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风夹带着一丝暖意轻轻的拂过一条幽深的小巷。
小巷的最深处,有一处幽静的院落。
院落的门敞开着,门口放着两棵盆景,院内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在一个角落处放着一口看起来似乎已经有些年月的大缸,不时有鱼跳窜,就在院落的正中央处,有一颗茂密的大树。
浓郁茂密的树下,站着一个人,一个很年轻却又不是那么年轻的人。
因为当你看他第一眼时,会觉得他很年轻,但如果你仔细看,却觉得他似乎已有四五十岁,等你认为他是四五十岁时,他看来又仿佛已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子,而当你认为他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子时,他却又像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他给人的感觉正如这所幽静院落那般的隔绝尘世,他似乎早已忘却了人间的欢乐,也已忘却了红尘的愁苦,尘世间种种欢乐和忧愁,似乎均与他无缘。
一阵柔风带着丝丝的暖意轻轻的拂过这幽静的院落,寂寞的气息更浓了,这个时候,这人本闭着的眼睛猛然间睁开,目中一股肃杀之气转瞬而生,待他扫视一番后,冷声道:“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相见。”
片刻死亡般的沉寂之后,突然从门口处探出了一个脑袋。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人,这人的脸上带着又可爱又迷人又有点坏的微笑。
这人走到他的面前,突然停住了笑,眨了眨眼睛,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你的新邻居,我叫李天龙。”
看着面前这张即使不笑时也带着几分笑意,甚至让人感觉连他的眼睛似乎都会微笑,但神情却有些懒散甚至还有些落魄,但就是这种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味道,却令人有种说不出的喜欢,他目中的肃杀之气瞬间消失不见,缓缓的伸出了手。
“黄泉。”
他的话,向来都很简单,也很直白。
李天龙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又可爱又迷人的微笑,四处望了望,突然又好奇而又惊讶的问道:“这棵树是什么树呀?”
“菩提树。”
李天龙点点头,又微笑的赞叹道:“你这里环境真不错呀。”
李天龙的话还没说完,黄泉的人已经躺在了屋檐下的那张藤椅上。
柔和的阳光,把黄泉的全身照了个遍,黄泉躺在藤椅上,将两条腿尽量的伸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一个人若很困,很想睡觉,但却睡不着,这无疑是很令人头痛的一件事。
不过,人总是会睡着的,正如梦终究会醒来一样。
一个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人,怎么会轻易醒来呢?
时至中午,黄泉才睡醒。
黄泉每次醒来的时候,心中总是有股无名的怒气,就像体内烧着一把火,每次刚睡醒,他都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在他凝神平息着内心的风暴时,忽然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被人披上了一条薄毯,然后,他又看到离自己不远处的那张石桌上居然坐着三个人,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和尚。
桌上有菜,居然也有酒。
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人,用他那如鹰隼的眼睛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眉乌如墨,须髯浓虬,威武不凡,浑身上下充满着剽悍令人折服的霸气的光头和尚,很质疑的问道:“雷禅,你真的是和尚吗?”
雷禅一边嚼着刚送进嘴里的牛肉,摸着自己的光秃秃的头,又喝了一口酒,这才回问道:“怎么?黑鹰,难道我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出家人么?”
雷禅一仰脖子,喝光了杯中迟迟未喝的酒,然后又倒上了一杯之后,这才很不满意的说道:“我可没见过那个和尚整天又喝酒又吃肉。”
雷禅把嘴里的牛肉咽了下去之后,手持佛礼,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这句话说完,雷禅立刻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后又理直气壮的接着说道:“难道你不知道喝酒吃肉也是出家人修行的一部分吗?”
黑鹰把手中的酒杯在眼前晃动了几下,不再言语,慢慢的喝了一口酒,吐了口气,看着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雷禅,喃喃的自言道:“现在这社会,出家人像不是出家人一样喝酒吃肉,不是出家人却像出家人似得吃斋行善。”
“有事吗?”
