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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起行痴为什么死遁,他能坦荡地回答,是因为懦弱,因为觉得自己一事无成,觉得自己害死了董鄂氏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觉得自己跟皇额涅的抗争到头来什么也没赢到。

所以他选择了逃避,懦弱地选择了远离,将一切事情都留给了皇额涅跟玄烨,然后丢下一切遁入空门。

可是问到他为什么不去见皇额涅最后一面,他就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事实上,这也是因为他的懦弱。

可是这一份懦弱,却是让他耻于说出口的。

“因为觉得自己把所有事情都丢给皇玛嬷,让她老人家劳心劳力,从前还总是与她争执不休,还死遁让她伤心,所以觉得自己没脸见她,就情愿让皇玛嬷临终前还念叨着远方的不孝子,也不去见她一面。”

可他说不出口,佟苏皖替他说。

太皇太后待她不错,除了一开始的防备,后面都是拿她当亲孙女般对待,那她便投桃报李,拿太皇太后当亲玛嬷看待。

当初太皇太后薨逝,她也是极为伤心的,所以现在看行痴就更加的不顺眼了。

她只觉得太皇太后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孝儿子。

“是我对不起皇额涅。”

行痴自然是后悔的,他当时其实赶回了京城的,可惜晚了一步,他进京的时候,皇城已经敲响丧钟了,所以他只是在外面伫立了七天七夜,便再次选择了回到五台山。

“啧,后悔又有什么用,该干的事不干,就知道事后后悔。”

佟苏皖直接开口嘲讽,行痴闭了闭眼,“你说得对,所以这次我就出来了。”

这已经失去了皇额涅,总不好再不管自己那三儿子玄烨吧!

所以当行痴知道玄烨南巡路上会遭遇种种刺杀,甚至是受伤中毒以后,他便干脆直接地下了五台山,还把自己调教了许多年的两个弟子给送到了玄烨身边,保护着他们。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这一路会发生什么事的?”

佟苏皖蛮好奇的,他怎么就事先能把所有事情都料定呢?

“……”行痴看了佟苏皖一眼,将手中的佛珠放到她的面前,只说了四个字,“掐指一算。”

“欸?啥玩意儿?”

佟苏皖一脸茫然,什么掐指一算?

还有这样的?这不是玄学方面的东西了吗?

“汉家文化,深远绵长,其中不可思议的事情,有很多。”

行痴自来便极为喜爱汉学,所以他当皇帝的时候在学,出家了他也还在学,不过出家以后学的,就从四书五经转为学道德经等道家学说去了。

然后他还真有那慧根,真被他给学出了点东西来,这次康熙出巡的事情刚传到五台山,他便给算了一卦,知道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以后,才会出来救人的。

“……所以你个和尚学了道士的东西?”

行痴身子一歪,差点没把自己摔下椅子,他属实是没想到,他这三儿媳关注的地方会这么的离谱。

“你就不关注一下我这算卦的功夫?”

行痴还是忍不住想问一句,不是,他会算卦诶,他能算出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诶,这都不值得关注的吗?

行痴明显已经被佟苏皖给带歪了,可能是刚刚被问到的问题杀伤力都有点大了,所以他回答完就放飞自我了,完全没有了前面那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关注那些干什么,我又不会。”

佟苏皖的准则就是,她不会的东西就不管,她只在意自己在意的,一个和尚学道,这就是她关注且好奇的。

“你既然喜欢汉学,学道法,那你出家做什么?去做道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