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蕤指尖那粗粗的血线又开始蔓延,飞快地向着苏盈盈而去,将她缠绕。
包裹着玉佩的黑球飞向苏盈盈,不断捶打她的身体。
狠狠的,无情的,机械的,毁灭的。
在一次又一次的捶打中,被下了禁言术的苏盈盈脸庞痛苦扭曲,涨红到仿佛快要爆炸,却愣是发不出一个音节。
所有嘶吼卡在嗓子眼,痛苦得无法用语言形容。
在无声中,这个从来高傲跋扈,视人命如草芥的大小姐,变成了一团烂肉。
就好像那些曾被她欺负的普通人,只能默默忍受,毫无反击之力一样。
天道轮回,当真公平!
苏盈盈被锤成肉糜后,黑球才从用力捶打变成了细致碾压,将玉佩中的金光均匀地融入到其中。
苏爹苏妈已经悲痛惊恐得说不出话,口中反复咀嚼着黄白之物。
苍穹之上,无数浓厚的黑云层层叠叠涌了过来。
洛蕤知道,小本子已经如上辈子那样,连夜将成吨污毒的水排放入海。
再经由大师布阵做法,可让这些污水毒素蒸腾而起,聚集在浓厚黑云之中。
此时,大师的白色道袍转为煞意满满的黑色,那一双眼睛黑亮得诡异。
在这铺天盖地的黑中,被黑色小球包裹着的玉佩,依旧源源不断释放着金光。
玉本身是最纯粹上乘的玻璃种帝王绿,如此通透无瑕的一块,价值在九位数。
大师对玉颇有研究,此时却无心欣赏,反而皱了皱眉。
她命格是很好,可也不至于有这么多功德金光吧。
就好像是几辈子才能积累到的一样。
偏偏这玉的来历还被失了障眼术,根本推算不到。
大师看了一眼被不断吸走运势,脸色苍白如纸的洛蕤,终究还是自负地笑了笑。
对方绝不是自己的对手,这一点毋庸置疑!
想必是傅家刚把她认回,作为补偿送的吧。
傅家几代忠良,功德多一些也不足为奇。
但就凭一个傅家,绝不可能干扰他的仪式。
因为大师不光找了华国有权势又贪婪的九十九人做祭品,还会让接受转换命格之人和双亲一同献祭。
这双亲也必须是大富大贵之人,苏家再吻合不过。
更重要的是,小本子为了能完成这个仪式,将举国民众的气运尽数收集,交给大师差遣。
他背后,可是有着一个国的支撑,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黑色小球还不断在肉泥上滚动,玉佩里的金光似乎越来越黯淡,可见是被吸纳得差不多了。
大师这才将目光移向不断往后退缩,吓得连滚带爬的苏爹苏妈。
“祭!”
口令一出,两人就仿佛被狂风扫落叶,一路卷动着摔在肉泥上。
皮肤上传来黏腻恶心的触感,想到独女落得如此凄惨下场,又想到自己恐怕也要步她后尘,两人又是悲痛,又是惊恐,又是愤怒。
虽口不能言,目光却恨不得化作厉鬼,撕碎大师。
大师经常施展阴邪之术,害人无数,这样的眼光他看了不知多少,早已免疫,只冷漠着着他们也被黑球砸成肉泥。
头顶之上,那黑云越发浓烈,是用多少墨汁画笔都调不出的浓郁阴鸷。
黑云还在不断聚集,阴风四起,温度骤然下降,空气中满是阴冷的凉意。
大师专注地盯着黑球中的玉佩看了好一会儿。
刚才还以为金光快要被吸纳一空,怎么又源源不断地开始外溢了?
那便只能等着。
这洛芜有着独一无二的救世命格,此阵的关键,便是将之尽数剥离,让她不再庇佑华夏,反而成为小本子的气运和武器。
有九十九位权贵人士的气运做代表,有用来换命格的豪门世家作祭品,再加上洛芜的命格被吸干,大师才能进行下一步做法——
呼风唤雨,颠倒乾坤。
黑云之中不断聚集着小本子那边的污毒,不光是这里,华夏广袤土地的每一片天空上,都有那样的浓云。
等大师一声令下,大雨倾盆而下,毒素浇灌,等雨停的那一日,便会寸草不生,再无任何生命迹象。
也再无华夏。
这辽阔土地,会被瓜分一空。
大师也被允诺,会得一方风水宝地自立为王。
可大师等了又等,耐心实在有些耗尽,他望向洛蕤,一道又一道真言符打了过去。
“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功德金光?你背后的高人到底是谁?”
“好,我说。”
见洛蕤被轻易操控,大师便觉得方才的担忧是杞人忧天。
那背后的高人,道行真的是不怎么样。
“我说,只是因为时间差不多了,而不是被你操控。”
洛蕤说着,身上的绳索突然化作灰烬,她也一跃而起,飘在空中,一边揉了揉泛酸的手腕,一边将一道符拍向大师。
“啪!”
大师脸上清脆挨了一个巴掌。
“啪!”
另一边脸也被打了。
大师惊怒交加,打人不打脸,何况还是他这般从来都被捧着的得道高人?
真是奇耻大辱!
更让人心惊的是,明明他有闪躲,却根本躲不过。
“为什么这功德之光源源不断?”
“因为啊,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力量,这是整个华夏众志成城的力量。”
当初洛蕤请国家各部门配合做的事,都是同一件事——
将这些年来为百姓所做的实事都整理出来。
将那些真心的感谢,发言,信件,锦旗……全都整理出来。
洛蕤所带的玉佩是傅家的传家之宝,她知道之后的献祭仪式,需要以玉佩为引更换命格,所以她把这些感谢全都提炼出来,凝聚在玉佩里,随身携带。
大师是拥有了小本子国的气运,可那弹丸之地才多少人?
洛蕤有的,是全华夏团结一致的气运!
这般力量,才是真正的摧枯拉朽,无往不利。
“呵,我华夏这铺天盖地的功德之光 ,就凭你这个三脚猫功夫的邪道士和区区小本子,也能消受?也配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