黑鹰和雷禅听到了黄泉的声音,相互对视了一眼,立刻停住的手中的动作,神情瞬间又都严肃了起来,黑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到了黄泉的面前。
黄泉把纸打开,上面没有一个字,但是却画着一个狼头,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颗花生米落在了狼头上面。
然后,黄泉又看到了种又可爱又迷人又有点不好意思的微笑。
黄泉像是根本就没有看到李天龙似得,注视着黑鹰和雷禅,问道:“他为什么在这?”
李天龙又往空中抛了一颗花生米,一张嘴,花生米正好落在他的口中,李天龙满意嚼着嘴里的花生米,一把夺过黄泉手中的纸,微笑道:“因为我见过这个。”
黄泉把手伸到了李天龙的面前,很冷漠的说道:“请你离开。”
李天龙很无奈又很乖巧的把纸放到了黄泉的手上,还想说话,可是一看到黄泉的眼睛,突然间就像是见了鬼似得一溜烟的就逃走了。
李天龙一口气就跑回了家里,跑回家里立刻迅速的把门反锁上,缓了一口气后,又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把房间的门反锁上之后,这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刚才黄泉的眼睛里出现的那是什么啊,好可怕啊。”
李天龙好不容易才平息了心情,便又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来到了房间的窗户旁,黄泉的院落一览无余的展现在李天龙的眼前,李天龙正好奇的看着院落里坐在石桌旁的三个人,突然间,只见黄泉缓缓的抬起头,一接触到黄泉的目光,李天龙心中一惊,立刻把身子缩了回来。
李天龙停顿了片刻,又把头探了出去,刚一探出去,立刻又缩了回来。
接连好几次,李天龙每次刚探出头,就会看到黄泉那双可怕的眼睛,最后终于妥协道:“算了,不看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李天龙枕着双手,懒洋洋的躺在床上,觉得无趣极了,自言道:“好无聊啊,出去找工作吧,我又害怕迷路了回不来,玩电脑吧,我又不知道开机的密码,接下来做什么好呢?”
我大叫了一声,慌张的坐到一旁,在片刻的迟疑之后,这才稍微的缓和了一下紧张的心情。
“思梦,大早上的,你干嘛呢?”我无奈的看着她,舒了口气,拍着胸口,自言道:“刚才快吓死我了...”
她也不说话,侧着身子,躺在那里,用手支着头,直直的盯着我。
这让羞涩的我觉得很是尴尬,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她对着我自言自语柔情似水的样子,我的心里居然产生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我要调戏一下她。
我故作惊讶的看着她,很难为情的问道:“思梦,我们怎么又睡在一张床上了呀,昨天晚上我们...”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板起了脸,瞪起了眼睛,冷冷的说道:“我怎么知道?”
本来是想调戏一下她的,可是她现在与刚才相比截然不同凶狠的态度让我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眨了眨眼睛,心里突然有些迷茫,有些困惑。
这和昨天晚上的她怎么完全变了个样呢?
难道那个柔情似水的她是我的幻觉么?
她用脚轻轻的蹬了我一下,有些不满意道:“李天龙,你又犯什么傻呢?”
我回过神,急忙为自己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辩解道:“没什么,只是一个人睡习惯了,这一觉醒来,身边突然多了个女孩子,我有点不太适应...”
她坐起身,凑到我面前,质疑的看了我一眼,朝我冷哼一声,便跳下床,蹬上拖鞋就出去了,目送着她离开之后,我的心又是一阵狂跳。
说实话,虽然我是一个老实人,可我毕竟是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啊,所以,刚才她凑到我面前的时候,出于一个男人的本能,我下意识的窥探了几眼她那浅浅的粉红色睡衣下的隐隐欲现的酮体。
一想到她那曲线优美充满了青春气息的身体,我身体的某些部位不由自主的就有了些很正常的反应,我赶紧坐下身子,盘起腿,闭起了眼睛,凝心静气,极力的控制着自己。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神怡气静...”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少一人...”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入梦来...”
“尘垢不沾,俗相不染,”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色即是空...”
“...”
我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身体和心灵稍微得到了些净化,我深深的舒了口气,刚睁开眼睛,居然又看到了她,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面前。
哎呀,我的老天爷呐...
她轻皱着眉头,有些不满意的看着我,冷声问道:“李天龙,你瞎念叨什么呢?”