光不复存在,霉运仿佛冲破封印,就导致了吐血。
而这霉运被压抑了十多年,在今后的日子,恐怕会加倍显现出来。
只是……
洛蕤定定地看着洛悠,又看了看自己右手的无名指尖。
明明连接她和洛悠的血线已经断了,连符都化作灰烬,可总觉得手心还有什么在往外流逝。
洛蕤念着口诀,再定睛一看,终于看清有一根更粗的血线还盘踞在指尖上。
只是现在这血线就仿佛粗木被锯断,只留下一点根。
这种情况,倒是从未遇到过的。
不过没关系,眼下洛悠又做回了她的倒霉蛋,洛家必然会着急联系背后的高人。
自己只需按兵不动,等他们出手,就可以知道这断掉的血线根到底是什么意思。
今日份任务,搞定。
洛蕤拍拍手准备走人,洛妈一手搂着洛悠,赤红着眼睛,声嘶力竭地喊:“来人啊,把她拦住!”
宝贝女儿都吐血了,符也毁了,干脆先把这贱丫头留下,应该也能吸到一点福运,让她的悠悠好受点吧?
然而庄园里的人全都被洛蕤干翻在地了,管家耳朵很尖,听到了来自太太的呼喊。
“我在这儿,我来不了啊。”
他又忠心又窝囊地叫着。
“一群废物!”
同样被干翻在地的洛爹只能咒骂着,眼睁睁看着洛蕤离开。
半响,他从牙缝中吐出一句话:“赶紧给大师打电话!”
洛妈如梦初醒:“对对对,找大师,大师一定有办法!”
电话响了好几遍才接起,听完洛妈的话,一道苍老的声音“嗯”了有声,直接就挂了。
如此失礼,洛妈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松了口气:“大师他‘嗯’了,他答应管了!”
自从十八年前得知洛悠命格极差后,洛爹洛妈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经朋友介绍,求上了这位大师。
只是大师非常神秘,这些年来从未露过面,都是拍弟子过来的。
这一次,洛妈着重强调了大师的符直接被毁,可见洛蕤身后也有高人指点,此事非同小可,大师应该会亲自现身吧?
三人都对大师的真面目充满好奇。
但他们失望了,这次又换了一个生面孔,穿着一身道袍,留长的头发扎起,用缎带束着。
眉眼清冷,一脸的高深莫测,只是年纪着实轻了点,看上去才二十出头。
三人面露怀疑,小道长不悦地甩了甩衣袖。
“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们既信不过我,那我即刻打道回府便是!”
洛妈意识到自己唐突了:“别别别道长,信得过,信得过!”
洛爹也真怕他真的走人,开始拍马屁:“大师能派小道长过来,足见您虽年纪轻轻,但天资卓绝,我们有什么信不过的?”
洛悠更是楚楚可怜:“小道长哥哥,我好难受,你别不管悠悠,好不好嘛?”
小道长依然冷着脸。
洛爹对管家使了个脸色。
管家扶着腰走开,片刻后,恭敬地将一张银行卡双手递给小道长。
洛爹道:“这里是一百万,不成敬意,还请小道长莫要嫌弃,悠悠就劳烦您了,今后还有重谢。”
小道长飞快接过卡,熟练地往兜里一揣,面色这才缓和一些:“罢了,我刚算了算,我跟这位洛悠小友也算是有缘,确实也不忍心坐视不管。”
管家:有元,确实是有元人!
小道上伸出两根手指,点在洛悠眉心,闭眼算了算,了然地点头。
从包袱里拿出工具,画了一张符:“小友骤然解除与吸运符的关联,受到了些微反噬,这枚安神符,小友先贴身放着。温养几日后,我会另制新符,你带着去接近那洛芜,便可照常吸取她的运势。”
洛妈关心地问:“等那个贱丫头的气运被吸光了,还能按照原定计划给我们悠悠换命格吗?”
小道长:“这是自然。”
几日后,洛悠心口难受的症状果然消除,新的问题便来了——
“贱丫头已经被赶走,还怎么接近她?难不成要把她再认回来?”
一想到一个不相干的孤儿,又要来洛家享受这里的奢华生活,洛妈就觉得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