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惊醒!
安在秀从床上坐了起来,开始陷入对刚刚梦地回忆之中。
可是,令他感到奇怪和头痛的是,梦境竟似乎开始一点点变得模糊起来,他只记得他再次去到了天台,看到了跳楼前的韩艺珍,也清楚记得她对他说了句:“我脏了!”然后就跳了下去。他记得他好像也跟着跳了下去,并且好像还拥抱了她,他们也一起说了些什么!可是究竟都说了些什么?他竟渐渐变得模糊,直到完全想不起来!
大概也因为天亮了。
韩艺珍的爸爸竟突然来了家里,他送来了一封信。说是在韩艺珍房间找到的韩艺珍留给安在秀的信。韩父送了信就又匆匆离去了。
安在秀拆了信,上面只写了简短的一段话,是对他道别的话!大概意思与她跳楼前所说的差不多。
“在秀,当你看到这些文字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对不起,我脏了!我已经配不上你了,所以,请你原谅我的选择。因为一切都与你无关,所以我也不希望你掺杂进我的事情,我只能告诉你,我很屈辱,很悲愤,我没有选择。所以你不要追问,原谅我,忘了我,好好地生活!永别了!不能带给你好运但却奢求你原谅的,韩艺珍……”
看完了信,安在秀依然是一头的雾水,他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不知道她为什么做出那样的选择?
在家里一直待到了黄昏时刻,安在秀忽然很想出去!他想去外面透透气!他感到心里的疑问和困惑实在压抑地他快要喘不过气了。
于是他徒步来到了外面,走在一条公路边上。
黄昏的天空,竟乌云密布!他一直朝前走着,大口地喘气,也望了望那天空!
似乎就快要下大雨了!但街上依旧车来人往。那些人,有说的,有笑的,有急匆匆走过的。有汽车,有摩托,有电动车……
不过安在秀竟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认识他似的!他们在笑他!他们说着一切的话都是给他听的……
没错!千真万确!他听得很清楚!他们每一个人此时此刻都在说着他的事情!每一个笑着的人,分明就是在笑他!
“跟个傻子一样!”
“就是!”
“傻不拉几的!”
“他能怎样?”
“他还能怎样?”
“永远都是傻不拉几的!”
每一个人竟都在说着同样的话,那么明显!那么赤裸!为什么?
难道这一整个世界的人根本就是在演戏?
……
千真万确!太清楚了!绝没有错!
不管他们每个人在说着什么,在做着什么,他们分明都是在说他!
到底为什么?
不管他走到哪里,总有人立刻就开口说了起来!哪怕他碰到的只是一个人,那人也立刻开始自语,但他说的话分明就是给他听得!
比如他突然遇到一个扫大街的清洁工,那清洁工前一秒还在安静地扫着路面,但安在秀路过的时候,那清洁工竟忽然立刻就开口自语道:“傻不拉几的,你能怎样?傻子一个!”
这情境不得不使安在秀心中升起冲天的疑惑!到底为什么?
这世界究竟怎么了?难道自己的世界只有自己?除了自己,一整个世界都是敌人吗?而他们现在也全都暴露,不再伪装了吗?
安在秀已经瞪大了眼睛,他看着过往的每一个人!他甚至很想大声地质问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在笑什么?
然而人家每个人虽然在说着话,在做着事,在笑着,在嘲笑着他!但人家说话的时候并没有一个人看向他。
只有他已经停下来不断地看着过往的每一个人!
此时的他站在了一个丁字路口。
忽然他面前直行的公路上,从他的右侧有一辆电动车骑了来,很快到了他身边就拐向了他站的那条丁字路!那是一条不是很宽的通往一个村子的土路,安在秀看到骑车的是一个圆头大脸的胖子,车后座上还载着一个年纪大点的人,仿佛是“圆胖脸”的妈妈!
可是,安在秀竟突然清清楚楚地听到,那圆胖脸在拐过他身边的时候,无比清晰地说了一句:“才睡了一觉,居然就死了!”
太清晰了!太清晰了!而且完全根本就是在对他说的。
安在秀终于再也忍不了了!他忽然大声地朝着已经从他身边拐过去了的电动车大声地喊道:“你说谁?谁睡了一觉,居然就死了?”
没想到那电动车上的圆头大脸胖子竟对他回了一句道:“韩艺珍啊!还有谁?”
这回答怎能不使安在秀觉得自己彻底地被激怒?不管此刻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眼前的这一切分明就是对他赤裸裸地挑衅啊!于是他又大声地冲那电动车喊道:“你有种吗?给我停下来!”
电动车竟真的停了!
圆头大脸的胖子也走下了车。但他并没有撑他的电动车,就直接放手转身朝着安在秀走来!
电动车连同圆头大脸胖子的“老妈”一起摔倒在地!然而安在秀却又清晰地看到,那摔倒的圆头大脸胖子的“老妈”竟也转头看向了他们这边,并且露出了一种极为诡异的笑容!像一个看戏的猥琐恶心丑陋的鬼。
除了眼前这些“诡异”事件外,整个世界看起来好像依旧如前。公路依旧车来人往,城市依旧穷奢极欲……
然而此时的天空竟隐隐有种忽明忽暗的感觉!
圆头大脸的胖子终于走到了安在秀的面前。看到他的这副长相,安在秀就忽然感到恶心!没想到那胖子的嘴角忽然又扬起了一股让安在秀更感到恶心的笑,然后他就那样看着安在秀!
压抑着冲天的困惑,安在秀终于开口道:“我不太明白,你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我说,我把韩艺珍睡了一觉,把她睡死了!”那长相无比恶心又扬着无比恶心笑容的圆头大脸胖子道。
安在秀即刻颤抖了起来!他感到很愤怒,可心中还是不明白,还是满了冲天的疑惑。不过疑惑归疑惑,他已经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一切似乎都与韩艺珍的死有关!
到底有什么关系?他想弄得更清楚更明白一点!于是他又颤悠悠地问道:“那你是谁啊?你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